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祎处对象从不靠下面取胜,我靠的是脑子。”
他的手掌猝地收紧,威胁道:“那我把你睾丸摘了,或者,直接把你鸡巴剁下来。我看你还能去搞谁?你不是爱和她们说说话吗?那我就再把你舌头剪下来。”
他说得快意,我却听得头皮发麻。
“怕了?我没想到你会害怕。”郑砺山舔着我的脖子,让我一阵战栗。
“我经常害怕。”我说。
“可能我总是把你想得太好了。”他把我拖到床的右侧,然后伏在我胯间吮吸起来。我那根贪图享受的兄弟,对着郑砺山扬起生命风帆。这让郑砺山挺得意的,他用食指弹了它一下,说,“你看,你那些女人能做的,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你配置不一样。而且咱俩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我叹了口气,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郑砺山像是酒稍稍醒了点,他爬下床,似乎想通知门口那帮错捉了天王老子爹的小喽啰进来把我请出去。但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他捏着我的下巴,说:“你对不起我妈。”
“你对得起你妈。”我说,“你把你妈法定丈夫剥光了、绑床上就孝顺了?”
郑砺山直直照着面门给了我一拳,我感觉人中有点发痒,过了一会儿,成串的鼻血滴落在我大腿根部。我说:“别打脸,我下周还要做新郎。”
郑砺山死盯住我,和他小时候一个德行,像匹愤怒的野狼。他给了我几拳,又踹了我几脚。我胃部痉挛起来,颤抖着蜷起身。跟酒鬼真他妈的没办法讲道理,我哑声说:“该不会就因为我要结婚了?你才这么折磨我吧?我去你妈墓碑前和她提过了,她托梦给我说她已经批准了。所以你跟老子急个什么劲儿。”
这几句话显然把郑砺山气笑了,他说:“郑祎,你也太不要脸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老东西。”
听到他后半句,我身体僵了起来,嘴还是把不住门,我说:“可能你那个时候年少无知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我想起他有围剿我生殖器官的意图,拱着身子本能向后躲。他掐住我的脖子,愣是用强力把我拎起一点,然后摁在床头,把刀尖插到我肩头,但戳得不深不浅。之后,他握住刀柄,把弹簧刀拔出去。在我以为他会再给我来一刀的时候,他凑到我那个伤口处吮吸起我的血来。我脑袋昏昏沉沉,一会儿想几年不见郑砺山变吸血鬼了,一会儿想狂犬病会不会传染,一会儿又想被舌头舔伤口会不会感染。
“我小的时候,你总是很嫌弃我,不愿意抱我。”郑砺山说,“我觉得是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好,才总惹你反感。后来,我才发现,你不爱我是因为我血管里流的不是你的血,我不是你的骨肉。我总是做梦,梦到我是你和妈生出来的。我想那样你会爱我。我一直不明白,我问什么一直渴望得到你的爱,等我大了以后,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我觉得他废话很多,颠来倒去说了好几个“爱”字,头又疼了起来,不知所谓地低声嚷着:“父爱如山,你不能诋毁我。”
大概是看到我颓靡的模样,郑砺山又开始揉搓我那肉头,等那根颤巍巍立起来的时候,他引导我进入他的身体。他浮舟一样在我身上颠簸着,声音沉而性感,他说,爸,你把籽儿种到我身体里吧。
我因为失血,眼前发黑起来,但我知道我插的地方不对,挣扎起来,嘴上不依不饶:“干什么你?”
