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太饿,”赫定转头对岑安说,“你折腾一中午了,累不累?坐着歇会儿。”说完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岑安坐过来。
“是啊,岑安累坏了,快坐着歇一下吧。”郝楠说着,拉了把椅子到岑安身后,而自己则坐在了刚刚赫定想让岑安坐的地方。
岑安看了看马影,没说话,拉着她一起坐下了。
“我看你这伤也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还是少动吧,”郝楠说着话,手底下没停,拿着碗舀了汤,盛出来晾着,还放到嘴边吹了吹。
“来,汤不烫了,喝一口。”郝楠把勺子递到赫定嘴边。
“呦!我靠!”几个不知情的起着哄,“虐狗啊这!”
郝楠适时低头娇羞一笑,活生生就是个害羞的小媳妇样。她这副样子,看得马影手痒,她刚想站起来,就被岑安按住了,用眼神示意她别动。
“我自己来,谢谢。”赫定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郝楠一眼,拿过了碗,一口气干了一碗汤。
岑安熬的是鸡汤,用的是广东熬老火汤的办法,放了枸杞红枣什么的一些辅料,放到砂锅里小火慢煮,汤味浓香又不上火,用来补身最好。
“累坏了吧,昨晚你守着我就没怎么睡,还回去弄了这么多吃的,”赫定喝完汤看着岑安说,最后还加了一句“辛苦你了,岑安。”
班长:“你一晚上都没睡啊?难怪我看你这眼睛底下一片乌青呢!”
“没事,还年轻嘛,熬一熬夜也没什么的。”岑安轻笑了一下。
“啊,那要不我们回去了吧,下午还得上课,看也看过了,就不打扰他养病了。”马影赶紧接道,“你们好好休息啊,我们先回去了。”
郝楠的眼睛从赫定喝汤时候开始,就在他和岑安之间转悠,滴溜溜不知盘算着什么。听着几个人都说要回去了,郝楠也不好说自己想留下,她只好说:“那你好好休息啊,我会再来看你。”
说话的时候还伸手在赫定的胳膊上拍了拍。
赫定不着痕迹地闪了一下,除了郝楠没人感觉到。
两个跟赫定关系好的还有班长都冲着赫定挤眉弄眼,其中一个还在赫定大腿上抓了两把,那意思大概就是“你小子行啊!”之类的,赫定用几个“滚”送走了他们。
送走了探病的一行人,岑安从电梯口折了回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赫定正要下床,岑安赶紧走过去扶着他:“你干嘛?要上厕所吗?”
“洗手。”赫定说,“最烦别人碰我。”
岑安立马撒了手,“那我也不碰了,省得你嫌弃我。”
赫定直接把岑安搂到怀里,大手在岑安头上一通揉,“你能一样吗?你是我女朋友。”说完还在岑安的额角亲了一口。
“就你事儿多一天天的,”岑安笑着去抓赫定的手,“赶紧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岑安在门口等赫定,把被赫定揉散了的头发重新扎了一下。
一回头,发现郝楠站在门口。
第39章 人言
岑安愣了一瞬,“啊,那个,郝楠,你怎么回来了?东西忘了吗?”
郝楠没说话,往病房里踱了几步,“嗯,是,我手机好像忘了。”她走到病床边的桌子上,“啊,在这儿。”
这时候赫定从洗手间出来了,看到郝楠又回来了,视线在岑安和郝楠之间转了一圈,“落东西了?”
郝楠看到赫定,表情瞬间无缝切换晴天模式:“嗯,是啊,手机忘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啊。”
说完对赫定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转身之前还深深看了岑安一眼,那眼神幽深得不见底,笑容还在脸上挂着,但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岑安皱了皱眉头,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了?”郝楠走之后,赫定拉着岑安坐到床上。
“刚刚你进去洗手的时候,她就来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看见或者听见了什么,总觉得最后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随便她。来,咱们吃饭。”赫定往岑安手里塞了一双筷子,夹起一小坨煎羊排喂到了岑安嘴里。岑安嘴小,那一小坨羊排在腮帮子鼓起一个包,看得赫定心下软软的。
赫定为了不听他大姐啰嗦,吃完饭之后就打了电话回去,说最近马上期末了,得复习,等考完试再回去。即便这样,也还是听了一耳朵话,但赫定十分确定,这样也比让他大姐知道他受伤好得多。
医生又给赫定做了个检查,确定人没事了,俩人才收拾收拾回了家。家里几天没住人,有点缺人气,赫定就说把沙老二他们叫过来,一起吃个火锅。
买了菜回来,岑安和马影在厨房收拾食材,其他人在里面收拾屋子。
“安安,”沙松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个小板凳坐到了岑安身边,“你知不知道那个XXX出轨的事?”
