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忍足和菊丸赶了过来,检查不二的伤势。
“还好只是划破了点皮肉,没有伤到筋骨。”手冢看忍足一脸的歉疚,先说。
“对不起!是我出手太重了!”
“不碍事的,你别放在心上,我自己的情况我很清楚,刚才如果你不出手,恐怕现在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菊丸把不二和手冢从地上拉起来:“不二,你得赶快处理伤口,晚了就要留疤了呀!”
不二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骇人的神情,笑着说:“怕什么啊,又不是脸上有疤,没人看得见!呵呵!”看到不二的笑容,忍足也稍稍放了心。
当晚,晚餐过后,四人坐在小花园中喝茶聊天。“不二,伤口还疼吗?”忍足问。
“不疼了,这点小伤,你不用放在心上的!而且,你亲自包扎的,难道你还不放心?”
菊丸这时插嘴:“不二,早上你太厉害了,手冢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很少见到手冢这么被动呢!”
手冢冷冷地看着菊丸,示意他赶快闭嘴。
可是不二倒是没有转开话题的自觉:“那只是暂时的,以手冢的学习能力,很快就能赶上并超过我的。而且,我并不是在一个正常的状态和他打……菊丸,你告诉我实话,当时的我看起来什么样子?”
这句话问出口,其他三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最单纯的菊丸开了口:“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更像是,更像是个冷血的杀人魔……”这是菊丸心中的实话,他也觉得说出来不好,可是,还是告诉了不二。
不二并没有强烈的反应,只是眼神暗了暗:“果然是这样……”接着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你们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想问我的地方吗?”不二自己打破了沉默。
“有!但是,不一定是你想说的话题。如果,你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们会认真地听,并为你保密。如果,你不愿意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勉强你,毕竟应该是很隐私的问题吧。”忍足直言不讳。
不二听了这话,笑了笑,有些许苍凉,些许释怀:“我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习惯了很虚伪地生活,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扮演着别人心中得角色。”不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没头没尾,抬头看他们的反应,收到的是他们安静而且诚恳的目光,顿时觉得一颗心都安静下来,也决定生平第一次对人讲述他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第4章
不二山庄地处偏僻,住着的却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不二一家。不二宁年过半百,家中娇妻爱子围绕,已经淡出江湖,过着恬淡安静的日子。可他的名声可不减当年,一样的响亮!是武林公推的大英雄,众人敬仰的大侠。
这一天,山庄上下突然忙碌起,原来是不二宁的拜把兄弟,现在武林中风头正劲的越前南次郎到访。这位访客来头可不一般,他本就是武林世家之后,十三岁出师独自行走江湖。十五岁就斩了极恶道人,十六岁一人挑翻黑风山七大山寨,十八岁捣毁怪盗集团,二十岁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武林中的年轻翘楚,更是无数名姝美眷芳心暗许的对象。可这位大侠不看牡丹玫瑰,不爱秋月海棠,二十二岁就娶了青梅竹马的“武林碧玉”加藤轮子。令武林中人艳羡不已。二十五岁喜得贵子,更是羡煞旁人。如今,三十三岁的越前南次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大有被推举为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可能。而他与不二宁则是两年前一次偶遇结识。真英雄识真英雄,两人皆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结为兄弟。
这回越前来访,是他首次到访不二山庄。不二宁分外高兴,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并邀请他在山庄多住些时日。越前也欣然答应。
接风宴上,越前方才见到传闻中的不二夫人,果然高雅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眉宇间的气质绝对配得上不二宁这样的大侠。还没等他感慨完,目光便被一个不大的身影死死的吸引住了。青青翠翠的颜色,纤细的身段,缓缓步入餐厅,柔软的发丝滑过白玉般的脸庞,竟是那样撩人心弦,明明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生得那样夺目了!正在越前失神之际,不二宁的话扯回了他的思绪:“周助,来见过你越前叔叔。”当越前把视线再次转向不二周助的时候,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小人儿,微微一倾身,清澈的嗓音响起:“周助见过越前叔叔。”
