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谢云只问了一句:“软妹,你想转学吗?”
王檬放空地盯着她手中车方向盘上的豪车标志放空几秒,点点头,又摇摇头。
谢云不在说话,带她回了自己家,好在另外两个男生还在汽车修理厂呢,她让她先洗澡,剩下的要不要告诉哥哥们,她自己决定。
她给予了她全部的自由和尊重,不多问不多管不擅作主张,给她留下了足够多的空间。
开着浴霸的浴室很暖,很亮。
王檬带着手机进浴室的,然后在洗澡前,于个人空间发了个脱下来扔进洗衣篓里湿透的校服裙,配字是:
【这样居然也没有感冒,可能李子巷出来的人体格确实是像杂草一般比较贱……不容易呢。】
图发出去三秒。
熊猫的头像就亮了起来。
后面显示未读信息,从1到2到3再到4……问她“在吗”“校服怎么了”“回话”“你没事吧”。
最后未读信息积累了好多好多条,熊猫问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不是又被徐秋秋那帮人欺负了?
王檬从头到尾了,每次想要回复熊猫都发现手指抖得不像话……还没开春呢,天气那么冷,今天在厕所被她们迎头浇下来的水,像是冷到了骨子里。
她整个人都被冻得发麻,脑子都木掉了。
关掉了q,把手机关机,洗了个澡后她打开书包,暖烘烘的坐在客房书桌前做了一套试卷,喝了一杯热牛奶,将近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王井龙他们回来了,哥哥们还在讨论今晚遇见的一辆车祸导致a柱和车门变形的车要怎么修……
她打了个招呼,钻上床。
闭上眼,脑子却又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她希望熊猫的脑子和她一样清醒,记得他们的约定——
【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上线回你话,你就把这张取药病号单散播出去吧。】
……
这些女生习惯了报团欺负别人了,在这个学校,永远会有一个供他们欺负的对象的——
随便是什么人,随便是什么理由。
可能某一天谁校服扣子崩开了一颗自己没注意,就被说是骚;可能是谁某天做了什么引来男生注意了,就被说是浪;可能谁说话小声两人点,可能谁家境不太好……
那个人可以是路人甲,可以是王檬。
当然也可以是作为叛徒的徐秋秋。
更何况还是有一点“小秘密”的徐秋秋。
所以徐秋秋今天不敢放她出来,李显妮她们早就对她最近的“消极倦怠”有了很多意见,有时候课间操之后去小卖部都不和徐秋秋一起了,很早以前,她都是走在中间的那个。
别人没发现,王檬发现了,所以今日徐秋秋没说完的话,她却听懂了,她怕李显妮她们,徐秋秋就不怕了吗?
她恐怕比她还清楚,这些由她一手“培养”,养蛊似的养起来的女生们疯起来是什么样,谁会管她是不是往日的所谓”自己人”呢。
……可是怕有用吗?
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下地狱,那去的那个人,应该是徐秋秋,恶有恶报,当然应该是这样。
第90章 你是我什么人
第二天, 谢云再次起的比打鸣的鸡还早。
她还是不太习惯身边睡了个人,凌晨的时候梦见自己在森林里被蟒蛇缠住了腰,差点窒息……醒来的时候发现腰上确实缠了东西, 不过是男生的手臂, 紧紧的, 充满占有欲。
她把他的手拿开。
就像是武侠剧里中抱着剑睡的武林高手, 她一动他的手,他也就跟着醒了, 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床头的钟, 还差二十分钟闹铃才响呢,就不知道她在折腾什么。
自然而然地把挪开的手又放回了女人的腰上,脸从后面贴着她的背蹭了蹭,他问:“干什么?”
嗓音低沉,还带着早晨刚起时的沙哑, 挺性感。
可是谢云还是被他问懵了:“阿鸾,这床这么大, 就是让大家各自睡得舒服的……”
而不是挤成一团, 两人就像连体婴,占据床中央的三分之一。
陆鸾这会儿正闭着眼等清醒,听她这么说,眼睛又睁开了, 说:“那你换个窄点的床。”
谢云:“什么?”
