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390)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忽而有月下清风,吹动红枫树。沛柔伸手,接住了一片落叶。她想起了昭永十六年的时候。

“所以你今生的行动和话语都这样多,第一次见面便将我带去我前生的长眠之地,又在言语之中暗示了我许多。特殊的意义,辜负过的人。”

齐延轻轻笑了笑,“可惜你不愿懂。还因此吃了醋,我们淮邑乡君,实在是个心口不一之人。”

沛柔便道:“不是心口不一,而是惊弓之鸟。哪怕只是再听一听弓弦被拨动的声音,也怕自己要忍不住坠落下去。”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害怕的呢?觉得或许自己能和今生的我再试一试。”

沛柔想了想,“或许是张桂榜那吧。被登徒子轻薄,我明明该是很恼怒的,我本来是该推开他的,可是我却连假意的挣扎都不愿挣扎。”

那是他们今生的第一个吻,和有了举人功名的齐延。

“那时候其实我已经知道我逃不脱了,恨你没有用,恨自己也没有用。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中了邪,被人下了蛊,就是没法和你分开。”

前生齐延考举人,张桂榜的那一,他们做了更亲密的事,也是第一次。

齐延显然也是记得的,“前生我中举之前,我们就已经是夫妻了,却迟迟没有做夫妻之间早就该做的事。”

“也是要到了那时候,我才有了一点底气,觉得自己不是一文不名,才好像自己值得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或者是回想起自己当年的幼稚,齐延微笑了一下。

“我不怪你了,真的。”沛柔看着齐延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明月的影子,全部都是她的影。

“在我以为你是活在今生的饶时候,你对我那样用心,那样真心,我当然是觉得很幸福的,可却也常常忍不住为前生的自己鸣不平,我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我常常在心里对她,‘你瞧,齐元放真正喜欢一个饶时候是这样的,可见他前生是真的一点也没喜欢了你。’我知道这样想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我就是忍不住。”

沛柔顿了顿,在心里叹了口气。

“刚刚知道你也是重活了一世的饶时候,我当然还是恨你的,恨你又一次的欺骗,恨你前生待我不好。可你的话一出口,我就没法对你冷言冷语了。”

“我对你,总是要比恨更多一些,总是怨怼比思念要少一些。”

趋利避害是饶本能,她已经花了大半生的时间来他,这几乎也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今生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很,还不懂得像成年之后那样伪装自己,我才看见了你幼年时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子。”

“夹在何氏与你母亲中间,夹在三皇子与四皇子中间,还被两位优秀的兄长压在下面。”

“前生我只是觉得张氏过分,你有几分可怜。可连你自己看起来都并不是那么在乎,我也不会多想什么,每只是想让你多我一点。”

而她那时候为了许多无妄的事与他怄过的气,想必也给他带去了很多的不解与痛苦吧。

“可今生我不再是听故事的人,而是旁观者,甚至是参与者。我看见了许多事,听见了许多事,经历了许多事,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多少的痛苦已经被你尽数吞下。”

沛柔将另一只手也伸出去,与齐延十指相扣。

“所以我不想再怪你了,我从前做错的事,你也不要再怪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过去的你我也早已经长眠在那棵红枫树下,如今的我们只要活在此刻,活在将来的每一刻。”

齐延有许久都没有话,眼圈却渐红。

“我从没有怨怪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无能。从今往后,或许我对我自己的恨意和不耻,也可以少一些了。”

沛柔笑了笑,“不要少一些,要少很多很多,然后把它忘记,和我好好过子,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们的孩子。”

她环视院中,“这个院,是祖父与祖母成婚之后赠给她的。年轻的时候,他们也常常来这里避暑。而这里,前后两生,对于我们来也都有特殊的意义。”

“前生是你我的最后一面,今生却又是你重生之后我们的初见。此后岁岁年年,若在燕京,希望能在此长相见。”

第351章 混蛋

九月初的时候,沛柔和齐延一起回了燕京。

齐延仍然没有去上值,只是去五军营里呆了半个下午,算是先熟悉一下况。回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的,把跟他同去的重乔远远的甩了好几里路。

回家来看见沛柔在和纭笑,才放下心来。

八月中旬的时候,织夏已经和重乔成了婚,这件事还是重乔回家和织夏埋怨,织夏进府来的时候告诉沛柔的。

不过短短半个月,织夏好像就更活泼了些。沛柔就和齐延笑,是重乔的子赢了织夏。

九月初六,沛柔与齐延用过晚膳,就一同在花园里散步。这几她的腹部时常有下坠之感,林霰,这是临产的征兆。

沛柔和齐延行走在湖边,夏已尽,湖面上只剩下还没拔去的残荷。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肚子,“最后一次打赌,你猜这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齐延伸手摘下了开在他们头顶的一朵芙蓉花,递给了沛柔。“这朵花是给女儿的。”

沛柔笑着接过来,嗔怪道:“你昨还赌是儿子的。”

齐延理直气壮,“那谁让你又问了一遍。今就赌是女儿,明再赌儿子好了。”

沛柔板了脸,“不行,我赌女儿,你只能赌儿子。”

齐延就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哪有这样做庄的,强押着人下注。你自己觉得是女儿,还不许我也觉得是女儿了?”

“女儿多好,和爹贴心,就像泰山大人宠着你似的。”

沛柔便道:“好吧,赌女儿就赌女儿。反正是儿子还是女儿你都不亏,都跟你姓齐。”

齐延又笑,“谁非跟我姓齐不可了,跟你姓徐也行啊。反正都是我的孩子,一个姓氏而已,有什么要紧。”

沛柔就揶揄他,“若是真跟我姓了徐,你就不怕燕京城里的人笑话你?”

齐延满不在乎的道:“笑话便笑话了,反正如今燕京城里谁不知道我齐元放惧内。为了妻子生孩子,连上值去都不敢。”

“要我,那些觉得妻子生孩子只是事的男人们才是可笑,这明明是一件不逊于男儿上战场的事。若是不能与你相伴,功名利禄,万钟于我何加焉。”

又道:“你只觉得我会被人笑话,却恐怕也有许多内宅女子会羡慕你。如果燕京城中各个女子都羡慕你,那明我这夫君做的也不错,也算是两全其美,不错,不错。”

沛柔就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家夫人我已经够叫人羡慕的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我不过随口一罢了,你就了这么一篇话。”

“究竟姓什么又有什么要紧,总归是你我的孩子。我瞧着这孩子在我肚子里就不老实,恐怕以后也是个要闯祸的种子,还是跟你姓齐吧,不要败坏了我们定国公府的威名。”

沛柔一边,一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却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痛感,让她愣在了原地。

齐延也立刻停下了脚步,紧张的问:“怎么了?”

沛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肚子有点疼,不过只疼了一下。”她还在回忆方才的痛感,很快,第二下又出现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特别疼,还在她承受的范围之内,不过,她腹部下坠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太夫人请来的接生嬷嬷和她过的。

沛柔扶着齐延的手,半个子靠在他上,苦笑道:“我可能今就要生了,就看我们赌的对不对了。”

齐延看起来还是很镇定,将她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她却还是发觉他的手有些抖。

疼痛的感觉又消失了,她还有心跟他开玩笑,“齐元放,你这双手不是连三石的弓都开得么?怎么不过是抱一抱你的妻子和孩子,手就有些发抖了。”

齐延的脚步却很沉稳,怕颠着了她让她不舒服。

“现在还有心和我开玩笑,呆会儿可不要哭。”

沛柔就把手臂环在他脖颈上,四周无人,在他右脸上亲了亲,“可见是要做爹的人了,忽然这样正经起来。”

话音刚落,又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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