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还是多注意,呵呵,看在顾老板年少有为,我才告知这一点。”
笙清随意的语气让顾吟心底一沉,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知樱此时已经缓过气了,仔细思考了顾吟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怀疑我爹爹!”刚哭过的眼睛里血丝还没有散去,带着怒火瞪着顾吟。
季妍拉过知樱,一手抚摸着她的背一边说:“别急别急,等她说完。”
“是啊,先再听听又说。”喻凝道。
“就说,”顾吟伸了伸腰,“因为消息也不确定准不准确,那笙清提到说有人买了药之后要祸害朝堂上的那位,他说也不清楚买药的人是谁,蒙着脸。不过,看穿着,应当是非富即贵,去做偷偷摸摸的事情都穿的招摇。”
南越人善使毒,对于植物的运用几乎到了一个极致,并且因为地理原因,不少植物在楚国并不能生存。南越的王家药田里,有着不少楚人从未听说过的植物,或许是香,也或许是毒。
“这么说,应当就是楚京城里的人了。”季妍道。
“也不一定,也有不少权贵退下之后就离开了京城…”顾吟一顿“不过…既然是要对那人下手,早年离开的人应当都与朝上无瓜葛了。”
沉思了片刻,季妍开口道:“不然还是派人去查查?”
顾吟:“有道理。”说完就拍手叫来了几人打发出去了。
之后知樱又开口道:“既然是这样,又和我爹爹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笙清说,那人的刚开始偷偷摸摸到南越最大的药田,也就是南越的王家药田,那人和卖手回合时,被笙清派去巡逻的人发现了,二人落荒而逃,掉下了一封信,说是信也不太准确,是一张药方,”顾吟抬眼看知樱,“落款,正是知泽。”
顾吟话音一落,房内空气忽然安静。偏要说有声音的话,那就只有偶尔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声,以及房外的人潮涌动。
“所以,笙清今日来此是想和你合作,救下朝上那位的同时揪出利用王家药田的内贼?”季妍道。
“不错。”顾吟道,“所以我才问阿樱,知叔最近的动向,不是怀疑知叔,只是在想,说不定有人偷拿了知叔的手笔。”
季妍:“那信里的内容呢?”
顾吟摇摇头,“问不出来。”
知樱:“那我回去问问我爹爹吧。”
顾吟像是卸下了什么,长呼了一口气,“得了,这事就先这样,我出去了啊。”
喻凝:“又去哪儿?”
“约了楚迟骑马。”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从从窗户飞出去了。
喻凝:……
知樱看着喻凝的样子,笑出了声,“哈哈,阿凝,你这样子好像独守空房哈哈哈哈。”
喻凝白了她一眼,不说话。转眼就看到季妍手撑着脸看着知樱,嘴角笑的……嗯,挺自然,眼睛里……是宠溺,对,我没看错。
眼前的这般场景似乎伤害了喻凝,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你俩继续,我出去看看场子。”
说完就离开了,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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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名为楼子的随从从外面买来了玉兮园的甜饼,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笙清面前,“王子,东西买来了。”
楼子算是跟着笙清上上下下跑的最多的随从了,人机灵,也忠心,笙清也就待他极好,去哪儿都带着他。
而眼前的笙清已经取下了那银白的面具,少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取下面具,但是看到这样一张脸还是会惊叹造物主的神奇,许是多年戴面具的缘故,脸上的皮肤比常人尤其是南越人要白不少,而特别是那双眼,楼子敢肯定,即使找遍越,楚两国,都找不出第二个。
“王子,这身在外,还是少取下面具的好。”
“这不是要吃东西嘛,戴面具怎么吃!”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装,往嘴里扔了一个,还没嚼碎就嘟嘟囔囔地说:“快去倒点水。”
喝了水,顺了气,笙清换了个只遮住上半边脸的面具戴上,躺在坐榻上,手里捏着一个吃了一口的甜饼,“别说,玉兮园的东西还真是好吃。”
楼子:“听说是专门请了人做的。”
“难怪呢。”笙清叹了一口气,“唉,老头派我这也不说弄个好的地方给我住,做的东西竟然还没有一个戏园子里做的好吃。”
“王子啊,倘若弄个府邸在这,就不合规矩了呀,您是来出使的,不是来享福的。”跟着自家主子多年,自然知道笙清这会儿是在耍性子。
“你最近皮痒了是不是!”斜着眼睛不痛不痒地瞪了楼子一眼。
忽然又坐了起来,“楼子,你说,这楚国的皇帝要是倒了,下一任,是不是就是他弟弟步生?”
