事情交待完了,第二天刘姨就飞去南边。

刘姨丈夫正抱着个年轻女人要办事,听人说刘姨来了,眉头皱了起来。对于这位妻子,他年轻时是很喜欢的,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妻子性格又好强,经常和他吵起来,那份喜欢也就逐渐变成了厌烦。

妻子也很识趣,带着儿子回老家去。

后来儿子也受不了她,找他要钱楚国读书去了。

想到老家那种落后地方,刘姨丈夫皱起眉头。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他很难想象怎么在那种小县城过日子。

妻子这些年都在那种小地方窝着,肯定变得和那边的女人一样不修边幅又蛮不讲理,说不定是钱花没了来找他要。

一想到这里,刘姨丈夫兴味索然,推开身边的女人说道:“你回去吧。”

年轻女人有些失望,起来穿衣服下楼。

在楼下见到个陌生女人坐在客厅,年轻女人惊讶了一下。这个女人气场太强大,长得也很美,浑身透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冽气质。

刘姨抬头,对上年轻女人惊诧的视线。

刘姨没说什么,她知道刚才她丈夫肯定在楼上“办事”。

第一次撞上这种事时她愤怒到歇斯底里,活脱脱一个泼妇;现在再撞上这种事,她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想快点处理完离婚事宜。

“你怎么还不走?”这时刘姨丈夫也下楼了,看到年轻女人还愣在那,板起脸训了一句,毫无情人之间的亲昵。

年轻女人赶紧离开。

刘姨丈夫这才看见坐在那儿喝茶的刘姨。

刘姨抬头看他。

夫妻俩对望,都发现对方有点陌生。

刘姨丈夫人到中年,身材已有点发福,看着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老板。他看着刘姨,一时有点恍惚,仿佛看见当初那个披甲上阵、冲在他前面的商场女强人。

一点都没变。

刘姨先开口:“我们离婚吧。”

刘姨丈夫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看着刘姨妆容漂亮的脸庞,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走上前怒声质问:“你是不是找了野男人?!”

女人一旦开始打扮,肯定是为了讨男人欢心!

刘姨被他气笑了。

刚才跟别的女人从床上下来的人是谁啊?

刘姨说:“找不找跟你没关系,我来就是找你离个婚。你要是要脸,就跟我直接去离了,我什么都不要你的。真要闹上法庭,我一定扒下你一层皮你信不信?”

刘姨丈夫见妻子神色冷静,知道她是真的要离,不是什么欲擒故纵。他这几年身边女人不断,连私生子都有,要是上了法庭,那肯定得把财产不少给妻子。

刘姨丈夫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更看重利益,这糟糠之妻什么的,他本也没多在意。

“行,离就离,要不是你拖着不离,我早就娶别人了。”他撂下狠话,“过段时间我马上二婚,你记得来喝喜酒啊。”

刘姨说道:“离了婚,我们就两不相干了,你也别给我发喜帖,我没空来。”她顿了顿,又说,“儿子以后归你,他在国外的事你得管,我是管不着的了,以后你们父子俩好好相处。”

刘姨丈夫脸皮抖了抖。

事情很顺利,两个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离了婚。

刘姨走出民政局,一脸轻松地跟前夫挥别,直接买了机票回家去。

刘姨丈夫面色阴沉地回到家,想来想去还是不得劲,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叫人这几天去盯着刘姨,看看刘姨和哪个男人走得近,找机会揍那野男人一顿。

找没野男人,那女人舍得和他离婚?!