抬头时,再次惊艳于那无法形容的美貌。摄人心魄的蓝色双眸,温润小巧的樱唇,神情中既拥有孩童般的纯真也不乏成熟的优雅。无意识中,越前的手伸向了周助,在就要碰到他的脸颊的时候,越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么荒唐,可手伸出去也不好收回来,于是摸上了周助的头:“不二兄好福气,好标志的孩子。”笑容有些僵硬。不过别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只道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越前心中不禁开始唾弃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想法,还是对一个孩子!晚餐就在不二夫妇热情的招待和越前的心神不安中度过,期间周助没有说过一句话,越前也强迫自己不去看对面的美丽身影。
躺在舒适的床上,透过窗棂看着天上的月亮,眼前浮现的是适才清丽的容颜,轻轻地叹了口气“再大一点就好了。”辗转之间,耳边传来了幽幽的琴声,如山泉般清澈的琴音,如溪水般缠绵的意境,扣住心口那柔软的地方,轻轻地牵扯着,不疾不徐。越前翻身下床,顺着琴声来到了一个独立于其它房屋的别致小院。借着月光,方才看清院门口写着几个大字“醉枫林”。恍然道,原来这就是不二周助的别院。本是应该尽快离开,以避嫌的。可是,身体却不由人的意识,踏入了种满枫树的别院。石桌、石椅,满园的红枫,还有树下抚琴的纤细少年……
越前南次郎的意识在见到这样的场景之后彻底恍惚了,夜风轻轻地吹着,枫林沙沙的响。抚琴的少年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偷听,独自沉浸在乐曲的意境中,嘴角微微的弯着,流露出的不是单纯的甜蜜和幸福,还夹杂着些许淡然。那神情是超脱圣洁的。南次郎眼中看到的是个纯洁的仙子,可是却真的为他动了心。生平第一次的悸动,为了一个年仅十三的少年。想要得到他的念头一闪而过,震惊了越前自己。趁着短暂的清醒,他连忙退出了醉枫林。匆匆回到客房,一进门就无力的倚在门上,颓然的滑坐在地上。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痛苦的挣扎着,许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而那时,他已经可以确定,他真真实实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少年,自己结拜兄弟的独子。
接下来的好多天,越前南次郎都没有看到周助。倒是从不二宁的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他们家,关于他的爱子周助的事情。周助的母亲也是一代侠女,不过曾经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武功尽失。就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是不二宁救了他,长时间的相处两人有了感情,于是结为夫妇。从此之后,不二宁就淡出江湖,携妻子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不久,不二周助出生了,不二宁就更少在江湖上走动,人生的重点完全放在了家庭上。不二周助生在武林大家,可是不二夫妇都不希望他习武,于是就找最好的老师教他琴棋书画,所以不二周助一点江湖气都没有,倒更像是书卷世家的公子。
几日以来,南次郎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不二周助。和发妻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从来没有对其他女子动情,于是觉得自己是爱着他的,可是当真正动心的时候,却真的体会到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潮。不可遏制,不想遏制。觉得越前的神情有些怪异,不二宁忙问:“贤弟可是有什么不适之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越前忙摇头:“没事,可能受了些风寒,有些头晕而已。劳烦大哥费心了!”
“那贤弟赶快回房休息,我让内子给你看看,她可是精通医理呢!”
不二淑子为越前把完脉,冲着丈夫一笑:“别担心,南次郎身体好着呢!”然后对越前说:“是不是想弟妹了啊?多久没有回家了?相思成疾可就不好了呀。”
越前有些无力地笑了笑:“嫂子别取笑我了!”
“我可不是说笑,你的情况就是这样。由于思念过度使得郁气积于胸口,并且得不到化解,引起头晕胸闷的症状。虽然现在不要紧,但如果再这样下去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引发别的疾病。是不是和弟妹闹矛盾了?要不要嫂子给你去说说?”不二夫人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