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416)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一之后,母亲出从前锦乡侯林家的九都王景琛会成为太子,而元昭一朝西北最大的功臣,定远大将军阮凛也会恢复他的名誉。

纵然斯人已去,忠魂不死。

一直厮杀到夜晚,皇城中才渐渐平静下来,仿佛白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暗夜将一切都吞噬了下去。

沛柔和太夫人今一直都在夕照楼上,午膳和晚膳,都只是随意用了一些。

齐昭昭早已经睡熟了,裹在齐延的披风里,睡的很香甜。

沛柔和齐延之间,她好像更喜欢齐延。

稍大一些,娘抱着睡也不要,总是赖着齐延。她今一没有看到她爹了,睡前很不高兴,扁着嘴。让她闻着她爹衣裳上的味道,她还能安心些。

太夫人怜的摸了摸齐昭昭的脸,“我看这孩子的子,倒是和你母亲很像。将来肯定也是个鬼精灵的孩子,有的是你头痛的时候。”

沛柔收回了望着皇城的目光,笑着看着齐昭昭。

“我母亲缘浅,或许这孩子真是我娘投生来的。当年她过的那样苦,今生做了我的女儿,我一定好好待她。”

太夫人看着沛柔,“今事了,你和元放有什么打算?”

沛柔笑了笑,“总还是要在燕京再留几年,等九都王顺利继位,到时候便让他放我们往江南去。江南温暖,到时候祖母和我一起去。”

太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祖母老啦,走不了那么多路了,你替祖母看看,那诗文中最忆的江南,究竟有没有那么好。”

“便是要远行,也要在心里多多牵挂燕京的家人,即便你什么都不,祖母也会知道的。”

沛柔望着太夫人笑,眼眶微微湿润。

“是要被您中了,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家,也要离开祖母了。”

太夫人握着她的手心很温暖,也很干燥。

“傻孩子,你能这样,祖母心里才高兴。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相公孩子,祖母也有,祖母并不觉得孤单。”

沛柔伏在太夫人膝上,默默流干了泪,许久都没有话。

*

齐延是在第二卯正的时候回来的。

熬了一夜,鬓发凌乱,下巴也长出了青青的胡茬。沛柔和太夫人不再在夕照楼上等,她在翠萼楼里,和女儿一起等着他回来。

齐延回来了,她什么也不必问。只是和他一起,头碰头看着齐昭昭睡觉。

沛柔压低了声音,“昨一没有见到你,丫头很不高兴。就是在夕照楼那么高的地方,她呆到后来也没了趣味,最后裹着你的衣服才肯睡着的。”

齐延的手指摩挲过沛柔的脸颊,“那你为什么一夜没睡,是我的衣服不够多,不能将你裹起来么。”

“我又不是齐昭昭这个傻瓜。”沛柔望着齐延,眼中有无限温柔,“若是我的话,非要你整个人才校”