刘姨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很快到家,田正阳得了信,开着公司的商务车来接她。

两个人聊了一路,到了刘姨家门前。

刘姨向田正阳道了谢,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她现在不觉得家里寂寞了,因为她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每天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待在一起。她坐到电话面前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拨下那个很久没打过的越洋电话。

许是因为她太久没有骚扰过儿子了,这次电话居然打一遍就有人接通,而不是无穷无尽的电子音。

“什么事?”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一点上,他们父子俩真像。

他们的婚姻也是从这几份不耐烦开始走向终结的。

刘姨恍惚了一会,才说道:“我和你爸离婚了,我们说好你归他。唉,以后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了,你跟你爸好好相处。”那边没有声音,刘姨不知儿子是不耐烦还是不在意,只得自顾自地唠叨了最后几句,“你好好把书读完,有喜欢的人就好好对她,别跟你爸一样花心。没什么事就这样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说完刘姨第一次先挂断跟儿子的通话。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无声无息滑落的泪。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占据了她过去二分之一的生命。

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又重归自己所有了。

第50章

刘姨离婚是大好事, 不过第二天问题就来了,田正阳进院了。不过田正阳不是很严重,只是腿受伤了, 倒是来打他的人比较惨, 最开始是绿毛他们先发现的,一涌而上打得不相上下,接着是彪叔他们开车经过,打开车门把局势扭转过来。

要不是警察来把人带走问话去了,两拨人说不准能把对方打到后半生不能自理。

可惜绿毛他们还是来得有点晚,田正阳腿被打伤了。

宋颂得了消息, 就带着田桐去看她爸。

田正阳也是命途多舛, 好不容易洗清冤狱出来了,没过几天舒服日子又遭了这样的飞来横祸。

绿毛还在,宋颂让田桐去见她爸,自己跟绿毛问起具体什么情况。

绿毛说道:“那几个家伙是老流氓了, 估计是拿钱给人办事。”

现在绿毛是有工资拿、有手艺傍身的正经人了,提起流氓时语气很是不屑。

“宋哥你等着,我已经叫人帮忙打听打听具体谁出的钱。”

绿毛给宋颂打包票。

现在绿毛他们在不少失学失业青少年心里头那可是很牛逼的人物,说是他们这些人的首席形象设计师都不为过,大伙都知道, 一般理发店的学徒没眼光得很,搞不出来他们想要的发型,用的染发剂还差劲得很,总之哪都不能和绿毛他们比!

出来混的, 要是不请绿毛他们设计,只去外面的野鸡店随便搞一个,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死!

因此现在绿毛想打听点什么, 愿意给他提供消息的人还是很多的。

宋颂说道:“谢了,改天请你们和彪叔他们吃顿好的。”

绿毛豪气干云地说道:“哪用啊,田叔那可是我们县里的人,怎么能让人随随便便欺负了去?回头等我把那龟孙子揪出来,一定叫他好看!”

宋颂见一时半会没消息,也就别过绿毛,进病房看田正阳去。

田正阳见宋颂进来,赶忙道谢:“多亏了你认识的人帮忙。”

宋颂笑道:“他们都说了,你是我们县里的人,谁碰上了都不会坐视不管。”他拉了张椅子坐到病床前,熟练地给田正阳削起了苹果,口里问,“早上那些人有没有说点什么?”

田正阳顿了顿,说道:“对方好像说我是小白脸,让我别勾搭别人老婆。”他说完苦笑起来,“我没干这事儿啊。”

田桐气愤地说道:“是不是那个女人叫人干的?”自从和亲妈闹翻,田桐就连妈妈都不喊了,直接喊“那个女人”。

田正阳抬手揉揉田桐的脑袋,让她别妄下结论。

人家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没事来找他麻烦做什么?

当初他入狱也不知道会被关多久,妻子来要求离婚他就直接答应了,不想耽误妻子,他们之间也算的是好聚好散。

田正阳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生活在怨愤之中。

憎恨一个人不会让自己痛快,只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应该和她没关系的。”田正阳笃定地说道。

田桐伸手抱住田正阳,把脑袋埋进他胸口。她也不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那个她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可是对方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有些东西不是说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宋颂望着相拥的父女俩一会,就听到绿毛在外头朝自己招手,应该是有消息了。

宋颂走出外面,带上病房门,才问道:“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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