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瞳气得蹬腿:“好好活着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然而,令周亭瞳没想到的是,她一蹬腿,宽阔平坦的地板竟然翻了个面,把她囫囵个地盖到了地底下。
孟长夏见状,没有多想,赶过去救人,自己和周亭瞳一起掉了下去。
黑暗中,孟长夏察觉到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
“周亭瞳,你摸我不好吧?”
“谁摸你了?要点脸吧?”周亭瞳虚弱的声音从孟长夏身下传来。
莫不是遇到了丧尸?
孟长夏翻身将那只摸自己的手按住了,手的主人也发出了一阵叫喊。
原来是两个娘娘腔。
两人鬼嚎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
“原来你是人。”
“那就好,是友军。”
“兄弟,借个火,我的火折子灭了。”
孟长夏按下打火机照亮黑夜,正要点燃对方的火折子。
周亭瞳猛地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三堂主……
“周姑娘!好巧!”
……
片刻后,周亭瞳和孟长夏齐齐被五花大绑着塞进了马车里。
杀了土匪的她窜进土匪窝(六)
马车在御道上颠簸。
周亭瞳问孟长夏:“身上有刀吗?”
“你还想在这么多土匪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孟长夏靠着马车,一脸疲惫。
“你们两个,不要说话!”外面的土匪用刀柄敲着车耳警告他们。
“管天管地管我说不说话?小心我在三堂主面前告你的状!”周亭瞳反唇相讥。
孟长夏对她的耍横嗤之以鼻,认为她一定会挨上一阵毒打。
谁料,车外那土匪的气焰竟然真的灭了。
周亭瞳颇为得意地告诉孟长夏自己的判断:“我们两个小人物,土匪要杀就是头点地的事情,可他偏偏大费周章要把我们绑回去,说明我们有价值!”
“你对土匪头子说过什么?”
“我说我是神婆,告诉了他丧尸白日休眠,夜晚活跃,并且告诉了他制服丧尸的办法。他昨天晚上肯定看到我的预言应验了,所以请我回来做军师!”
孟长夏无奈:“你可真是诡计多端。”
“注意你的用词,应该用机敏灵活来称赞我。”
孟长夏拒绝使用正面词汇来形容周亭瞳:“原来你扯谎真的是张口就来,怪不得每次我都被你害得那么惨。”
“我什么时候撒谎害过你?”
孟长夏提起来就生气:“上中学那会儿,你告诉我妈说我是同性恋!害得我全家人都知道了!我小姑特地从几千公里以外坐飞机赶回来,就为了告诉我不管我怎样她都爱我,让我不要隐瞒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可没撒谎,谁让你跟朋友去小树林围观情侣,校方通报说打击早恋,在树林里捉到牵手的小情侣,十个女生,十二个男生!这是官方通报让大家引起了误会,又不是我散播谣言的,你去你们学校论坛里看看,你和你朋友的CP文早就满天飞了!你还点过赞,有没有这回事?”
孟长夏气道:“那能是一回事吗?凭什么CP文里我竟然都是受?好不容易有个我做攻的,必须点赞!”
马车一个颠簸,周亭瞳的脑袋顶着孟长夏的肩。
四目相对。
孟长夏猛地发现周亭瞳这幅身躯还,还挺好看的?
“看你爸爸干嘛?”
周亭瞳一个铁头过去,孟长夏惨叫一声,眼前亮起了星星,果然不该产生她有几分漂亮的错觉,这女人就是个玉面罗刹,不,把玉面去掉。
马车把他们两个拉回山顶,手底下的人把周孟二人鸡崽一样丢出来扔在地上问:“三堂主,这两人怎么处理?”
三堂主显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头痛得很,随意地摆摆手:“押下去,以后再说。”
于是周孟二人又被送到了柴房。
门口虽有喽啰把守,但他们忙着喝酒划拳和偷懒,根本不会进来看一眼。
“你的绳子绑得紧不紧?他们下手太重了吧。”周亭瞳正挣扎着,试图使自己的手臂不要被勒得那么紧,转眼却看到孟长夏身上的绳索掉在了地上。
孟长夏亮出一把水果刀,帮周亭瞳解开绳子,又扔了一包东西在她怀里。
周亭瞳拿起来一看,是包姨妈巾。
“我知道了,系统一定给了你一个随身超市!”周亭瞳说。
孟长夏不做回应,却只摸了摸鼻尖。
当他被说中心事时,就会有这样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
“这伙土匪竟然还有秘密通道,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土匪。”
孟长夏却认为:“狡兔三窟,土匪挖几个地洞难道很奇怪?”
