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又故意让他来猜灯谜,这话也未必是出自真心实意。
但,他的眉眼还是柔和了下来。
毕竟纵然如此,他又如何抵抗得住那番话呢?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挑这盏灯?”
“不知。”
他在等,等她继续的讨好。
“因为它最像我的心,我在把我的心尽数捧给你,你要不要?”
桑晚非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在想着——这顾行之是不是话本看多了,这么酸不拉几的句子张口就来的。
顾栖儒滞住了,周围的光亮与人声喧闹都离他远去,只有那句直生生的表白在他耳边回响,一下下敲击他的脑袋。
心跳得飞快,他遵从内心地弯眼笑了,哑声道:“要。”
清清冷冷的宽袖玉簪男子在树下,翘了眼尾,笑得温情脉脉,仿佛能让见之者都无比歆羡那个能让他为之一笑的人。
事实证明,顾栖儒很受用这种直白到人羞耻的情话。
白袍如神仙下凡的墨发公子珍惜地接过桃子花灯,一下子就像落入了凡尘。
桑晚非指了指侧面的天空,“你看。”
他顺着手指而望,却并未见到什么异常之象。
桑晚非眉头没忍住一跳。
顾行之干什么去了?
说好顾栖儒一接花灯,他就命令放烟花的呢??
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掉链子的顾行之不久前得知本准备好的烟花被几个顽皮小子溅了水燃不了了,他正急赤白脸地让人搬新的呢。
桑晚非被迫临场发挥:“你看这月亮是不是很圆?”
顾栖儒淡定颔首,“确实。”
桑晚非:……谁来告诉她下一句怎么圆?
她硬生生来了句:“是不是很适合观赏?”
“自然。”
所幸顾栖儒很配合,并未戳穿她。
他又按着执念般,与她五指相牵,如她所言般乖巧地仰头赏月。
桑晚非满腹复杂地跟着仰头盯那轮黄澄澄的月亮。这也太奇怪了吧,两个傻子一直仰头盯着月亮,顾行之还要多久啊??
她侧头望身边这个在光下皮肤散发着冷玉质感的男人,轻轻喊了声:“顾栖儒。”
闻声也侧过头的男子还未来得及出声回应,唇上便遭了袭。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不过是个一触即离的吻,他却无比的再次心动了。
顾栖儒清醒地知道一点,此刻哪怕她提再过分的要求,他都能眼都不眨地应下。
就这刻,天空中炸出了团团烟花,一簇一簇盛烈得似是要在所见之人的眼中绚烂出至死不渝一样。
桑晚非问他:“怎么样?这个烟花是我和行之特意给你点的,你欢喜吗?”
他喟叹:“自是……欢喜。”
当夜,桑晚非体验了个什么叫真正的热情似火。
被压在桌上吻个没完,被扣在床上直至夜深人静。
眼尾红得妖异,还非要在她耳边“夫人”“夫人”得喊个没完,边做边给她表白。
说真的,那些各种形式的表白诗句她一个都没记得。
***
翌日,宰相上折,奏请长公主和亲外邦,以固边境安稳。
上准,并且三日内便将长公主打包送了过去。
隔日,宰相亲至大理寺,铺开了目前牵涉最为复杂,疑点最为多的案卷,点拨了负责此案的官吏。
不过几日,悉如所言,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