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问苍天:天狐劫(34)

作者:赵木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此刻的空桑之山中,勾陈帝君一脸淡漠地把双手负于身后,他的锐利的星眸窥看着海岸边发生的一切,这一战让他略略错愕,这涂山诗看似懦弱无争,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好苗子,她不愧是女娲娘娘座下的得意门生,出手之时让人连后悔之意也来不及升起。

至于涂姮与涂山卿两位小辈倒是双剑合璧,就连奸狡的沐蝴蝶也在不知不觉间便被他们生生构陷了。勾陈帝君颇为满意地对两位小辈投以赞许的眼色,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抱着批把的元安阳。

此时涂山卿、涂山诗颇为恭敬地站在一侧,涂姮笑意正浓地上前作揖答谢:“多得帝君鼎力相助,小神之计方能成就!”

到底是洪荒时代的神尊,从天狼族行宫到空桑之山的海岸边,勾陈帝君花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却已是穿过幽冥鬼府的几千里地儿以极速甩开魑魅魍魉的缠绕,相传幽冥鬼府乃是豢养着成千上万的魑魅魍魉恣意猎杀欲要过境幽冥鬼府的一切生灵。

“本帝君先行告辞。”勾陈帝君星眸一转,手中拂尘轻扬便招来腾云一朵揽妻直奔颢天方向,涂姮失笑地摇头,他勾陈帝君当真是个无趣之人。

涂姮扬着笑意转身去搂抱涂山诗不想却被一阵带电的针扎之感,吓得哆嗦着收回双手,“诗诗,你身上的伤可重——你穿了何种宝贝?”

“霞衣,此物乃是女娲娘娘为了保护我等弟子清白所制,我终是心绪不宁便套上了。”不想却是歪打正着没让沐蝴蝶那歹人得逞。那夜沐蝴蝶虽是把她掳劫回去后,没少在霞衣上动脑子却终是觅不得其法,他没撤只得帮她绑在高台上。

涂姮躲在“雁廷苑”养伤之时,风火没少给他汇报沐蝴蝶的事儿,因着当日有三十名天兵神将亲眼目睹沐蝴蝶一脸邪魅地出现在空桑之山的东北海岸边,也看着他亲手杀了那仙吏夺走夔龙之皮,天帝乃是大动肝火赐拔走仙筋扭送诛仙台行灰飞烟灭之刑。

这行刑之时“四御”真皇与天帝乃是亲自监督,这天狼族上下不敢轻举妄动,一则天族与天狼族素来无恩怨,二则天狼王争夺夔龙之皮乃是东北水君与天族共同经历,是以勿论这是构陷抑或是巧合已非要事,天狼族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堵住天族的结果罢了。雷电搬来疗伤之物欲替涂姮更换,因着此时涂山诗也在场,是以这功夫便由她担当了。

“姮哥这苦肉计险些连命也没了,着实危险万分。”涂山诗没好气地替他解下身上的纱布,仔细给他清洗了一遍伤口,小心翼翼地替他上了药重新包扎。为了让沐蝴蝶顺利入瓮,他以己身诱敌让他在身上留下了三道狼抓之痕,这才惹得沐蝴蝶绷紧的思绪沉溺于喜悦因而松懈,涂山诗的蛊惑之术方能入其灵台扰乱。

“这世间变数太多,正如我千算万算却料想不到他竟会在你闺房内将你掳走,还好诗诗机灵才没让那歹人得逞。诗诗,对不住,让你受累了。”涂姮抬眸细看涂山诗早已散去红肿的瓜子脸,那五指印痕仍旧在白皙的脸上。

玄水真君私下给他送来只有真皇、天帝方能享用的雪莲玉珀膏,闻说此膏比起寻常神仙所用的芙蓉玉珀膏要见效得快多了。

第二十二章

虽说涂山诗那身皮肉之伤在青丘的泉水沐浴之下早已恢复,但每每想到涂山诗无端招惹他沐蝴蝶的鞭刑与巴掌,他就恨不得当场扯下沐蝴蝶的狼首。这哪是一个正经神君所为,简直就是个采花大盗一般。

虽说他不能手刃沐蝴蝶,但幸好他早已觅来勾陈帝君,是以才能依照计划把他送去空桑之山的海岸处,若说凶险那倒不至于,不过是好事多磨废了不少功夫。

他搂着涂山诗的娇躯,低头嗫住一直诱惑他的朱唇,风火与雷电早在两人替换药物之时退出房外,甚至颇为体贴地带上了门,此刻无人打搅这双夫妻情意绵绵。

涂山诗素来脸嫩,在他几番柔声细语之下哄得脑袋发昏,一个不慎就被他压在身下索吻求欢。

涂姮的热吻过处皆是引得她嘤咛,直至他的大手探入前襟的衣内被一阵电击般的针扎之痛吓退,他轻抬首,一双琥珀般的眸子除却氤氲之气更有着不解的错愕。“诗诗?”

