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死去的首座与温如红统领清风寨多年,培养了不少忠心耿耿的干将。
酆玉楼的头把交椅,坐得不太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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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去请神婆和那来路不明的小子,怎么神色慌张地跑回来了?”酆玉楼不满地问。
小喽啰跪下答:“寨主,小的进去时,神婆正在施法,我一介肉眼凡胎不敢冲撞,只好跑出来了,要不还请您亲自过去看看?”
酆玉楼不敢怠慢,在喽啰带领下直奔柴房而去。
刚推门却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只见地上两捆被隔断的绳子。
神婆周亭瞳正和紫袍男子围在一起,地上有个红色的小方盒,虽然没有火,但小盒子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白色的雾气混着肉和饭菜的香味,让这狭小局促的柴房仿佛成了人间天堂。
周亭瞳正趁热吃了一口猪肉粉条,却见来了人,她正要开口说话,只是火候不到,粉丝有些硬,实在难以咬断,她便先把来人晾在一旁,等吃完了粉条,才心满意足地冲对方招手:“那啥,你要不要来尝尝?”
酆玉楼本来在为清理温如红残党而烦恼,此时见雾气缭绕中唇红齿白的神婆冲自己招手,仿若神仙下凡。
酆玉楼走上前去,得到了一个塑料小碗和一双筷子。
他疑惑地掂量着碗的重量,材质摸着不像玉石,重量又非常的轻,绝对不是尘世间会有的,这神婆果然非同寻常。
再看红色小方盒内,一层红色的油在汤汁上浮着,气泡咕嘟咕嘟地冒着,土豆片在翻腾,旁边的藕片浸满了汁水岿然不动,几块牛肉堆在蔬菜的上面,飘着诱人的香味。
“吃啊,别客气。”周亭瞳给他夹了一块藕片,又给他倒了点汤汁进去:“混着汤一起吃,才有灵魂!”
酆玉楼见他们二人吃得唇齿留香,自己虽然才吃过饭,但闻到这菜的香味食欲突然大开,他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感受到味蕾缓缓打开,无数种香气在舌尖上跳舞,整个人都在抱着辣椒旋转。
虽然菜只有一点,但几人吃得风雅,因此也花了漫长的时间,足够酆玉楼自报家门,联络感情。
“酆玉楼,这次你把我们两人请回来,所为何事?”
酆玉楼擦擦嘴巴:“我想请二位帮我一个小忙。”
“客气了,好说。”
酆玉楼道:“我想请二位躺进沸腾的油锅。”
……
周亭瞳手里的鸡腿突然不香了。
诈骗狂魔:真假千金(一)
酆玉楼叫手底下众人在去往山寨的必经之路上设置好路障,又让在寨子口挖坑,他们砍伐大量竹子,削尖了放入坑内,其上铺一层草皮,周围放一旗帜,好让活人警戒。又备火油、烧酒若干,随时做好了与丧尸进行抵抗的准备。
夜幕降临,寨子中堆起了篝火,火上架了一口大油锅,里面的油沸腾了,不停地翻滚着。
有喽啰用竹竿挑了小猪仔在油锅里浸了片刻,等提出来时,猪仔已经通身焦黑。
“寨主!油开了!”
酆玉楼点头,叫人把周亭瞳和孟长夏抬上来。
“天降异灾,都是因为这两人妖言惑众,”酆玉楼说,“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惩治这两个恶人!”
眼看周孟二人要被扔进油锅里,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劝阻。
“寨主,之前首座在的时候,可说过要敬畏神佛,这女人既然是神婆,那边是上天的使者,不可妄动啊!”
“是啊,我也觉得,把那男的炸了就行!”
孟长夏感觉头上嗖嗖冒冷汗。
“温如红和首座不过把寨子偷去几年,你们个个都被他们洗脑了吗?我们酆氏做赶尸人起家,不信神佛,那两个盗墓小贼做事畏首畏尾,他们那是亏心事做多了,怕死人半夜上门!所以才信那些有的没的。”
酆玉楼说完,直接一抬手。
不给众人继续说话的余地。
孟长夏和周亭瞳两人便被扔了进去。
众人不敢看,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两具焦尸被捞了上来。
“把这两具尸体和首座一起烧了。”酆玉楼说,“今晚大家好好休整,明日午时,我们杀回周家州,抢掠财宝,顺带把活死人也烧个干净!”
