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没有下辈子还不一定呢……
“没有,我是怕你当场跟着我去了,来不及解释了呀。”桑晚非好脾气地解释。
“你既已知我心意厚重,那你要应允我,下辈子定要与我相见。”
他翻身定定看着她,一副不得到她的回答不罢休的样子。
“嗯嗯嗯,当然当然,下辈子也只要你一个。”
顾栖儒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得都眯了眼,真是心动至极的情话。
比刚入官时第一次铲了个劲敌还要愉悦。
【番外】
魏复入狱了,白纸黑字,定得死死了。
桑晚非也是在交了证供后,听人讨论后才知道的。
好个顾栖儒,紧咬不放了还。
她赶紧奔回家,非得找他对峙一番不可。
找了大半个顾府,都没找到人。
“莫总管,顾栖儒呢?”她抓了个莫魏问道。
莫魏:“一刻钟前,皇上宣老爷进宫了,应该是为了边疆的流寇问题吧。”
御书房里,一皇一相并坐着,手边各放着镶金白瓷盏,茶气氤氲,随着四处漫着的龙涎香缭缭绕绕。
白袍相公敛眸用茶,等着上面的天子开口。
黑衣绣金的穆九嗣看了看他气色大好的样子,诚心诚意打趣:“顾哥哥近日可还安好?”
“谢陛下关心,臣自是安好的。”
回话不热不冷,恰到好处,但穆九嗣可眼精着呢,一下就看到那眉眼的春意都快盖住他的冷淡气质了。
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穆九嗣故作无事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咳,那个,魏尚书昨日求见朕了。”
丝毫不见任何的不适,顾栖儒声调都不带起伏地回应:“魏氏的事,陛下自当决断便可,臣若参与,恐怕力所不逮。”
穆九嗣被一下堵得无言了,他也就顺口一提,一看到顾哥哥坚决的态度,也就不继续提了。
顾魏孰轻孰重,不是很明显吗?何况他自小与顾哥哥关系便好。
余外的事随口一提之后,他开始正色了起来,“边疆流寇一事,已经严重影响到边疆安危了。”
……
商讨完的宰相大人踏出御书房,迎着欲落之日,归心似箭地回了顾府。
一入正厅,见到桑晚非一人坐在正座上,翘首望外,似是在盼他归的样子。
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他的心当即就心暖沸了起来,步伐加大就向她走近。
桑晚非等得都快发芽了,总算看到个束着素色腰带,挂白玉佩的男子优雅漫步进来。
终于等到了!
“顾栖儒,你站那别动。”
离她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桑晚非对他发话了。
顾栖儒真如她说那般止了步,不解但依旧眉眼含情地望着她。
看到这样子,桑晚非差点就想炸了。
就是这副最近总摆出的被拔了心机的样子麻痹了她,结果就把魏复给忘了,害他沦落到那种境地!
跟气运之子作对,头是真的铁!再说,人家又是无辜的。
表面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手就把人家打入了监狱,这是人能做的事?
“你告诉我,就魏复那人,他能滥用私权包庇罪犯?他能玷污清白女子?他能骗取人大额钱财?”
“这他娘就算做了,也是安诗柳蛊惑的,你能不知道?”
深呼吸一口气,她低下了声音,“你是想他死啊!”
顾栖儒站在原地,神情却不似刚入门时的愉悦了。
“夫人又要因为他与栖儒吵闹吗?”
听到这话桑晚非眼睛瞪大了,听起来她跟无理取闹似的。
不是,到底是谁在不讲道理?
气归气,她还是冷静了声音问他:“顾栖儒,你是真的想弄死他?哪怕他是无辜的?”
“夫人,朝堂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人在乎无不无辜,只在乎该不该死。”
谈及外人,他的瞳孔里寸寸丈量到的冷静与漠然。
尤其是魏氏的二人,他甚至一度都想让他们被挫骨扬灰。
但他终究是宰相,说到他们也只是像言及个生人一般,面上只有高高在上的淡漠。
只见他又走近了两步,漆黑却藏光的眸子在眼波流转间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清而磁,“你说,他这桩桩罪行,可该死?”
