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幻术……别天神。那是属于止水的。
以前的宇智波奈奈非常羡慕止水的这双写轮眼,不厌其烦地让止水展示眼睛,并且总会摸着止水的眼角,将这个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开眼呢,哥哥?我也要成为哥哥这样的忍者,有了写轮眼,我就能成为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了!”
她不知道开眼意味着失去最好的朋友或是亲人,没有人会愿意将真相告诉一个小女孩,即便是止水,也只是淡淡地将苦笑咽了下去。
“就算奈奈不开眼也可以做到的。”止水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蹲下跟宇智波奈奈平视,“毕竟你永远都是哥哥的骄傲。”
止水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止水的骄傲,便同样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彼时宇智波奈奈艰难地消化了这个套娃思想,并且自动带入这样的等式,所以最后她一脸满足地笑了。
但是这样类似的问题总是困扰着宇智波奈奈。在鼬开眼之后,奈奈也去缠着鼬哥询问开眼的方法。
“开眼啊……”鼬哥总是会很严肃地思考任何一个问题,这让奈奈等得十分焦灼,“果然还是要背负痛苦的,奈奈现在不用着急。”
于是她就会追问开眼的情形,但这一点,不论是止水还是鼬,都达成了共识,并没有将开眼的过程告诉奈奈。
我沉默地流着泪,只觉得嗓子干哑嘶痛,但是也不想动一动。敲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用想,一定是宇智波和他们。我没有理会,将被子盖住头,企图逃避这样一个可笑的场面。越是这样越觉得敲门声过于响亮,最后我放弃了,将自己从被子中解放出来,任由外面的敲门声继续咚咚咚。
最后门终于不响了,但是人却从窗户那闯了进来,大抵敲门只是他们象征性地礼貌罢了。我感受到了人的到来,那种闭上眼依旧能看见金红一片的阳光突然之间就被蒙上了阴影,屋中也多出了一股淡淡的铁器味,是苦无的冰冷,晃动时的清脆撞击声。我的思绪回到了昨天傍晚,我能一次性将五支苦无投中靶心。与此同时,止水教授宇智波奈奈投掷技巧的场景再一次浮现了上来。我吸了吸鼻子,将头转至另一旁,我不想跟他们说话。
但是很多时候,很多场景,并不是我主动逃避就可以逃开的。比如现在,我虽然表现出了拒绝与他们交流的举动,但宇智波和依旧会朝我搭话,并且他们的台词更多了,强者会对弱者心生怜悯,作为同族的上忍,他们看见我的状况自然会关心一下。
“别睡懒觉了,奈奈。你哥哥昨晚回来了吗?我们找他有急事。啊,说起来今天忍者学校没放假吧,快起来!”
似乎平日里玩惯了,他们将我从被子里拉了起来,玩笑般的语气催我去上学。他们跟我是不一样的,这里恐怕只有我重复了两次一样的死亡,所以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情,更不懂我的沉默。我曾经说过,有些玩笑真的不好笑,我拍开了他的手,缩回了被窝,这样的反应让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
最后他们还是发现了止水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于是宇智波和也不再催促我上学,而是急匆匆地带走了纸条,从窗户离开了。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总之肚子都饿到没有感觉了,这才起了身,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躺着的时候,我的大脑完全是处于了放空的状态,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它跟我之前看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旦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想到两天之后我将要经历的死亡,我就无端地感到恐慌。
我确实是自杀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害怕死亡,人的一生有那么一次自杀的勇气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我还是克服了对死的恐惧自杀了,因为那时候的我认为,再也没有比活到明天更恐怖的事情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亡。当活着比死亡更加令我害怕的时候,对死的恐惧也就自然减弱了。
所以为什么是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重复死亡?