语毕,酆玉楼回屋休息了。
但几个负责搬运尸首的却动起了心思。
“从前首领跟我们说过,有一种长生不老术,能使老人行动矫健步履如飞,让小孩力大无穷不知疲倦,我看这根本就不是瘟疫,是上天的福祉。”
“我倒是也想被咬一口,这样就再也不会觉得饿肚子了,身上的刀伤也不会疼。”
“寨主说变成那样就会失去意识。”
“寨主?你是说那个黄口小儿?他个年轻人见识短浅,什么也不懂。”
“我想被首座咬一口,可惜,首座的尸身已经被烧了。”
“谁跟你说烧了?”
“寨主不是叫你烧的?”
那小喽啰一拍手:“嗨,我那是骗他的,我只把二当家烧了。首座带我们吃上饱饭,对我有恩,我想着焚烧他的尸体那是在侮辱尸身。昨夜便没有听从指令,我呀,自作主张把首座绑进棺材里,现在咱哥几个就把他挖出来,一起长生不老!”
“当初大旱,是温姑卜了一卦,说老寨主克水,把老东西弄死了,果然就天降大雨。”
“要是让酆玉楼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参与过这件事,他不会罢休的。”
“老寨主其实人也还行,就是规矩太多,过往客商只打劫一点货物就放行,我们还活不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自小是听着乡间各种传奇野话长大,又跟着首座干了几年盗墓的营生,对首座的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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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下,孟长夏和周亭瞳把地上众人的话听得真切,他们担忧地看了酆玉楼一眼。
酆玉楼却好像早有预料,脸上只有淡淡的哀伤。
“我不明白,把他们都变成丧尸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啊,这样岂不是把我们几个围在丧尸圈之内?”孟长夏对于酆玉楼的举动充满了大大的问号,手底下有人就是草头王,现在手底下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搞头?
酆玉楼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摇铃。
那铃年代久远,通身覆盖着铜绿,不知为何,周亭瞳总觉得这铃铛上透着一股子邪气。
铃铛一摇,地面上的动静立刻就没了。
铃铛再摇,地面震颤一下,似乎是约好了来了个原地起跳。
“请吧。”酆玉楼一面抱怨着首座把这座山底下挖得四通八达,一面为他们展示通道出口。
到了地面之上,酆玉楼又一摇铃,众人排成两行,齐齐双臂向前,跳了一跳。
周亭瞳内心感叹:我不是真的神婆,你却是真的神汉。
孟长夏奇道:“任何丧尸都会听从你摇铃的号令吗?”
“不是。我在首座尸身内加入了秘制草药汁,只有被他咬过的,才会听我号令,数一数,一共两百来号弟兄,若是有丧尸来犯,该是够了。”
周亭瞳很想把他的摇铃拿过来,就像她拿熊男的酒壶一样。
然而孟长夏却说她是被猪油糊了心,人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给你?
酆玉楼何其聪明:“这铃铛是我祖传宝物,不可送与外人,不过,我倒是可驱使两名丧尸,为你们保驾护航,送你们到想要去的地方。”
他这么说,周亭瞳还以为他能驱使丧尸飞行,她非常期待。
然而真正领到保镖时,她又比较失望。
她和孟长夏,每人骑了一匹马,马身上栓了条绳子,绳子那头牵着一丧尸,丧尸一路蹦着走。
路上遇到丧尸潮,这两个丧尸便口中发出嘶嘶声,或许是在交流,如此一来,其他丧尸便对两人失去了兴趣,即使从他们身边经过,也不会侧目。
“前面是什么地方?”
“李家州。”
“你和我都没有路引,去了怎么办?”
“我早和李县令打好招呼了,”孟长夏说,“他的女儿多年前被清风寨土匪绑票了,土匪不放人,李县令只好每年都给土匪们交钱。我之前允诺他把女儿带出来,他就能给我开路引。”
周亭瞳问:“你是想要我假扮李小姐?”
“有什么不行?”
“你是不是傻?哪个做父母的认不出来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