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将她揉进怀里，腰真的太细了，他怕掐断了。
他想像李灵曦那样任性，越发得寸进尺，这是他心爱的女郎，他日日思念，放在心间珍而重之，她应该融进他的骨血里。
但，不行。
那就吻她吧，狠狠地吻。
***
韦婵气得几乎站立不稳。
“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让她跑了！”
“夫人，现在怎么办？崔氏一定会去崔府搬救兵，到时候闹起来……”
玉珠能想到的，韦婵如何想不到，她本就是抓着这个机会，先斩后奏。
现在撕破了脸，她又在长安无人撑腰。
“走，现在马上就走，去益州。”只有薛万彻才能护住她。
崔九娘能够逃出生天，还多亏了李灵曦当初担心她不中用，给她挑了个精明的侍婢。
虽然她保住了性命，可清白却是被毁了。
她拿着匕首将盘子里的香梨戳得四分五裂，韦婵，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定要百倍奉还。
崔夫人心疼女儿，更恨韦婵，竟连半点脸面都不顾。
“竟然敢玩这些手段，她还嫩了些。九娘你就好好待在家里，我这就派人将韦婵捉来。”
崔九娘道：“我逃了，她必定不敢再待在长安，她会去找薛万彻，这一路会不会出什么事谁会知道呢？毕竟，连丹阳长公主也是在和亲路上失踪的。”
***
李灵曦收到长安传来的消息，嘴角勾了勾。
她突然不想让韦婵就这么死了呢。
总得亲眼看着薛万彻是如何欢天喜地娶她，是如何恩爱缱绻的。
那一定很有趣。
谁说薛万彻只顾着打仗，没有半点儿女情长？
只不过遇上的人不是她罢了。
想起前几日男人的放纵与火热，李灵曦舔了舔嘴角，怪想的。
可是她喜欢的郎君是个别扭的，一个人躲在军营里懊恼呢。
她得让他泥足深陷呢。
第四十四章：他的拒绝
薛万彻自诩神勇无畏，可被府里的小娘子闹得只能躲在军营。
处理公务的时候不免想起李灵曦，这几日安份得紧，实在不像她的作风，或许是追逐得累了。
他有些愣神。
肩上突然攀上了两条柔弱无骨的手臂，他迅速地捉住手腕，将人扯了过来。
果然是她！
他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好打发，若非闻到那股属于她的清香，他差点将人给摔了出去。
她东倒西歪地对着他咧嘴笑。
“站好！”薛万彻十分头疼，“你穿的什么东西！”
作了一个大头兵的打扮，灰不溜秋的衣裳套在身上越发衬得她的小脸莹白如玉，红唇嫣然，腰间偏偏还束了一条腰带，掐得纤腰不盈一握。
让他情不自禁想起握在手里的感觉。
“将军，喝茶。”女郎巧笑盈盈，纤手捧着一盏茶奉给他，企图蒙混过关。
那一颦一笑委实像一把刷子挠在心间。
“你怎么进来的？”他板着脸问。
李灵曦看他不接，将茶盏放置案上，倚着案几，不紧不慢道：“我是长公主，自然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
“你当军营是你玩闹的地方？”
虽然没有严格规定女郎不得入内，但在他的治下，是没有旁人敢随意出、入的，必须经过层层盘查。
李灵曦捧着脸，眨巴眨巴眼，委屈道：“你都好几天不回府了，我只好自己找来了。”
似是害羞，她别别扭扭转过身，“那天你将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难道不想负责吗？”
闻言，薛万彻不免红了红耳尖，但目光却平静无波，“我并非柳下惠坐怀不乱，你又如此……”
“薛将军什么时候如此没有担当了？你可以守着这万里江山，却不能接受一个女郎吗？”
“你也别拿你娶妻的理由来搪塞我，你做我的驸马，谁也不敢说什么，娥皇女英享齐人之福，别人只有羡慕你的份儿。”
“若你担心委屈了我，更不必，与不能和你在一起相比，这点委屈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也打开天窗和他说亮话，想让她放弃，除非山崩地裂。
女郎的决心让薛万彻心惊，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
若他不能给她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只怕她还会如此执迷不悟。