他本来就是让我强挤进去,正吃着痛嫌我聒噪,给了我太阳穴一拳,我脑浆像被大厨颠了一勺,恍惚间看到他深麦色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一枚被铜绿抹得斑驳的铜钱款款地坠在线绳上,在我眼前不住晃动。我睁大眼睛想要辨清铜钱上是不是有“永乐通宝”四个字时,他俯身捧起我的脸,厚舌勾住我的舌尖,纠缠起来。我想,我这是被抹布塞过的嘴,你也敢亲?我嘴里都是他漱口水的气味,口腔开始发苦,我试图偏开脸。他直起身,被胸肌撑大的前胸挺得很高,见我又不配合了,他甩了我一巴掌,显得暴躁而难耐:“老婊子,你再不听话,就换我干你。”
我一听,彻底老实了。他过度发育的那话儿就在我面前乱甩,我可不希望它塞我身体里。我死死闭着眼,任由他在我身上索取,还不停趴在我耳边念经似的“爸”、“爸”、“爸”地叫。我很快就被他叫得没魂了,半昏死过去,晕过去前一秒,我觉得鼻腔发酸,想不明白自己养了十八年年怎么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在我意识模糊期间,我感觉郑砺山翻过我的身体,我以为他想干我,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争斗了。过了几秒,一支烙铁般的硬物凑到我嘴边,因为掰不开我的嘴,那话儿就假装老实地在我腿根处磨蹭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粘液黏在我大腿上,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他妈是什么。
等我再醒过来,郑砺山像是已经酒醒了,正拿着医用酒精涂抹我的刀口。我偏头看了一眼那道血缝,说:“这口子得缝针。”
他显得比我有经验,说:“这个深度就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对了,你好像有点发烧了,回家别忘了吃药。”他熟练地把医用纱布盖在伤口上,然后用白胶布粘好。之后,他又给我身上其余伤口上药,就像我过去给他上药一样。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我喝了很多酒,而你一直都在激怒我。”他摸了摸我的嘴角,想凑过来吻我,被我避开。郑砺山识趣地不再强迫我,帮我穿好衣服以后,也把他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要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说:“我早戒了。”
“那天开始戒的?”
“嗯。”我看他的手还伸向我,犹豫一下接了过来,但还是没让他给我点燃,只是松松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
他皱眉吸着烟,在一张宽大的沙发椅上舒展身体,忽然说:“我前几年总是想着能不能有这么一天,我能和你做一次,尝尝你的味道。就一次,真的,就一次就可以了。”
“梦想实现的感觉真好?”我冷嘲道。
“挺好的,比我想象中还好。但不包括打你那一顿,我看到你身上的伤。”他面露阴郁,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说,“这里疼。”
“我懂了,你觉得当我养子得不到我的爱,你觉得我郑祎只爱我的亲生骨肉和我的女人。对吗?”见他点了点头,我讥讽,“你喝了我的血,又做了我的‘女人’,是不是现在觉得仪式感挺强的?”
他苦涩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五分钟之后,有人敲门。进来以后,原来是那个曾大年三十跑去我家送年货的年轻人。他看到室内一片狼藉,又见到了我,面露惊讶,但还是尊敬地叫了一声“叔叔”。之后,又转头去问郑砺山:“我等会儿送叔叔回家?”
郑砺山轻点一下头。他的半张脸隐在烟雾里,表情晦涩难辨。
“郑砺山,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你姥姥原先在工厂里开天车的事吗?”我盯着室内那枚香烟的亮点,说,“那时所有女人都喜欢我,她们都喜欢和我说说这个,谈谈那个。只有你姥姥,女侠一样,利落地操作着机器。我有一次,爬到她的工作台上,想向她耍宝,她只是笑盈盈瞧着我,却从不和我说话。在那之前,我还没见过不愿意同我说话的女人,这让我总是想着她,甚至想要征服她。后来,我和你妈婚前,有一天,你妈告诉我说你姥是个聋哑人,她没办法把话说出来。”
那个年轻人给我披了件大衣,要送我出门。我撑着酸痛的身体,走到郑砺山身旁,看他慌乱地避开我的视线,我轻声对他说:“养熟了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未被抖落的烟灰一直燃到底,脆弱地弯曲着,郑砺山像被火烫了手指那样,身体猛地一震。烟灰落在地板上,散成薄薄一层。
我把声量提高点,说:“别再让我见到你了,报纸上、法制节目里也不行。”
出了门,我问那个看门的小喽啰:“你们‘教父’大名叫什么?”
那小孩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没想到会被人问话,结结巴巴回道:“刘……刘鸣。”
我听后,心中释然,忽然觉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