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携手南楼去+番外(25)

作者:抟风图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把事情顺清楚,穆清又开始检讨自己的问题,他对离修说:“是我疏忽了,去见月安时以为她要和我谈计划……怪我把她与三皇子等人归为谈政事一类,谁知是私事……应提前和安安说的。”

离修不禁说道:“公子,您也太惯着她了。您二人又没发生什么……您看看她把您给气的……”剩下的话,在穆清面无表情的注视中吞下。

……

“公主,您和世子这是怎么了?世子他定然与那胡人无关啊!”珠云看着卧在贵妃塌上面无表情的凌阳,焦急道。

“没什么。”凌阳淡淡地开口,瞧着珠云着急得直跺脚,便向她解释:“其实……月安只是个引子。我和他一直在努力忽视一个问题——这五年。五年我们没有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

有的,不过是刻在心中最初模样。可是,”凌阳把身体又往塌里嵌了嵌:“人总会变的。我们不知道彼此在这五年里发生了什么,亦不清楚……那还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人。

这才是那根刺。月安……一个小姑娘罢了。”

她说完这番话,有些疲惫地阖上眼:“‘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大抵是难逃过。”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当年读到这句时,她拽着穆清的衣角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还记得穆清温声给她解释完了以后,沉默半晌说道:“安安,我们不会这样的。”

珠云似懂非懂地点头,见凌阳倦了,便拿了床薄被给她盖上后,轻声离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群混账!”朝堂之上,皇上把一封血书用力甩到地上,上了年纪后,他愈发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般,当真是气极了。

贴身的公公趋步将奏折拾起,递到工部尚书张冬面前。张冬颤巍巍接过,血书上的字迹微微模糊,泛着难闻的味道。却不影响他看懂:“怎、怎么会……”

“你是在问朕吗?!水利谓之民生,今年本就雨水多。你之前信誓旦旦,说再来三百年也没问题。暴雨至,你的水利是豆腐做的不成?

再者,这么多百姓!你是打算瞒到什么时候?!”皇上面色铁青,胸口起伏剧烈。

“臣、臣……”张冬开始结巴,身子剧烈抖起来,握着血书的指节泛着青白。

皇上忽然勾唇一笑,阴寒地说:“够了!滚回府中,朕会派人去查。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怒极一笑,让张冬彻底脱力,跌跪在大殿上。

……

下朝后

张冬回到府中,腿不住颤抖:“怎么会这么多人……当时呈给我的,只有几百人伤亡啊……我、我就瞒了下……怎么回事。”

太子在一旁抚着眉头:“废物!你从水利吞了多少银子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出了这么大乱子,你说如何,啊?!”

张冬慌的急忙跪下:“太子您可得救救臣啊……那些银子,臣可是都给了您啊……那账目……”

太子闻言一把挥开他:“怎的?威胁本宫?”

“臣不敢……”

“呵,你且在府中好好待着吧。本宫想法子。”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离开,心里想着:这废物,竟敢要挟本宫。

大殿上皇上的话何尝不是对他的警示,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

夏日的清晨,总是一天中最为凉爽之时。蝉似乎都还未起床。

“什么?!”凌阳一下子从梨木贵妃塌上惊坐起来。珠云在一旁点头:“皇上发了好大火,何人不知这工部尚书是太子人,这水利一出事……太子可是完了。”

“太子……”凌阳喃喃:“不对啊,这工部尚书再草包,再无道……这几万人的伤亡,他不可能敢压下啊。”她心中忽然划过不好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心慌至极。

她忽然起身:“别跟着我。我马上回来。”随即冲向暖玉楼。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她与穆清竟难得冷战……这样僵持了半月有余,两人都憋着一股气,而且穆清最近似乎很忙。

没到暖玉楼,远远在后花园看到穆清和离修,凌阳并未直接上前,而是躲在一旁,因是在自己家府中,对地形了然于心。虽知这样偷听别人谈话属实不好,可是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她的心就没了底。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皇上大怒。这张冬也是太贪,工程只剩个空壳子。按您吩咐压下折子,呈给他的折子是“八百余人伤亡”他果然没有上报。”离修在一旁说道。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在之前,他们就已经把公主府内进行了“清理”,而今方可畅所欲言。

他每说一个字,凌阳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她愣愣地看着坐在圆凳上饮茶的白色身影,衣袂飘飘,恰如当年……可,心还是当年那个吗?