陆鸾:“我在李子巷那还有个弹簧床,要不要把它搬过来?”
谢云:“什么意思?”
陆鸾:“我抱着我女朋友睡不是天经地义?跟床对大有关系吗?我上你床是为了一人一个被子背对着背睡觉来的?”
不然呢?上床不为了睡觉为了什么?
谢云:“哦。”
他听她这么没反应,就有点儿来劲了,伸手把她翻过来, 让她面朝自己,借着外面微微的晨光, 他问她:“你是我女朋友吗?”
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十分,谢小姐都快困死了,太阳还没升起来就要被灵魂发问,她敷衍地说:“是是是。”
陆小爷就露出个不太高兴的样子,指责:“你怎么敷衍我?”
就差“嘤嘤嘤”了,怎么回事儿啊,一大老爷们的,外面荣连街的人看见他黑脸能瞎飞三米远(是的没错谢小姐总算意识到这件事)的神仙……
什么荣连街小阎王啊!
在她这就这样的,就差像个海绵宝宝一般躺在地上打着圈圈的赖地打转儿了!
“我没敷衍你,”派大星认真又敷衍地同海绵宝宝说,“当初去买羽绒服,人家问你是不是我弟弟,我不也否认了吗?”
提到这事,陆鸾确实记得,不否认当时他也是挺开心的——但是今非昔比了,他都抱着她睡了,难道还要为自己不被她当成弟弟就欢呼雀跃?
太卑微了吧?
哪有这样的?
谢云闭着眼打了个呵欠,光线那么暗也没看见他的黑脸,但是也感觉到他的低气压了,她其实有些困惑,不懂为什么陆鸾天天问这些问题——什么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狗,咱们俩到底算什么关系……
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们都这样了。
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更疯的事(比如在光天化日公众场合这样那样)也不是没做过……
真的,若是这条路是八百米跑,他们都跑半拉了,为什么还有人在回头纠结起跑的时候枪响了没有?
谢云比较不理解高中生年轻人的患得患失,她也不耐烦惯着他这些毛病。
“人呢?”陆鸾没好气地问。
她人就在这,被他这副聊微信的语气乐着了,抱着被子“噗”地乐出声,回他:“在忙呢,别吵,一会儿回你。”
见她闭着眼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差点被她气死,瞬间再也没了睡意,胳膊从她腰间抽开了,翻身坐起来!
动作挺大,就差把“我生气了”写在脸上。
半天没等着挽留,一回头看她立刻拥过被子整个人脑袋都埋进去准备继续睡,他伸手拽她被子,气急败坏:“你大学不是在国外读的书?都读了个寂寞?外国人天天把感情挂在嘴边的好习惯你怎么就没学会?……谢云,你起来!”
从被窝里抽出来一只光洁白嫩的手臂,狠狠地拍了下他作乱的手。
用劲儿挺大,把他手背都拍红了,陆鸾就气哼哼地抽过枕头,隔着软绵厚重的被窝砸了下她,起床洗漱去了。
出门的时候门拍得震天响。
谢云伸手把枕头拖进被窝,抱在怀里,毫无心里负担地继续睡她的。
等陆鸾和王井龙都走了,谢云自己又睡了一会儿,然后就自然醒了……原本以为睁眼下午,她翻了个身看了下床头的钟,早上八点半。
“……”
自从认识陆鸾,她的作息时间快比老年人都健康了,以往十二点过后还能和路遥瞎聊到她下班回家,这几天都是起床看她留言。
家里已经没人了。
谢小姐爬起床一边回路遥昨晚给她的信息,一边在微信问软妹中午想吃什么、要不要她做两个菜给她送到学校去——和两位糙汉不一样,软妹才刚十四岁虚岁十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好好照顾……
更何况昨天发生了什么,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谢云却最清楚不过。
微信刚发出去,没想到却在家里听见了微信提示音,她愣了下推开了客房的门,发现上铺还隆起来一个鼓包,小姑娘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头发乌黑披散在被子外。
“软妹?”
谢云喊了声,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没反应,她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走上前翻过小姑娘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