“一则姮哥有伤在身着实不宜过于劳累,加之婚宴将至着实不宜撕拉这伤口;二则诗儿自觉你我尚有婚宴要筹办,万一有了身孕岂非白白浪费了花出去的银果子?这个把月儿需得姮哥修身养性、静养生息,严禁闺房逗趣之事。”涂山诗强忍笑意颇为怜悯地轻抚他的额头,这般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着实难得一见。

修长的睫毛轻扇了好几回,他缓缓自她身上坐起来,“诗诗,莫再胡闹,如今为夫乃是‘箭在弦上’,此事不若下回再说。”

“诗儿这般乃是全心全意为夫君的伤势着想,唉,既是这般,那诗儿这段时日便是留在家中不敢打搅姮哥的静养,待得礼成之时再尽妻室之礼。”涂山诗捋了捋被他压着的衣袖,别过身子仔细收拾被他扯得凌乱的衣衫。

“我不过戏语半句,你倒使了小性子。我应允你便是,这闺房逗趣之事尚可暂缓,但抱抱爱妻之事尚能为之。”涂姮舔着她的唇,百般讨好地再次柔声细语地哄着。涂山诗羞红着脸轻轻枕在他的肩窝处,因着他身上有伤,她也不好全力依附在他身上。

“姮哥且放心,沐蝴蝶除却给了我皮肉之痛,乃是碰不着我半根汗毛。他若敢来强的,我定必咬舌而亡。”她感觉到涂姮搂着她身子的手哆嗦了一下,她抬眸安抚地看着涂姮,那日涂姮化作原身之时的凶猛就如同一头丧失理智的斗兽,看着那群天狼族的将领皆是死于他的狐口之下,若说不惧怕那不过是骗人的。

她仍旧记得那股杀戮的气味,那双因杀意而血红的双眸乃是她不曾见过的,那时她不能在战场之上今日蓦然遇见,方才感觉他的孤冷寂寥与一身傲骨。

“姮哥许是不知,那日你若当真死于沐蝴蝶之手,我定必不会苟活,自刎随同。”在沐蝴蝶表露心迹之后,她便有种豁然开朗的顿悟,她感觉沐蝴蝶这一生着实太苦了,因着沉溺执念是以一生处于魔障之中。

“幸好那时我并无赴死之心,不若你这小笨蛋便香消玉损了。”他搂紧怀中爱妻,曾经的许诺如今已是应了,往后他只需为自己、为怀里的人好好活着。

“我想着与姬儿住得近些也好有个照应,姮哥觉得可好?”她柔声道。

“不妥,你若住在姬儿那处,我去寻你甚是不便。何须这般折腾,你搬去我的院落与我同吃同住,作对寻常夫妻,可好?”想到他日每每过去皆得见过姬儿,他的心里难免觉得甚是不恰当。他尚是李南风之时便没少经历这种尴尬,别说出去院子走走,就连坐在前厅逗趣也深怕被对屋探出个一二来。若是留宿,对屋定必知晓,从前他是人皇也不喜被人闲话,如今当个神仙更是如此。

“可是……从前你不是……”涂山诗始终有点犹豫,因着从前他最爱独自留宿在自己的寝宫,尤其尚在太子之位。

“从前我不过是个凡人,难免窝囊些;如今我是涂姮上神,你听我的便是。诗诗,有我在一日,断不会让你再受半分伤害。”

“当真?”涂山诗没好气地抬起雪白的柔荑捏着他的鼻子,惹得他笑着左闪右避。两人难得的舒心相处,仿若那时她刚嫁入东宫的头一年。

“我涂姮素来说一不二,莫说从前当君上之时,往后更是如此。”涂姮爱怜地揉着她的肩膀,这小傻瓜害他白白操心,涂山诗本想亲一下他的脸,不想他以掌扣住她后脑,封住她的嘴,不断索取地与她唇舌交缠。

他这般激情澎湃的模样,这仅是属于相爱之人的亲密无间。蓦地思绪里闪过一丝顿悟:他这位爱妻许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这懦弱无争之下乃是何其精明,他竟一时被她一叶障目逮住了。女子,果真还是越美艳越懂得如何笼络人心。

随着大喜之日的日子逐渐逼近,从青丘王宫搬出的公主用度之物随之增加,涂姮所住的院落经过一番修缮比从前要大些,因着往后两人需得同住一处,是以他让雷电把房内闲置之物摞去另一院落。

这日玄水真君与涂山卿,还有一身武将打扮的莫邪仙官与干将仙官前来,五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廊道中的忙前忙后的地仙身影,吃着核桃喝着酒儿聊天。诚然真的在喝酒的也就涂姮、涂山卿与玄水真君,莫邪仙官与干将仙官则是杵在一旁听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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