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番外(10)

萧绎棠把玩儿着手中的白玉镇尺,思忖着距离他留下那份密函已然过去了三日。属意沈氏为太子妃人选和军饷案均为当晚所说。关于沈氏,今日已有所行动。那么,韩延却尚未有所行动,难道是……

他看向卫恒,唇角微微一勾,“你不是发愁韩延没有马脚可查么,去将梁竹音唤来。”

萧绎棠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另卫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得起身应是,打开殿门时刚好发现梁竹音立在廊下,顺势笑着向她招手。

梁竹音见被传唤,犹如披上铠甲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端起茶盘随着卫恒迈入殿内。

萧绎棠见她端上来的又是敬亭绿雪,凤眸内闪耀着锐利的光芒,在她面部来回睃巡,吐出的话像是从鼻腔内发出。

“今日,我依旧要喝枫露茶。”

“臣这就为您泡制,容臣下去准备。”

梁竹音心中一跳,果然第一句话就来者不善。

萧绎棠看了一眼卫恒,淡淡说道:“卫大人夸奖你茶泡的好,今日便赐他近距离观看。”

他手拿白玉镇尺指了指卫恒身旁的桌几,“你将茶具取来,就在这里冲泡。”

“诺。”

梁竹音觑了一眼萧绎棠,见他眉眼间虽依旧清冷,却并未有其他的情绪外露。

她拼命安慰自己,太子还在为今早的事情埋怨她,想尽一切办法整治她而已。不过,让她随侍在侧到正中她下怀,虽然她趁换班时的空档打开了鲁班锁,但是那封密信涉及朝政,她实在不敢传递如此重大的消息。但是,那获取消息之人明显知晓她每日在崇文殿内随侍多久,殿内还有些什么人,若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势必前功尽弃。

为今之计,只得多听一些内容,然后避重就轻,才能躲开一劫。

萧绎棠隐约听到脚步声,便开始说起:“既然在短时间内捉不到韩延的破绽,平康坊暂时也收集不到证据,还是要想办法找寻突破口。”

卫恒起身拱手:“是,臣回去后再将线索过滤一遍。”

萧绎棠突然话锋一转,“梁竹音,上次摔书册一事,别以为我不提,便作罢了。”

他指着书案上一摞批改后的奏疏,阴鸷地看着她:“顶着奏疏,廊下罚跪三个时辰。”你不是想看么,那便让你看个够,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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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求我

卫恒一怔,小路子口中的‘优待’就是这般待遇?他小声嗫嚅着:“师兄……”当看到萧绎棠眼峰如剑时,吓得闭口不言。

梁竹音强忍着心中的胆寒之意,提裙下跪叩首道:“臣遵旨。”恭谨地双手捧起书案上的奏疏,去了廊下。

“你回吧,这几日加派人手在韩府周围,以及韩延之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卫恒只得行礼后退了出来。

此时廊下罚跪的梁竹音,正在努力保持平衡。

如今天气虽然逐渐变暖,但这殿前玉阶之上依旧凉风扑面,她要随时抬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奏疏,跪了一会儿,膝盖便酸痛的没有了知觉。

不过,今日如此遭罪也值了。太子想要韩延露出马脚,而她要传递消息,二者一拍即合。她隐约觉得逼迫她的人操控着巨大的势力,想要将萧绎棠拉下太子之位,若知晓他想要查韩延,那么势必会有动静。她需要斟酌着说,绝对不能全盘托出,说的越多那么日后想要活命的可能就更加渺茫。至于这幕后之人,宣王最为可疑,皇后拥立宣王,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想要看清真相并不容易,但她必须探得一切,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卫恒出来时,看着廊下跪着清丽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萧绎棠从殿内走了出来。

小路子见萧绎棠脚步未停的下了玉阶登上了辇车,并未有丝毫想要赦免廊下跪着人的意思,他只好同情地看了一眼单手扶住奏疏的倒霉人,赶紧追上仪仗。

*

萧绎棠走进寝殿,一眼便瞧见了南窗下秘色瓷瓶内盛放的棠棣花,粉色的花蕊竞相吐艳,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他一时间心虚纷杂,这是她潜意识里强烈的求生之念,并不是对他的一种讨好。

小路子见他看向那瓶清晨梁竹音亲手所摘的花,忙笑着替她说话:“殿下,梁大人曾说棠棣花的味道与迦南香不犯冲,可做为调剂之用,还是梁大人学识广。”

萧绎棠由着小路子宽衣,服侍盥洗后靠在床榻上拿起了书卷,随口问道:“今日拿去御花园内的字帖呢?”