“这…不好说”楼子摇了摇头,“这楚国的皇室挺复杂的,谁上还不一定呢。”
忽而又瞪大了眼睛“王子,你不会真要娶那个季家大小姐吧?”
第24章 旨意
笙清白了他一眼,惊叹于楼子思维的跳跃。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楼子说:“这不,为王子抱不平嘛,听说那季家大小姐放着好好的诗词歌赋不看,整天看些个生硬的律法条款,平日里不说话,但是驳人却也字字伤人。定是不能好好对待王子的人。”
“我一个位高权盛的王子,还需要你抱不平?”笙清反问了一句。
“是,您是不需要,今日还在朝堂上说要联姻……哎哟!”话还没说完,楼子背上就结结实实得挨了一巴掌。
“消息还挺快。”
“整个楚京城都传开了,您也是,说也不说个通透,欲盖弥彰,旁人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哎呀行了行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怎么说话像个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的。我困了,睡会儿。”说完就背过身子,不理楼子。
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给自家主子拿了一块毯子给盖着,就关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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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渐渐暗下,知樱踌躇地盯着还在一旁打瞌睡的知泽,刚刚点上的蜡烛随着从门缝里漏出来的风摇晃着,原本打算着早点问早点安心,可是看着眼前……有些不太靠谱的爹爹,想好的话又堵在的嘴边。
知樱在想,怎么开口好呢,唉,我这爹爹怎么一天那么多觉,头都睡不迷糊吗?
“阿樱啊。”知泽撑着头突然开口道。
“嗯!”突然来的开口吓了知樱一跳,“怎么啦,爹爹。”
“啊……”打了个哈欠,知泽道:“今天去玉兮园了?”
“嗯…嗯,给阿妍准备了惊喜。”
“要准备那么久啊,听说今天还有人去玉兮园闹事了。”
知樱:……我怎么以前不知道我爹爹这么消息灵通,医馆的人嘴巴这么碎……
讨好似的笑了笑,“嘿嘿,对啊,不过有顾老板在,什么事都解决了。”
“小步没在?”
“没在,估计是在宫里吧。”
“季家大小姐欺负你了?”
“没!哪儿能呢!”
“这样啊……那你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所为何事?”知泽睁开了眼睛,抬眼看着知樱。
……我明明是眼睛恢复了才回来了,你如何发现的?
……臭丫头,你爹爹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最终知樱败下征来,将顾吟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蜡烛燃到后面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知泽抚了抚胡须,“我的落款…嗯……”
知樱道:“爹爹,是不是有人在你这看过病开过这样的药方?”
知泽没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知樱看着心里有些慌,半晌,开口道:“我确实写过这样一副方子,严格来说,方子也不准确,没写数量,只写了药物的名称,以及一些注解。”
知樱眼睛睁大了些,“什么药?”
“沙红。”
听到“沙红”二字,知樱一窒,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知樱不可能不知道。
沙红,只能生长在南越的剧毒植物,踪迹难寻,制作成药物更难,稍有不慎就会沾染上毒性,不日便丧失性命。说来神奇,中了沙红之毒的人,即使没了呼吸也会似常人睡着一般,情况特殊的,脸上还会有淡淡的粉色,像是睡得极深,只是在几日后便会失去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