“顾栖儒,放过他。”
声音很低但坚决,她一点也不闪躲地回应他的对视,无声告诉他她的决心。
对视终是顾栖儒先行撑不住了,他拿左手轻轻覆上了她那双烫他心魂的眼睛,叹息着告诉她:“夫人,栖儒不愿。”
他没法放过魏复,不斩草除根,他受不住下一次那人会对她的影响。
离得她很近,他感受着手下眼睫的刮挠,轻声说道:“铲除异己,是最为普通不过的手段了。”
在这上面,谁都不愿妥协。
直到魏瑜求见。
桑晚非看着魏瑜明显消瘦下来的身形,心里的歉意咕嘟咕嘟往上冒。
魏瑜不愧是有名的君子人物,即使遭受重创,依旧进退有度,风骨翩翩。
哪怕面对着罪魁祸首,依旧守礼遵仪。
桑晚非听他言句间都是拜托意味——
“实乃犬子荒唐,下官管教不严,此番舍了脸来求见宰相,是想宰相稍施援手。”
“下官愿与犬子自请入边疆,镇守边疆流寇,为报绵薄之力。”
被拜托的宰相本人倒是没有什么神色流露,只清冷一句“本相自当考虑”便打发了魏瑜。
人走后,桑晚非才于寂静中出声:“你为何独独与他们过不去?”
顾栖儒反问:“夫人为何独独为他们求情?”
她敛眉:“只是不想欠什么罢,你若就此放手,我们便与他们再无瓜葛。”
没有办法,开始威胁起了他:“你若誓死不放过他们,我便誓死忘不掉因我而死的人。”
“永远将死去的人记在心里,不过分吧?”
顾栖儒被气得差点要拂袖而走,但他又知道,这般下来,最终气得肯定只是自己。
借亲热打晕他,还为了不相干的人威胁他,真是好样的!
撑额阖眼,修长的指节按了按太阳穴,安抚下暴动的青筋。
但总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到底谁是她的夫君?
郁气似乎都要从眼眶泄出,他感觉眼睛干涩到难耐。
逼他做选择,她岂能空手套白狼?
腾一下睁眼,他伸出长臂,把旁边不设防的桑晚非直接抱到了腿上。
还在等着回复的桑晚非一下天转地移,再清醒的时候,已经坐到了一身白衣的顾栖儒怀中了,腰间紧挨着他的手,唇上贴着他的唇。
这个吻凶狠又柔情,他想惩罚她带给他的怒气,但又不忍心伤她。
唇停留在她的耳侧,还余微喘的声音随着湿润细密的轻啄而出:“夫人,若你让栖儒欢喜了,放了那魏复也未尝不可。”
大不了,以后多防着点吧。
桑晚非得了个意外之喜,“你说的啊!”
“是,是我说的。”
“那快走!”
她从腿上跳下来,拉着他的大袖就直直入了寝室。
被拉着走的顾栖儒心内又欢愉又生恨。
欢愉是因为她如此主动积极,且迫不及待。
而生恨是因为她的主动积极且迫不及待是因为外物。
桑晚非脑子跟突然开窍了一样,没等他动,就已经自觉无比地解下他的腰带,将他按在床边,替他卸了玉簪,脱了外袍。
她卡入他腿间,双手抬起他的脸,亲他的眉眼,脸颊,最后才是唇舌间的缠绵。
睫毛翩跹,喉结颤动,好一幅艳煞人间的美男动情图。
墨发散至胸前,几丝粘到了脸颊边与平坦的胸膛上,风情万种不外如是。
半掩衣衫的风情在床榻上都是催情的诱惑,鼻尖的喘息交融在暧昧的空气中。
轻笑都带着满满的磁哑诱惑,男儿身躯亲密相贴着她的身体,汗水交织着发丝,尽然是被翻红浪的情. 欲。
“你可欢喜了?”
结束的第一件事,桑晚非就睁大眼睛扒着他问。
顾栖儒半阖睫望她,眼中神色明明灭灭。
若她不提这句,他自是欢喜的。
一提,就难说了。
但不想让她再把心神拨给无关紧要的人了,他就用喑哑的嗓音告诉她:“只要夫人不再提那干人,栖儒便欢喜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