几万人的性命成了权谋之争下的弃子。他是否还是那个曾经为了百姓生死而不顾自己,与皇帝据理力争的少年……

时间的洪流总是以人不易察觉的速度,慢慢将人一点一点推离最初的模样。

凌阳屏息悄悄离开,就如没有来过一般。她回到院中,心中很乱,怔怔地摩挲着花瓶中的花。忽而想起母后生前对她说的,以民为先……她得做些什么,就当是还些罪孽……

她对珠云说:“备马车,我要入宫见父皇。快。”

……

“你决定好了?”皇上沉吟片刻,问面前跪着的女子。

凌阳抬头:“您清楚的,儿臣的韬略不输于太子荣王,而且,在这个关头没有人比嫡亲公主去更合适的了。一来彰显重视,二来,您不用担心有失公允。”她的一番话有理有据,皇帝哑然。

“可你现在是穆清的未婚之妻。朝野上下都知晓,他为太子所用。”皇帝开口。

“那您可以下旨解除婚约。”凌阳一字一句地说,早有准备,“您知道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有儿臣可以给您最公正的结果。”

皇帝无奈,叹了口气,缓声说:“安安……父皇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过于危险……我答应过你母后,护你周全。”

他没有自成“朕”,事实上,皇后在世时,在她们母女面前,他从未自成“朕”。皇后也不自称“臣妾”,他们独处时,就如寻常夫妻般。

“父皇,母后最希望的,其实是能让我真正为百姓做些事情。”凌阳慢慢说。

皇帝凝视着凌阳,半晌,他挥挥手:“罢了,去吧。注意安全……我给你派黑鹰卫。”黑鹰卫是青云国历代皇帝的专属,誓死效忠于青云皇室。

“是,儿臣回府收拾一下,明日便可启程。”凌阳叩首。

在她离开前,皇帝忽然对她说:“安安,别怨他。他……有难言之隐。” “他”是谁,不言而喻。凌阳顿了顿,点点头。

凌阳离开后,皇帝从暗格中取出一张画像,缓缓摩挲:“阿姝……咱们的女儿越来越像你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唉。你别怨我。

再等等我……我去下面找你。你一定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到时候可别嫌我老啊……你……原谅我了吗。”一滴泪落下,无声。天子又如何,面对自己的爱人,不过是一个最最平凡的男人。

……

回到府中,凌阳便叫珠云来和她一起收拾行囊。圣旨到的时候,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带上一件薄披风。

“安安,这是怎么回事?!”穆清震惊地望着接到圣旨后平静异常的凌阳。

凌阳定定的看着他:“穆清,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和你说过,我可以信任你,但前提是,你不害无辜百姓……”

穆清愣住,眼睛缓缓眨着。正要说话,凌阳却看穿他的想法,先一步道:“我明天启程,别跟着我,也别派人跟着我。不然咱们就彻底分开。我说道做到。”说完这话,她就回屋接着收拾行囊。留他在原地垂眸。

“公子……”离修在一旁低头。穆清挥挥手:

“这一路必然凶险。派人护着她。别离太近。”穆清吩咐道,眼底是离修看不懂的复杂。

穆清走到凌阳门前,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和珠云忙前忙后,心中一团乱麻,却又不知从何理起。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来,一如当年他离开时。

凌阳抬头看到他一袭白衣立在门口,身影在风中显得愈发孤独,眸子里是难掩的落寞。她的心忽然疼起来,不禁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面前:“穆清,咱们都静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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