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徒生(83)

梁司月很是难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还是庆幸,微信上聊终究还是比当面说更容易多了,最后,眼一闭,将打在对话框里的文字发送出去了:那两天我生理期。

发完,她便将手机一扔,脸埋在枕头里好半晌,强迫自己撑到消息不能撤回,才好意思再将手机拿起来。

柳逾白回复了一行省略号,然后问她: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梁司月没有过经验,但观念上并不保守。

这是她真正喜欢的人,如果,情之所至,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她不会去排斥。上次,在玄关……之后,她已经在做这个心理准备。

如果两个人出去旅游,还严令对方什么也不许做的话,那就太矫情了。

梁司月没法将这番话告诉给柳逾白,只说:那东京我们下次再去好不好?

并向他解释,自己又不是真的老干部作风,泡脚是逼不得已,生理期头一天会很痛,平常有事没事的泡泡脚,多少会缓解一些。

柳逾白:梁小姐,你可真麻烦。

梁司月也没想过这么不凑巧,想了想,要不还是等下次算了。

正要把这话发过去,莫莉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一个分享的链接,点进去是南方某岛上的某个顶级度假酒店的订房页面,黄金沙滩、椰林海风、无边泳池、汗蒸SPA、海鲜盛宴……土气又实用的宣传标语。

莫莉问她,去这里怎么样,不用走路,不舒服的话,就在酒店房间休息,或者泳池边上躺着玩手机。

梁司月问:柳先生的意见是?

莫莉:柳总叫我帮忙选的。我懂你,那几天还愿意出门就不错了,要是我就直接取消宅在家了。你信我的话,就听我的,这酒店很舒服,我跟柳总出差的时候蹭过。附近还有免税店,高兴了就去买个包。

梁司月笑了,回复她:那就这里吧。谢谢莫莉姐姐费心。

莫莉:应该的应该的。

到约定日期,梁司月和柳逾白一起出发。

韩师傅会先去接小琪和莫莉,然后开着车过来接他们两个去机场。

梁司月没有跟外婆说是跟柳逾白单独出去玩,因此大早上自己拎着行李,先去楼上找柳逾白。

柳逾白不喜欢叫旁人插手自己私人生活上的事,莫莉也顶多只管一管私人行程,细到诸如收拾行李箱这一类,他习惯自己动手。

箱子立在门厅里,他坐在沙发上,拿iPad浏览今日的新闻,听见敲门声,起身去把门打开。

外头站着的是梁司月,戴了一个黑色口罩,她摘下来,跟他打声招呼。

他吓了一跳,因为她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伸手去,摸到她的手,也是几乎没有温度。

“这么难受?那我们不去了。”

梁司月摇摇头,说自己已经吃过止痛药了,等一会儿应当就会生效,“你好不容易才有假期的,不去太可惜了。”

柳逾白伸手将她虚虚的一揽,问她,不想取消的真正原因,是想两人在一起,还是想出去玩。

“……跟你在一起。”梁司月坦诚道。

柳逾白看着她,思索片刻,笑说:“我有个好主意。”

随即,他给韩师傅打了个电话,叫他不用过来接了,行程取消。

而他的“好主意”是,两个人就此“消失”两天,就宅在他的家里,当做度假已经开始,她可以睡觉、看电影、玩游戏、在地上打滚……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司月笑了,“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为什么要在地上打滚?”

“……”

柳逾白将她的行李箱拎进来,牵着她的手,领进卧室去,让她先好好休息,肚子不痛了再说。

梁司月说:“我想换睡衣。”

柳逾白没说什么,走出房间,去门厅将她的行李箱提进来,自己再出去,掩上了门。

柳逾白去厨房烧上一壶水,等了一会儿,梁司月把门打开了。

她身上的衣服,与其说是睡衣,不如说是一件齐膝盖以上的宽松T恤,白色,上面印着平铺的草莓图案,很是幼稚。

她站在门口,“我去睡觉了。”

柳逾白点点头。

她却没立即进去,面色稍有犹豫,而后问他:“你可不可以陪我?”