“就那明星吗?”岑安问。
“对,就他。”
“啊,知道,网上不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嘛。”岑安把娃娃菜掰开,一片片洗好摆盘。
沙松浪神神秘秘地说:“嘿,你猜怎么着?”不等岑安回话,他又说:“假的!是他那个老婆为了离婚多分财产搞的事!先是找了什么狗仔啊媒体啊,挖好了坑给那男的跳,你说这人多坏!”
“真的啊?”岑安回过头,“那这女的也太心机了!”
“对啊,”马影搭腔,“要么说现在这些什么小道消息啊,都得是真假掺半着听,指不定事情真相是怎么样呢!”
“人言可畏啊!”岑安叹了句,“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有可能就毁了一个人。”
“对呗,所以这些传言什么的,就当耳旁风就得了,是吧,二沙?”
沙松浪赶紧狗腿地狂点头,点到一半发现好像哪不对,回过味儿来之后,就把剥了的蒜皮往马影脸上头上扔。
赫定说想吃番茄汤底,岑安就买了好几个汁水充沛的粉番茄,留了一个切片,剩下的都切块捣碎煮到了汤里。开了锅一掀盖,番茄酸甜鲜香的味道让在座的几个人都口水横流。
各种肉和菜在锅里沸腾,寒冬腊月里几个人也吃了一身的汗。买来的菜基本都吃完了,岑安关了火,加入到了床上和沙发上的东倒西歪大军。
电视里播着新闻,马影出了声:“安安,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其实我不想说,但是我想你能有个准备。”
听着马影鲜少的正经语气,岑安放松的神经绷了起来。“嗯,你说。”
“马老二!”沙松涛低声说了一句,听语气像是喝止。
“怎么的,这些话咱们不来说你指望谁说?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谁不等着看热闹,捡不要钱的笑话看呢。”
岑安此时已经坐了起来:“说吧。”
“就是吧,上次从医院回来之后,郝……”马影还没说完,话头就被岑安接了过去:“郝楠说什么了是吧。她是说我喜欢赫定呢,还是说赫定喜欢我,还是干脆说我俩乱来。”岑安语气没什么波澜,但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她早该知道,郝楠肯定看到了。
“啊?你怎么知道?”马影有点磕巴。“她……说得还更过分一点。”
“能多过分?乱/伦?”
“也没有……”
“岑安!”赫定“腾”一下站了起来,“说什么呢你,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吗?!”
只见岑安冷哼了一下,“只要她往外说了,这种词也就是早晚的事,有啥好稀奇的?既然想毁咱们就往恶心龌龊了说呗。这种事一个传一个的,早就变味儿了。”
“艹!”赫定骂了一声。这几天的好心情全部因为这席话烟消云散。“妈的,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沙松涛夺过赫定的电话,“你打了过去说什么?骂她一顿?给她添素材?还是跟她讲道理?这种人会跟你讲道理?”
赫定气得脸色发红,拳头攥得咯吱响。岑安走过去,拉住赫定的手,一点点认真地把那泛白的拳头掰了开来。“别生气,其实我早就想过会有这天。”
几个人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岑安拉着赫定坐回沙发上。“我们吧,做了十多年姐弟,虽说没有血缘,但咱自己知道,你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知道、都理解。那天咱俩的样子被郝楠撞到了,她又喜欢你,再加上我们现在知道她不是个磊落的人,也就难免在这事儿上做文章。”
赫定拉紧了岑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