小路子何等精明。见萧绎棠问起字帖,便知是问梁竹音今日写的手书有无拿回,他试探着回禀:“奴婢早已命人将字帖与梁大人的手书全部拿回,放置在您的书案上。”

萧绎棠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斥责他多话。

小路子心中暗喜,看了一眼殿内的铜漏,见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悄悄觑向专注看书的萧绎棠,得寸进尺地提醒道:“殿下,三个时辰了……”

萧绎棠翻了一页书后,才漫不经心唔了一声:“让她起来吧。”

小路子赶忙大声应诺,“奴婢这就去命人送梁大人回命妇院。”他一路小跑招呼小黄门速去崇文殿传旨,“你把前段时日送王监用的小滑竿带上,想必梁大人不肯让你们背她,到时抬着滑竿也不至于太扫她的脸面。记住了,走那僻静的小道儿。”左右天黑了,也没什么人看见。

谁知一炷香后便听到宫女来报,说梁竹音求见谢恩。

小路子眼珠一转,带着探究的心看了一眼起身去博古架更换书卷的萧绎棠,琢磨着到底见还是不见。

萧绎棠却没让他等太久,淡淡说了句:“让她进来。”

梁竹音谢绝了宫女的搀扶,一步一挪进了寝殿。

如今她身上的罪名那般多,若再心大到受了惩罚坦然回命妇院歇着,那么就算以后小命儿不保也是活该。这点眼眉若再没有,就别在东宫混了。谢恩终究还是要的,别管是不是出自真心,面上的功夫始终还是要做足。

“多谢殿下宽宥。”

梁竹音对着博古架前身着寝衣的背影,艰难下跪叩拜。

片刻后,才听得那不急不缓地声音响起:“若再犯错,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臣……会注意。”她终究无法昧着良心说出做不到的保证。

她咬唇觑向萧绎棠,见他只着了一身寝衣,下意识看向手臂上搭着的他遗落在崇文馆的披风,带着愧疚之心,忍痛起身默默踮起脚尖为他披上。

萧绎棠转身对上她还未来得及低垂的星眸,看见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迅速隐藏在长睫之后。

他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凑近她低声质问:“你平日里视我于洪水猛兽,恨不得司寝换人才好,怎得今日却主动上前示好,目的何在?”语气虽柔和却不带一丝感情。

见梁竹音眸中复又闪现出日常的戒备与疏离,他眼尾狭长上扬,极具魅惑,伸手将她发间的金簪拔出,瞬间那一头乌黑的墨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看着她眸中荡漾着震惊与羞赧,萧绎棠像是开启了欢乐的源泉,原来整她,心中竟能如此的愉悦。

他变本加厉,将手中的金簪随意抛出,顺手拈起她一缕发丝放在鼻间轻嗅,暧昧低喃:“你若求我,我便让你成为彤史记录中的第一人,如何?”

梁竹音快要哭出来了,她万分后悔方才那自以为是的盘算和愧疚。

她下意识迅速抽出萧绎棠手中的发丝,“咚”的一声,用力跪在地毯上,此时膝盖的疼痛比起心中的惊吓与恐惧,根本算不得什么。

“殿下,我……臣蒲柳之姿,不配得到殿下垂怜。”

萧绎棠听着她如此敷衍的求饶深觉刺耳,他厌恶般地扫了她一眼,拿起绢帕擦了擦手,仍在了她的面前。走至窗前,披风随着他的步伐飘然滑落,只听得一声阴沉的命令:“出去。”

梁竹音被他的行为怄的又恼又羞,匆忙应诺后,也不顾膝盖的疼痛,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出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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