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300)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盯了齐延一眼,他就只是讨好地朝着她笑。

絮娘便道:“原来沛娘也会弹琵琶,我倒是很喜欢,在家时常常练习的。沛娘学琵琶,跟的是哪位大家?”

沛柔还没有说话,景理先颇有得色地道:“我家絮娘的琵琶技艺,便是放在整个江南,也是一绝。”

沛柔听完,便笑道:“听世子这样说,想来絮娘姐姐的琵琶技艺应当很是不错,改日还要向絮娘姐姐请教请教。”

“我只是跟着公中教坊司的女官学多,学的时候也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元放说我琵琶不好,其实也没说错。”

齐延忙道:“技艺虽不好,可曲中情致的确动人。那年贞惠长公主也要如明妃一般出塞和亲,万里胡沙月暗天,泪湿春风鬓角垂,尽在这一曲之中了。”

景理就嘲笑他,“就这样的惧怕乡君不成?又说这一大篇话,以防乡君秋后算账。”

他话音刚落,就被絮娘狠狠地拍了一把,“少说两句,没人将你当作哑巴的。”

齐延和沛柔看着他们,就一起笑起来。

景理便道:“如此良夜,没有美酒,实在可惜。我看我还是去船舱中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喝的酒。”说完便起身进了船舱。

此时应当已经过了子时了,灞水上万籁俱寂,星子看起来却越发闪耀了。

没过多久景理便回来了,捧来了两壶女儿红,将一壶递给了齐延。

齐延便看了沛柔一眼。

沛柔笑了笑,“世子说的不错,如此良夜,没有美酒相伴,确实有些可惜。你且喝吧。”

这一番话说完,景理不免又啧啧称奇了一番,“齐元放,英雄气短啊。”

齐延拿起酒壶,在月色下慢慢地饮,偶尔与景理共饮。他的发髻并没有绾好,有几缕碎发落下来,被他喝酒的动作和河上的清风拂动。

清风常有,而这样的岁月不常有。她忽然有些嫉妒起经过他,与他的发丝缠绵的清风来。

齐延忽然拍了拍她,道:“快看,昙花开花了。”

沛柔从自己的迷思中回过神来,望着放在船头的那一株昙花。此时它在静夜中开放,皓月如霜,它的花瓣却比人间的冰雪更洁白,芳香四溢。

他们都被这一刻的美丽震慑了许久,絮娘轻轻地开口,像是不想打扰昙花。

“岂伊冰玉质,无意狎群芳。这也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昙花开花,这一次羁旅燕京,已然不虚此行。”

齐延也道:“若不是它与群芳都不相同,只在静夜里开放两个时辰,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静静地等待着它开花的这一刻。”

“世人赏花,赏的都是它们盛放的时候。正因为短暂,所以才格外地让人觉得刻骨铭心。”

此时河上已经没有清风,齐延放下了酒壶,将沛柔的手握在手心暖着。

子时已过,他们明日还要起来看日出,所以也就不再在甲板上逗留。

各自回了厢房,都梳洗过了,中午睡的有些久了,沛柔躺在床上,却还没有睡意。

她望着黑暗之中的舱顶,对身旁的齐延道:“若这一处并没有木板,能直接看见星空就好了。”

齐延把头埋在她发间,声音有些低哑,“若真是这样,雨雪的天气,该如何行船?”

“那就在上面镶嵌一块西洋来的玻璃,这样又能看见星空,又不怕漏雨漏雪了。”

“嗯。”齐延点了点头,弄得她脖颈间有些痒。“不错,将来等你相公飞黄腾达了,我特意为你造这样的一艘船好了。”

沛柔就轻轻笑了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给我画的这张大饼。”

齐延睁开眼睛,把头从她发间抬起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厢房中有月色,又有河面上的波光,其实还是很明亮的,沛柔就看了齐延一眼,在心里偷笑,没有说话。

“叫你不相信我。”齐延却不依不饶起来,开始挠她的痒。

沛柔最怕痒不过,不过片刻就开始求饶。隔壁还住着景理夫妻呢,把动静闹的这样大,明日见了他们,该多不好意思。

窗外忽而下起了雨,想必明日是看不见日出了。

她就缓过了口气,靠在板壁上听了听,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便竖了手指在唇边,对齐延笑道:“窗内呢喃细语。窗外丁东细雨。尚疑声响太分明,着意防鹦鹉。”

齐延就将她拽回来,在自己身边躺好,“说不定他们也屏声静气,听着咱们这边的动静呢。”

“那你就更要小声些了。”沛柔又把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唇上。

“我做了什么,需要小声些?”