柳逾白看她一眼,“先躺着去,给你烧热水呢。”

梁司月返身,去柳逾白的床上躺下。

床品和上一回的不一样,这次是普鲁士蓝色的,让她好像扑进一片晴日下的海洋里。

棉质的面料,有一股肥皂水的蓬松气息,很舒缓,让人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躺了一会儿,柳逾白用一只大号的马克杯,端着热水进来了。

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他在床沿上坐下,转头看她,手伸出去摸一摸她的额头。

她脑袋便向着他挨近,伸手抱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后背上。

一个很有撒娇意味的动作。

柳逾白蹬了棉拖鞋,翻身躺下了。

她挨过来,抱住他的手臂。

脚伸直的时候,恰好触到被窝里他屈起来的腿,顺着小腿肚,一路找到他的脚。

脚趾即能感觉到,他分明的脚踝,还有脚背上突出的骨骼,皮肤则有一些凉。

柳逾白伸手,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不好好休息,还乱动。”

她笑了,立即闭上眼睛,“现在就睡。”

第57章 4.13

或许真的是很难受, 梁司月阖上眼睛没多久,就翻了个身,片刻, 呼吸匀长,睡过去了, 连给她晾的那一杯热水都没来得及喝。

柳逾白躺了一会儿, 翻身坐起来。

突然的闲暇时间让他竟有些无所适从, 第一反应是去检查邮箱,但因为答应了梁司月彻底“消失”两天,想了想也就作罢。

起身去书房找了一本书, 再回到床上。

为了搭乘飞机, 他今天起得比平日早,看了二三十页书,早起的困意袭上来, 他合了书,躺下去。

转头去看, 屈着双腿、朝右侧躺卧的梁司月, 虽已睡着,眉头仍是微微蹙拢的。他伸手去, 以手指抚平,手臂搂住她的腰, 打了一个呵欠,也跟着睡过去了。

至上午九点半, 柳逾白再度醒过来, 习惯使然,他不喜欢这样一直在床上躺着,捡了放在枕头边上那本书, 起身去了客厅。

梁司月睡到了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才醒过来。

睁眼,旁边的被子掀开了一角,柳逾白已经不在床上。她爬起床,第一个动作是掀开被子去检查床单,看它是干净的,才放心下来。

睡过一觉之后,痛的感觉缓解许多,身体也回暖,再没有那样沉重而冰冷的落水之感。

她穿上拖鞋,坐在床沿上,没有立即出门去,而是打量起了柳逾白的卧室,这是一个带独立卫生间和步入式衣帽间的套间。

走进衣帽间,两侧整面的开放式衣柜,按季节悬挂他的衣服,最多的便是衬衫和西装,不同款式、不同材质和不同颜色。

随意抽开了两个抽屉,分别是领带和长袜。

她没有更细致去看,还是觉得未免冒犯,待了不到两分钟,就走出去了。

到了客厅,柳逾白正跷腿坐在沙发上,一侧手肘撑着扶手,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书页的厚度,已经快看到了一半。

应当是听见了开门声音,柳逾白抬起头来,转头看她一眼,“醒了?好些了吗?”

梁司月点点头,走到他身旁坐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先伸臂抱住他的腰,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他偏着头看她,“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再去睡一会儿。”

她摇摇头,告诉他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很过意不去。

“你倒是知道。”柳逾白扬了扬手里的书,“再多睡两小时,这书我都要看完了。”

“什么书?”她伸手将封面那一侧翻过,是国外某个著名摇滚歌手的传记。

柳逾白则问她,饿了没有,要不要开始考虑中午吃什么?

“……外卖?”

“有没有点出息?谁休假还吃外卖?”

“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暑假跟池乔出去旅游,都是待在酒店吃泡面的。”

“怎么?还骄傲得很?”

梁司月笑出来,“那你说吃什么?”

“你要是现在能出门了,我们就出门去吃。”

梁司月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晚上再出去。

柳逾白对此没什么异议,但将外卖的任务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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