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收获的粮食,她都留一些,还加工一些,其余的全部卖。
堂屋内,楚父楚母正召开家庭会议。包括出嫁的二闺女都带着男人孩子一起回来开会,这会开的还是很民主的。
至少人人都知会到,但不管什么,他们又都做不了主。
孩子们早已被带去别的房间疯玩。
楚父面对家里的儿子闺女儿媳女婿们,咳咳咳,几声,清清嗓子,小抿一口水以后,才说话,“昨天我和君君进城,老大他们三都知道。
但其余的人不知道。我简单说一下,都听好喽。
别以后怨怪我和你们娘偏心,我们可没有偏心。
昨儿,你们小妹一早上上山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她运气好……本来只有你小妹的户口转出去,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公安同志也说了,我和你娘的户口也能转出去。
我们想了想,既然可以,干脆就转出去。
但是暂时,我们还是会住在村里。君君会进城读书。小娟,援东也去村小一起去读书。孩子大了,都要读书识字。
不能做睁眼瞎,君君赚了钱没有忘记家里。说了,要拿出来一笔钱,给我和你们娘盖三间大瓦房,还有一间厨房一间茅房,说是什么新式样的。
咱家的老房子的屋顶也给全换成瓦顶。
趁盖房子的机会,老房子的屋梁不能用的,全部换下来,木材钱君君出。
只于老二,你是嫁出去的闺女。让你和有田回来开会,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不是我和你娘偏心,给你老妹儿置办了宅子,你结婚时,却没有给你什么嫁妆。
今儿,君君说了,要是有田能回去说服你们家的爹娘分家。
她出钱给你们买木材买瓦片,你们盖房子只需要自己出土坯。
如果没有现成的土坯,就满村子借。等盖好房,我让老大老三老四他们几个帮你们做土坯。
机会给你俩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们自己。
君君是代替我们两老的给老二你补嫁妆。
有田,你要明白,对于你们什么最重要。君君给她二姐补嫁妆,其实可以给钱。只是钱是死物,不可能给很多。
因为是找了关系,量还算多,买的瓦片,木材都比我们自己去买要便宜不老少。
君君的意思是,你们夫妻俩最好与我们一起盖房子。她的意思是让你们盖在咱家对面。
那块小荒地上,前后左右都有地方。到时能相互照顾。愿意的话,回去商量商量。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二女婿石有田是老实人,但不傻,肯定是要抓住机会的。
心里明白,不盖房子以后他会后悔的。
给钱能给几个,顶天了几床被子的钱,加一个大炕柜的钱。与盖房子的瓦以及木材比起来,才几个钱。
回去得和爹娘商量,相信爹娘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感激的对楚父楚母说,“爹,娘,代我和小慧谢谢小妹。此事关系我家分家,我要回去和爹娘先商量。
我明白爹娘的意思,小妹这是发财了不忘兄姐,以后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站在小妹身后,别的干不了,但是跑跑腿,给小妹做做事还是能成的。”
女婿是个明白人,楚父老怀安慰,欣慰不已,“你是个懂事的。回去好好和你爹娘商量。别急。老二,你也是,别急,别嚷嚷。”
“知道了,爹。”夫妻俩异口同声。
楚昭慧更加明白父母,小妹的意思,趁给她补嫁妆的机会帮助她分家。
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到分家。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双面标准,自家的儿子娶了人家的闺女,死活不愿意分家。
可只要自家的闺女嫁出去,恨不得刚结婚就分家。免得受婆婆磋磨,妯娌欺负。
她也想分家,在农村盖房子,都是自己整土坯,花钱的就只有门,窗,屋梁,屋顶的盖的都不用花钱。
乡下可没有几户人家是瓦顶的,她要是能盖上瓦顶,那也是顶顶好的。
小妹心里有她这个二姐,她也疼小妹。以后一定要告诉孩子们,记住他们小姨的好。
屋里的人,有人有其他的小心思,心里不忿到极点。公婆怎么就那么偏心,小妹挖的人参也是家里的,她男人天天地里干活,挣的钱不也是家里的吗?