虽然已经梳洗过了,齐延身上还是有淡淡的洗不去的女儿红的味道。从前她只会觉得酒气难闻,此刻却莫名有些沉溺。

齐延忽而翻身,将沛柔压在身下,与她面对面。“我觉得是你该小声些。”

他的吻很快落下来,绵绵密密的,遍布在她面上,脖颈上。长着薄茧的手却渐渐地向下探去,摸索到了她的腰带,轻轻一抽,它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沛柔忽然间有几分做了坏事的慌张,轻轻推了推他,“这是在船上呢。”即便沙船再稳,也偶尔是有几分摇晃的。

齐延轻轻笑了笑,坐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衣裳除去。

昏暗的光线之下,他的身体看来结实紧致,叫沛柔不舍得移开目光去,她就干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闻船未破漏,爱河须早渡。”

他说完这一句话,堵上的沛柔的唇,让她再没有声响。

群芳皆睡去。

第269章 常稀

在灞水上的那一没有看到出,他们又在船上欣赏了一番雨景,便各自回了府邸。

中秋过后,家中没有什么大事,除了重阳节又办了场小宴,一直到九月中旬都很平静。

账本沛柔已经交还,也同小张氏说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背后的张氏就是再不高兴,也是无可奈何。

或许她们也是知道这账查无可查,所以才故意造了一本假的,想利用沛柔去查去闹,从而抓住小常氏的马脚。

她们算计沛柔在先,也不能怪沛柔不肯配合。就只好当作没有这回事,每耐心打理杂事。

天气渐凉,世子的子又开始不好,每况愈下。到了九月中旬时,已经又下不了了。张氏自然不放心,便又召了小张氏回去照看世子。

这样一来,虽然钥匙与对牌还在小张氏手里,可诚毅侯府中的事,其实已经都是沛柔在做主,她也就比八月时更忙碌了。

大房有坏消息,三房却传来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何霓云有孕了。

她做了齐建的妾室不过才两个多月,就有了好消息,看来体不错。也难怪前生那样快就与齐延有了孩子。

沛柔没有把想到这件事时的不悦展现在齐延面前,他活在今生,对前生的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个月来,沛柔与娘家人和瑜娘都在频繁地通信。那枚鸡血石的印章不好印在这些信件上,她就从自己的嫁妆里找出一块寿山石,缠着齐延在自己的书房里给自己又刻了一枚小印。

他纂刻的时候,她就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看一本《乐府诗集》,偶尔抬头望一望他,他总是很认真的。

这样的场景却让她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已经过这样的子过了很多年似的。

沛柔只说了要刻一枚她自己用的与人通信的小印,齐延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齐延说刻好了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跑过去看,以为他会动一动他那颗进士的脑袋,在上面刻一些文雅的字样,结果上面只有两个字,“徐五”。

真是言简意赅。

她就有些不高兴,“人家闺房之乐,识文断字的丈夫都会给自己的妻子取一个小字,你倒好,偏偏刻了‘徐五’两个字上去。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是什么市井上的大老粗。”

齐延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便道:“市井上的大老粗,可不会用这样秀致的印章。站在街市上高喊一声就好了。”

“古人闺房之乐,是有给自己的妻子取小字的。可我想了半,也想不到该如何用两个字来概括你的美好,所以只能偷懒了。”

齐延虽然承认了他在偷懒,可前面说的话也实在很中听,所以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她正想同他说些别的,齐延就又道:“虽然雕刻印章偷懒了,不过,做别的事我可没有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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