“不跟你争了,现在有什么打算?”
孟长夏道:“等。土匪兵强马壮熟悉路况,何况之前你跑过一次,戒备绝对会加强。”
“肚子饿了,拿点东西来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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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红被捆了手带进了聚义厅。
三堂主坐在头把交椅上,正细细地把玩着一块红色宝石,见人带到,只抬了下眼皮:“温姑,见了本首座,为何不跪?”
“我呸!”
三堂主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帕子,不紧不慢地擦掉了脸上的口水。
“温姑,你这可就不对了。昨夜我带领弟兄们拼死保全首座尸身,又把你从丧尸口下救出,你怎么口出不逊?”
温如红面色憔悴,因为不施粉黛而显出了脸上的细褶,即便如此,她咄咄逼人的姿态却没被削弱半分。
“酆玉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定是你安排好的诡计!你设法使死者诈尸,趁机使了阴招杀了首座,为的就是夺回清风寨!你留我一命,可不是出于好心,是怕手底下的兄弟对你起了疑心!”
酆玉楼被她用各种粗鄙之言骂了一顿,却也不恼:“温姑,你原来也没有忘记,这清风寨原本就是我的!你们两个落难时来投奔我爹,我爹好意将你们收留,却不料是养了两只白眼狼,你们夺走寨子,我本没有意见,可为何,你们要杀了我爹?”
温姑牙尖嘴利,回道:“人人都知道老寨主是病死的!与我和首座有何关系?你一个花花公子,不学无术,成日里把自己打扮得比戏台上的人还要风骚,老寨主看你不成气候,这才把寨子托付于首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酆玉楼抬手。
八个人抬了一口棺材进来放在了地上,那棺材是新挖出土的。
温姑怎会不认识这口棺材,她当初亲眼看着首座钉上了钉子。
“连你爹的棺材都要挖出来,还真是个大孝子,你就不能让老寨主在地下安生吗?”
酆玉楼不多理会,只叫人把棺材撬开。
棺材开了,飘出一阵腐臭味。
里面一层锦袍盖着白骨。
酆玉楼将锦袍掀开,叫众人来看。
“咦,这骨头怎么是黑色的?”
“我落草前在衙门当差,听说中毒而死的人是这个症状。”
“老寨主死时,三堂主正在外游山玩水,肯定不是他下的手。”
酆玉楼问:“如何?温姑,你还想怎么辩解?”
温姑行走江湖多年,早就把生死抛在脑后,她大笑道:“是我们动的手,又如何?你想我下跪求你吗?门都没有!你今日把老寨主搬出来,就是为了有个由头杀我,尽管来!你以为杀了我,你又能活多久?到了地府来再来斗一斗!老娘杀你个灰飞烟灭!”
“众人都已经听到了,那么上家法!”酆玉楼叫人抬了一口狗头铡进来。
狗头铡光亮如新,想来是提前被细细打磨过。
温如红已经被推上去,脖子已经在刀口下,却还在不停地咒骂:“酆玉楼!黄口小儿!你杀首座,今日又将我断首!我死后三日,必定回来……”
刀蹭地一下放了下去。
温如红的血飞溅起来,叫旁观者不由地把脚往后一缩。
这女人平日里刁蛮泼辣,死了也怨气极重,那脑袋离了脖子还骨碌骨碌滚过去要咬人。
酆玉楼提着发髻,把脑袋攥在手中。
那脑袋很快就不动了。
“三堂主……寨主,这颗头要不要敲碎?万一晚上她诈尸可如何是好?”
“不必,她没有被感染瘟疫的人咬过,死了就是一具平常尸体。来人,替我把这颗头悬在寨子入口,以示警戒!”
酆玉楼平日里就是个废物做派,猛地硬气起来,倒让人感觉颇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