可他私心里又该死的喜欢她的执迷不悟。
他说：“从戎二十载，虽然从无败绩，但到底血肉之躯，伤了根本，或许没有几年好活，也或许今晚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什么都无法给你，甚至连最基本的陪你白头都做不到，何必徒增烦忧。”
语气毫无波澜，看起来像是在敷衍，但李灵曦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总能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她仍是倔强。
薛万彻看着她毫不退缩的模样，软了语气，“这些年，找遍了，没用，所以灵曦，别再我身上费工夫了，我不想害了你。”
李灵曦冲上去抱着他，将他撞了一个趔趄。
“我不，就算你只剩一年半载的时间，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活不过明天，那么我今天就要嫁给你，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跟定你了。”
薛万彻企图将她推开，但没能成功，他叹息，“灵曦，别任性。”
李灵曦越发抱紧了他的劲腰，“我不管，你别想再拒绝我，你明明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与其这般害我难过，还不如我们抓紧时日恩爱缠绵岂不更好？”
薛万彻差点就反被她说动了，女郎的执着与生死相随，让他几乎就要松口答应。
他用力推开她，女郎捂着肩膀喊疼，他也狠心地视而不见。
“我同你说这些，不过是全着你长公主的脸面，不想让你太难堪，何况我对你并非男女之情，你何必为难于我。”
“你胡说！”也顾不得肩膀被他推得疼了，李灵曦红了眼，“你不喜欢我，怎会亲我！”
“你都自荐枕席了，又颇有几分姿色，我不过普通男儿，一是把持不住也是有的。”
“薛万彻！”李灵曦想要冲过去抱他，被薛万彻躲开了。
她气呼呼道：“你出征前说过要娶我的，难道也是一是把持不住吗！”
薛万彻心想，还真是。
“你每日缠着我，又喜欢动手动脚，虽然我是迫于无奈，但到底于你清白有损，才有娶你之言。”
这话可谓是诛心了。
果然，牙尖嘴利的李灵曦不争执了，只瞪着他默默流泪。
她阿耶阿娘死得早，李世民常常将她带去太极宫照料，也极为黏人，有时候李世民要去上朝或是去两仪殿议事，她也缠着不放，李世民没有办法，便哄着抱着一起去了。
小时候的李灵曦，软软糯糯的，虽缠着闹着，但又极乖，李世民同大臣议事她从来都不哭不闹，坐在一边儿自己玩儿，便是一支笔，也能玩上半天。
小时候胖乎乎的，像一个玉雪团子，人人都是喜欢的，就连刚真不阿喜欢死谏的魏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提房玄龄、薛万彻等人，虽年纪长了李灵曦许多，可李灵曦打小嘴巴就甜，也不顾这些，挨个唤兄长。
最初老臣们还忙推脱不敢，可时日久了，就觉着有个可爱的小团子妹子也不错，有时间也逗逗李灵曦，或者抱抱她。
薛万彻虽时常板着脸，可每次出征归来必定是要单独给李灵曦送礼物的。
每次给她的礼物既有新奇的，也有贵重的，有时候李世民看了她的小库房，都有些吃味儿，骂薛万彻不够忠君，充入国库或者进献给他的可没有这些好玩意儿，不过也就是逗李灵曦玩儿罢了，这将军士兵在外领兵打仗，可全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儿上的，若缴获的战利品全都上交国库了，将士们吃什么，喝什么，又拿什么养家糊口，这个道理李世民懂，自古以来便是这般了。
这样的薛万彻是让李灵曦喜欢的，只不过一个意外让她对薛万彻的心思发生了变化。
小时候她调皮，好奇男女之间有何不同，偷偷藏在了两仪殿的更衣室内，想研究一番。
正巧那日李世民同臣工们议事许久，第一个来更衣的便是薛万彻，那又长又粗的棍子将她吓得尖叫出声，惊诧之余，她挠花了薛万彻的脸，害得薛万彻被同僚们嘲笑了好一阵，以为他是在外面拈花惹草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