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老师又按照三人一组将我们分成了十组,每一组都分到了一些食材还有一些用到的工具,竹签啊,烧烤炉啊,烧烤架啊,打火机啊之类的。我的程璟还有曹毅分到了一组。这倒霉催的,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命运就是爱跟世人开玩笑。
用打火机把报纸点燃后放进烧烤炉里,然后再迅速地把木炭丢进去,等着木炭变成红色的时候我们就把烧烤架放上去,就可以开始烧烤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想中的步骤,事实上,等我真正开始实施起来才知道成果有多难。
我们在第一步的时候就遇到了难题。
起因是曹毅这个粗心鬼把燃着一角的报纸丢进炉里的时候不小心把打火机给丢了进去,差点把离得最近的我的眼睛给炸飞了,导致我现在都还惊魂未定的。
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因为每个小组分到的资源都是有限的,陈老师又提倡我们要互帮互助,于是我们只好去找别的组借打火机。当然是程璟出面跟他人交涉了,我是不出面的。
等我们把木炭烤红,已经是接近午后时间了。在此之前我不知道烧烤所用的木炭居然这么难红。
抬眼一看,别的组已经在邀请陈老师品尝他们的成品了,空气中也传来了各式各样的烧烤香味。我们组才刚把烧烤架放到炉子上。
我这一整天的,对曹毅就没个好脸色,连带的也就对程璟的殷勤开心不起来。
但是听到凉爽的早秋凉风吹过树林,拂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看到青草颜色的白茅在风中舞动着细嫩的腰肢时我的心又突然变好起来。
大自然就是有这样神奇的令人无限赞叹的力量。
程璟已经烤好了一串玉米棒,放在白色的瓷盘上递给我。
还特意洒上了孜然。
我喜欢吃辣的,而他正好知道。这就是相处多时的默契所在。
本来还吃得挺开心,毕竟不用自己烤,但我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有好多的花蚊子在咬我。
这山间的花蚊子,个头又大,咬人又狠,溜得还快,根本就让人捉不到,没过一会儿我的脸上手上脚上就起了硕大的蚊子包,让人苦不堪言。
幸好程璟出门的时候听陈伯的话在包里塞了一瓶驱蚊止痒的花露水,否则我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瓶花露水,原先是陈伯看到我穿的是清凉的短袖短裤,想到我可能会被蚊子咬才让我带上的,但我嫌重硬是没有带,所以他才让程璟帮我带上。
经此一役,我诅咒这群蚊子再也饱不了肚子。
是我太年轻了。
清清凉凉的喷雾喷在身体裸露的地方,我觉得痒疼感减缓了不少。
程璟合上盖子之前在空气中又喷了几下,嘴里还直叨叨:“这下应该没有蚊子敢来骚扰了吧......”
我有点想笑一下,但又忍住了,绷着脸没有让自己破功。
第14章
过了十月份,天气渐渐转凉了。
今年的寒潮来得极为凶猛,看天气预报的时候发现北城这个时候已经是大雪漫天飞舞了,为了保证市民出行的安全,扫雪车全天候不停歇,可雪依旧是越下越大,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样子,再多的扫雪车也不顶用了,客车铁路飞机暂停运营,有关部门提醒北城市民出行时注意安全。
比起北城,我们南景市倒还好一些,毕竟纬度低,但北边的山海拔太低,根本挡不住从北边长驱直入的寒气,也还是很冷。国庆节假期一结束,我们就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在校园里晃荡。
这个早来的冬天,实在是反常得很。
就在几个月前,我还在想着南景的夏天真的好热,想着冬天的时候一定要去北城过冬,去看看从没见过的雪花,顺便再踩着雪橇惬意地滑一下雪。现在看来,铁定是要泡汤的了。
连堂语文课的课间我规规矩矩地趴在桌面上闭着眼睛假寐,听着后面曹毅扯着大嗓门的的喊声只觉得不能出去玩儿的日子好无聊。
“这里有一包进口的牛肉干!谁要吃的过来!”
“我我我!”
“我也要!”
“曹毅!给我留一块!”
“你们留我一块啊!别吃完了!”曹毅护着兜里的牛肉干紧紧不松手,他现在对自己刚才的慷慨感到格外的后悔。
“......”
真的很无聊。
我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正好对着程璟白净的侧脸。
他正在计算一道今天早上数学老师留下来的作业。抓耳挠腮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他有一个步骤弄错了呢?
这个粗心的家伙漏掉了一个小数点。
唉,算了,让他算去吧。我也懒得说。
外面还在下着雨,淅淅沥沥地一直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下完。
天阴沉沉的,我们就像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
这场绵绵细雨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雨声听得人的内心实在浮躁。
“哥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凑过来小小声地问我:“这道题我没算出来,”他指着草稿纸上其中一道被灰色铅笔圈出来的一行数字可怜兮兮地问我。
“少了个小数点。”我瞟了一眼就跟他说了,这个问题我早就看见了,所以他一问我就能够说出来。
“啊?”
“这里。”见他不明白我还特意指了指。“8.9,不是89。”
他看着那数字思忖了片刻之后终于明白错在哪儿了,顿时喜上眉梢。“谢谢哥哥!”
“嗯。”我胡乱地应了一声。
上课铃响了,还有一节课就可以放学了。
让我想想放学后该干什么好呢?
下雨了草地也是湿的,不能踢球;今天也没有球赛看;作业写完了;没有想吃的零食,毕竟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也不想看书,昨天刚看完了一本......
综上,日子真是无聊得很。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欢呼声。
女孩们好像在喊着一个什么名字。
“文胥!是文胥!”
文胥是谁?
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见状,语文老师只好无奈地大赦天下。“算了孩子们,出去玩儿吧,老师给你们提前放学。”
“耶!”大家都跳出了凳子冲向了门口。
我也在心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因为我也不是很想上课,毕竟老师说的都是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在课上做别的事情时只要不扰乱到课堂秩序他也不会管我。
楼梯上的人太多了,扰扰攘攘,响声震天。这不,我一下楼,就出了状况。
太挤了,在二楼楼梯角我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了,从二楼滚下了楼梯,直接滚到了一楼,其中还不小心被人踩了几脚。
我把自己蜷成一团,忍着痛,没有哭出声。事实上,我觉得我的脚真的很疼。疼得快死了。
“哥哥!”
程璟慌里慌张地跑下楼来,问我疼不疼,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我背到了校医室,就在学校那株大三抱的芒果树底下。我跟他说过在学校里,在有人多的地方不要叫我哥哥,这次他是太急了,不小心叫出了口。
在他背我去校医室的路上我原谅他了。
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比我小一岁,刚来我家的时候又瘦又矮,现在养了有一年多,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健康多了,不再是初见时的豆芽菜身材。只是背起我来还有些费劲,毕竟我们的身高体重差不了多少,况且严格说来我长得比他来说还高还重一些。
一路上他挥汗如雨,还差点滑倒,这雨天的路面很是湿滑。
他一边跑一边喊:“对不起!前面的同学让一下!让一下!”
跑进校医室的时候我那只受伤的脚不小心蹭到了门框上,又给我疼得死去活来的。
真要命。
程璟好像比我还急,一进门就带着哭腔跟医生大声说:“医生阿姨,麻烦您快看看我哥哥,他刚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左脚摔伤了!”
正在吃拌面的医生把筷子放下,扯过一张纸给自己擦干净嘴,一边嘟囔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急急忙忙地走过来查看情况。
一瞬间我觉得十分委屈。因为根本就不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而摔下来的,而是因为后面有人在推我。
程璟也跟医生阿姨说:“阿姨,不是我哥不小心,是有人在背后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