下一刻,他微微抬起了沛柔的下巴,贴上了她的唇。他下巴上的胡茬刺着她的下巴,她却也一点都不想躲。

她再也不想和齐延分开了,一刻也不想。

睡梦中的齐昭昭翻了个。

*

昭永二十年九月初六,太祖四世孙永宁郡王景祜勾结太师柯至卿谋反。历时一夜,叛乱终平。

今上有感于兄弟阋墙之祸事,深觉自己德行有失,致招此祸患。

永宁郡王府景祜被贬为庶人,其长子景珅亦是从犯,俱推至午门外斩首。府中其余诸人皆废去封号,向西流放三千里。

永宁郡王世子景珣救驾有功,改封顺义伯,不必与他的父母兄弟一同受苦。

柯至卿亦被处死,家人流放青海,门生党羽皆被严查。柯明叙却没有事,作为有功之臣,轻车简从去了江南为官。

叛臣得诛之后,今上亦下令刑部重查多年旧案,定远大将军阮凛叛国一案的真相也终于在二十年后,大白于下。

定远大将军阮凛恢复声誉,名上功臣阁。从前因替他求的锦乡侯林家亦复爵。

已故恒国公与太后勾结,陷害忠良,赵氏废位,恒国公府丹书铁券亦被收回,削爵流放。

庆熙帝颁布罪己诏,于十月初四禅位于皇四子九都王景琛。

景琛即位之后,改元永靖,以求四海安定,海清河晏。

阮家饶墓碑,立在燕京郊外几十里,沛柔的三舅舅阮骋云所选的一处地方,面朝西北的方向。

青山有幸埋忠骨,镇守西北的人一代一代,一代一代的下人也都会记得他的。

沛柔夫妻带着齐昭昭和思哥儿过去祭拜的时候,遇见了林家来的人。那是她外祖母的娘家人。

那也是沛柔今生第一次见到林家的倚姐儿,前生她做了思哥儿的妻子。

柯氏在柯家人获罪之后便自尽了,她从前不肯跟父亲和离,临死之前,终于主动要了那份和离书。

她最依恋谢氏,她就葬在柯家祖坟中,谢氏的旁。

而沛柔的母亲终于有了名分,她终于是父亲的妻子了。本来早就该是了。

第375章 彼此 大结局

昭永二十年倏忽过去,新年已过,开始使用新的年号。如今是永靖元年了。

前生沛柔没有生活过的永靖元年,原来是这样美好的。

齐延没有再领军中的任何职务,也没有授文官衔,只在家中陪伴着她们,拿一点二等侯爵世子的俸禄。

正月里为庆贺新帝登基,灯市上又摆了鳌山灯。这一次齐昭昭不再打瞌睡,趴在齐延的脖颈上,拍着手咿咿呀呀。

沛柔生辰时,齐延又作一幅画,把用力鼓着掌的齐昭昭一同画了进去。

二月和着东风放纸鸢,风力蹉跎,腕把青丝。齐延偷懒,风筝面上印的是齐昭昭的手印,好风频借力,顷刻天涯。

齐昭昭不会放风筝,觉得好玩,拉着风筝线不肯放手,也不肯及时收。

而后东风渐止,日色西沉,不知道那只风筝落到了哪一户燕京人家的院落里。齐昭昭没了风筝,哭了有半日。

三月草长莺飞,有情人相会于灞水,有闲人日日春困。赌书消得泼茶香,不过是寻常日子。

万缕绿垂杨柳雨,一梢红破海棠春,如今已是人间四月了。

又是一年春闱,不知道金殿奏对,是谁的马蹄,踏过了燕京城的春草。

永靖元年四月二十八,沛柔和齐延已经成婚两年了。今年的花开的晚,此刻他们并排躺在嘉懿堂的海棠花树下,赏花,也赏夜色星辰。

海棠无香,杯中却有桂花酒。木樨清芬,贮过一冬,她终于还是有福份,与深爱之人在嘉懿堂盛开的花树下饮酒。

齐延特意让人给齐昭昭做了一张竹制的小躺椅,就放在他与沛柔中间,放着桂花酒的小机之前。此时夜深,她已然沉沉睡去。

思哥儿的母亲年前过世,如今他又搬回了庄和堂里,所以他倒是不在这里。

沛柔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对齐延道:“谁能想到这个小坏蛋,第一次连着蹦出来的三个字,居然是‘是后娘。”

“看来明日我该好好问问她的乳娘,到底是谁教她说的这句话。”

齐延心虚,“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谁知道这小丫头聪明,居然就记住了。今日你又怎么招惹她了?”

“好的不肯学,坏的倒是学得快。”

沛柔又气又笑,“什么叫我又怎么招惹她了?明明是她招惹我。今日我梳妆,照例抱着她在西洋镜前面坐了会儿,她就不老实,伸手要去抓我的胭脂。”

“我不肯给她,她就有些不高兴。后来纭春带着儿子准哥儿过来做客,人家好好的睡在榻上,一个没注意,她就在人家脸上咬了一口。”

“还好是咬的不重,不然我怎么和纭春交待。我罚她在墙角站着,等你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她不就指着我这么说了。还好像自己委屈的不得了似的。”

“平时连‘娘’也喊不清楚,这回倒是清楚的很。”

沛柔侧过头去,看着齐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让我好好想想,该给齐昭昭找个什么样的后爹。”

齐延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鲜妍如海棠的脸颊,“不必找了,你还是要我吧。实在不行,把齐昭昭送到定国公府去给你祖母养着好了。”

“十五年后,又是一个徐沛柔。”

沛柔轻笑,“你舍得,我也舍不得。祖母一把年纪,如今已经养着一个榆哥儿了,还是不要烦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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