我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艰难地在厨房倒了杯水,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就连步子都浮空了起来,喝完水之后,终于好受了许多,但是心中的空落和迷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我坐在了廊前,面前有几块斑驳的训练靶子,不知名的鸟叫成天笼盖在院中,这其中夹杂着乌鸦难听的嘶哑叫声。在以前,奈奈就是坐在这里,看着尚是孩子的哥哥练习苦无,止水的第一声表扬,永远都出自妹妹。宇智波奈奈亦然。再之后,止水考上了中忍,又成为了上忍,小小的院子已经无法满足天才的训练,就连宇智波奈奈也不满足于这一方天地,转向了更大型的训练场,家中的庭院渐渐荒废了下来。
我摸着肚子,就在不久前,宇智波鼬的小太刀就扎进了这里,疼痛是真实的,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宇智波鼬下手真的很重,明明在第一晚的灭族夜,我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但在第二晚灭族夜的时候,他将我的死亡过程延缓了不少,我真实在死前挣扎了。
血水漫上喉咙无法发声的窒息感,耳旁刀刃刺入身体的冰冷气息与疼痛,还有那一双万花筒写轮眼。我确信自己所经历的是真实的,真可笑,都已经经历一次自杀两次死亡的我,现在还在怀疑真实与虚假。
我回忆着记忆中的查克拉调取方式,再次睁开眼,视野已经有了许多不同。我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镜子前——是三勾玉。宇智波奈奈做梦都想要的写轮眼。
就连那晚开眼的写轮眼都跟来了,再也没有什么更能证明我所经历的都是真实的。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关掉这样的状态,闭眼了好几次都保持着开眼的状态,我开始慌张了起来,也不敢就这样跑到外面求救,最后体力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却没有倒在地上,我躺回了自己的床,天色已经变暗了许多,我动了动,只觉得自己饿的难受,肚子似痛非痛的。我注意到身旁有个人,尽管心里非常清楚不可能会是止水,但还是带着一点期待,抓向了那个人的手臂。
“奈奈,现在感觉怎么样?”
夕阳打在他的脸上,照的上面两道法令纹更加明显,是宇智波鼬。我的心情就像突然被泼上了盆冷水一般,凉透至极。我松开了手,却也没有回话,我厌烦了这种装模作样的游戏。反正下一次醒来他们什么也不会记得,再不济,我马上就死了。
“滚出去!”我朝他吼道,这是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就连宇智波奈奈都没有这样失态过。但我不在乎,临死之前的那种不甘与愤怒涌上心头,我想对他动手,让他能够体验一下我过去的感受。在这种杀意占据了我的大脑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很吃惊。可惜身体没有什么力气,最后只能趴在他的脚边喘着气,我冲他叫着,“杀人凶手!”
我说杀人凶手的意思是他杀了我,但是宇智波鼬肯定错误地消化了这句话。毕竟此时此景,我还没死,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只能套用在止水身上。我面前的男人气息乱了一瞬,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灭族夜当晚的时候,我毫不怀疑,这时候的宇智波鼬对我放出了杀意。那是一股冰冷的窒息感,连窗外的乌鸦都不再叫唤了。我对这种杀意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我而言,他昨天才刚刚杀过我。
但他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在我面前的那叠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并且还对我说了话。
“……你刚开了写轮眼,需要休息。”
“不要过于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
说完之后,他就没有了动静,大概是离开了。我在床上躺了许久,确定宇智波鼬不在房间了之后,这才起了身。
桌上放了一个便当盒,我认出了那上面的花纹和式样,与佐助学校里带给我的便当盒是一样的。闻见里面饭菜的香味之后,原本消失很久的饥饿感重回我的身体中,它紧紧控制了我的身体,所以我没有因为心中的不满将便当扔掉,而是干干净净地解决了它。我不该跟食物过不去,更何况,这也不是宇智波鼬做的,而是出自美琴阿姨。对于这位温婉贤惠的美人,我实在不忍破坏她心中的宇智波奈奈形象,说到底,我还是放不下那种可笑的外在,我只能将愤怒发泄在最直接的关系人宇智波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