凭啥到了小妹身上,就不同了呢。
越想越气,越气脸上的表情就越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在自家的无限臆想下,已经抵达了临界点,马上一触即发。
老四媳妇儿魏山杏的表情已经在扭曲,楚父楚母瞧的一清二楚。
二老默默的在小黑本本上,记上了一笔,老四媳妇儿真是个棒槌。
持续愤怒的老四媳妇儿魏山杏一直瞧不起女人,哪怕她自己是女人,一直对公婆宠溺小姑子很不满,此时已经达到顶点:
双眼含怨,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给嚷嚷了出来,“爹,娘,小妹儿挖人参的钱也是家里的钱。买房子能只落她的名字。
姑娘都是要出嫁的,以后城里的房子不得给带去男方。这怎么成?
小妹出嫁,房子到时归谁?”
一句句的话,惊的老四想掐死三嫂身边坐的那个蠢货(蠢媳妇儿)。
老四胆子小,他只想一辈子跟在爹娘身后老实做事,老实过日子,别的他都不愿意动脑子。
他不动脑子也晓得,小妹是爹娘的眼珠子心头肉,说不得更打不得。
此时反骨蠢媳妇儿不只是反驳质疑爹娘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老四急了,咻的站起来,一步冲到蠢货媳妇儿身边,一巴掌拍在她后背,怒吼,“住嘴,老妹儿挣的钱都是她的,以前二姐出嫁前挣的零碎,爹娘都没要。
再瞎咧咧,就给我回你娘家。”
老四内心惊恐,爹娘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蠢货继续这样,以后就是被休,不,被离婚的命。
听到回娘家,魏山杏忽然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不,不能回娘家。
娘家的大姐,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婆家送回娘家,没多久就被爹娘使唤着死命干活,又不给多少吃的,很快就瘦成了皮包骨。
再没有多久,大姐被爹娘嫁给一个喜欢狠命打女人的鳏夫,不到一年,大姐就被活活打死。
她怕啊,爹什么都听娘的话,娘又不喜欢女的,只要是女的,在魏家就是被剥削被压榨的份。
她不想回去,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她是家里几个姐妹中,命最好的,嫁到楚家,虽然也干活,婆婆嗓门大,喜欢骂她们,可吃饭让她吃饱。
对几个儿媳,明面上还是一碗水端平,没有很明显的偏心。
一个人不知道臆想到什么,一个劲的抱着脑袋,闭着眼睛鬼喊,“不,不,我是楚家媳妇儿,打死也不回娘家。爹,娘,我不敢了,不说了,房子给小妹,我不嫉妒,真的真的真的不嫉妒。”
说话的时候,她有些语无伦次,有些胡言乱语的状态。
楚父楚母懒得计较,就是个没脑子的。
楚母瞅了一圈儿子儿媳闺女女婿们以后,说道,“你们怎么想的,也和这个蠢货想的一样吗?”
老三家的赵秀英虽然奸懒馋滑,但为人精明,也有数,贪心但有底线,知道什么该贪,什么不该贪。
而且她有眼力见,知道什么时候说鬼话,什么时候说人话。
她第一个表态,笑容灿烂的站起来,“爹,娘,小妹还没有成年,挣的钱当然归她自己。城里买的房子肯定是小妹的。
以后怎么处理,都是小妹的事。我和老三都只有一个态度,小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是有人要是敢欺负小妹,我们是不允许的。”
才两天的功夫,她算是看明白了,以后小妹才是老楚家最最有出息的人,老五老六再有出息没多大用,隔家远,也照顾不到。
楚父听着老三家的表态,没说话,眼皮子都没有掀。闭着眼睛听。
老三也连忙表态,“爹,娘,我和秀英一个意思。小妹还小呢,她挣的钱归她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爹,娘,我和菊花也是,没有意见。”
老大也连忙出声。
老四也是一样,声音嗡嗡,闷闷的说,“爹,娘,小妹的钱,她自己做主。”
最稳妥的就是老二楚昭慧,石有田两口子,他们不用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