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也不是非要有个归宿不可的吧?

霍暲见纪云岫神色伤怀,心中不免怒意翻腾。他逼迫道:“你好好选一个吧,只要你选出来,我立刻就下旨给他们赐婚。”

纪云岫说道:“这是阿暄的王妃,怎么能由我来做主,若是他——”

霍暲冷言打断:“你以为他有机会做自己的主?”

纪云岫哑然。

是啊,他们本就没机会做自己的主,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皇家本就是个成王败寇的地方,没有什么父子兄弟可言。

纪云岫没再说什么,打开图册认真翻看起来。她把图册从头看到尾,又倒回去仔细看了其中几个姑娘,最终指着个家世一般、长相不差、气质落落大方的姑娘,仰头望着霍暲说道:“这位许姑娘不错。”

霍暲扫了一眼,记住了那位许家姑娘,却没离开,而是一把抱起纪云岫往殿内走。

纪云岫想到太子还躲在侧殿,有些抗拒霍暲的靠近。可霍暲什么时候允许她拒绝过,她越是不情愿,他便越强横。

霍暲欺身上前,吻上纪云岫的嘴巴,一下子就尝到了里头微甜的味道。他伸手扯开纪云岫的衣裳,口里质问:“你在霍暄床上时也是这样的?纪云岫,你以前喜欢他怎么上你?他在床上怎么伺候你,才叫你这样念念不忘?可惜,以后他床上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纪云岫本来早已听惯他的污言秽语,此时想到有个孩子可能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抬手扇了霍暲一巴掌。

霍暲狠狠扼住她的手腕。

“我说过,你好好伺候我,我就饶你丈夫一命。”霍暲说道,“看来你是想我杀了他!”

听着霍暲的话,纪云岫有些后悔,后悔答应教小太子练箭。

她把脑袋抵在霍暲怀里,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那个孩子,不过,要是那个孩子再也不来也挺好,免得被霍暲发现他偷偷跑来的事。霍暲的性情,她是越来越摸不准了……

纪云岫安静地埋在霍暲胸膛里一会儿,终是环抱住他亲了上去。

霍暲见她听到祁王便一如既往地服软,自是不会和她客气,凶狠地享用着身下的猎物。

这么多年了,只要一有人提及祁王,他便控制不住地想来见她,想确定她依然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而不是逃出宫去与霍暄当一对亡命鸳鸯!

只有狠狠地占有她,他才能稍微安心。

他才能确定她现在属于他。

霍暲带着那本图册离开后,小太子才从侧殿跑了出来。他刚才捂着嘴巴哭了好久,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被他父皇发现。

他从未发现,他在外冷厉到不近人情的父皇会有这么一面,听着父皇那些话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个他一直仰视着的父皇,居然会强占别人的女人、还用她丈夫的性命威胁她就范!

他的父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他父皇要抢别人的妻子?

小太子跑到床前,看到纪云岫半合着眼躺在那,身上只穿着单衣,颈边有着难以掩盖的暧昧痕迹。他脑海里全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忍不住开口质问:“你是我的六婶吗?”

纪云岫说道:“圣人说,非礼勿听,你没学过吗?”

小太子说道:“我还没学过!”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握弓的时候这只手明明那么有力,这时候却显得绵软无比。

他心里莫名很难过,觉得她应该像是初见那日一样,精神奕奕地立在阳光底下,随手射/出一箭便能正中靶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通身乏力地躺在榻上,仿佛谁都能对她为所欲为。

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父皇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妻子?

纪云岫抽出被小太子抓住的手。

她说道:“以后你不要过来了。”

小太子哭了:“父皇他怎么可以这样?”

纪云岫也想过霍暲为什么可以这样。她把自己想到的答案告诉小太子:“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整个大魏最尊贵的男人,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何况只是想要占有一个女人。

☆、第 6 章

小太子接下来好些天都没再出现,霍暲同样没有,纪云岫的生活又归于平静,只是绿绮时不时担忧地望着她。

纪云岫没有在意,每日看看书练练弓箭,和小太子出现之前没什么两样。

天气越发冷了,小太监们领回上好的金丝炭,把屋里烧得暖烘烘的。也不知是不是炭火太旺,纪云岫竟闷出了病来,惊得绿绮托人去请太医过来替纪云岫诊治。

来的应太医是老熟人,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太医院中算是年轻那一拨的。他用悬丝诊脉法替纪云岫把了脉,便说道:“没什么大碍,喝几剂药调养调养就好。”

应太医全程垂目敛眉,没多看不该看的地方半眼。

应太医走后,纪云岫把其他人都打发走。过了许久她才走到应太医跪坐过的蒲团前,取出应太医寻机放到蒲团底下的密信。

上面写着幽州的消息,祁王确实病了一场,不过年前霍暲便派了太医去为祁王诊病,祁王早已转危为安。朝中有人操心起祁王的婚事,霍暲前几日就给祁王指了许家女儿,三日前许家女儿已被送往幽州。

短短几句话,纪云岫想知道的消息便都在里面了。

她笑了起来,只觉霍暲当真有趣,分明早就派人去给阿暄治病了,还拿阿暄的命来威胁她。

她担心这么多天了,总算也看到个好消息,不枉她病了这么一场。

纪云岫把密信放进炭盆里,密信在炭火中慢慢地卷曲起来,随后便烧了起来。

没等密信烧完,外面竟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纪云岫心中一惊,顾不得翻搅掉炭盆中的密信,快步远离了炭盆处。她还没回到榻上,霍暲的身影便已出现在门口。

霍暲迈步入内,敏锐地嗅见空气里有纸张燃烧的气味。

他的目光落到了炭盆处,一眼便见到炭盆中明显的纸灰。

霍暲面色一冷,看向正扶着床沿坐在那的纪云岫,心中掠过无数暴戾的念头。他快步走到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自己搂着人坐在床边。

怀里的人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他手掌所触及的肌肤也滚烫得很,可见纪云岫是真的生病了。

又或者是她把自己折腾病了。

霍暲扣住纪云岫的后颈,逼迫纪云岫仰起头承受他的吻。

纪云岫没有闪避,顺从地任由霍暲侵占她的唇舌,仿佛不管霍暲做什么她都会安静承受。

霍暲心底的怒意被挑到最高处,当下也不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褪下她衣裳便就占有了那异常滚烫的身体。他紧攥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冷笑说道:“你这一病,倒是比平时更有滋味。”

纪云岫把脑袋抵在他胸前,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哑意:“那我合该多病几回,好让陛下多享用几次。”她有些承受不住霍暲比平日更凶狠的动作,不由张手环抱住那野兽般的身躯。感受到霍暲背脊微微绷紧,纪云岫合上了眼,只觉无边倦意朝她袭来。她的嗓音更低了,仿佛带着点冰消雪融时的湿润,“霍暲,我好难受。”

霍暲听纪云岫乍然喊出他的名字,越发怒不可遏:“都是你自找的。”

疼是她自找的,难受是她自找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是爱生病吗?她自己都不在意,难道指望他会心疼她?

纪云岫听霍暲这么说,便不开口了,由着霍暲肆意发泄着怒火与欲念。到最后她意识有些不清不楚,茫茫然间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她趴在他的背上像是偷了腥的猫,指挥着他背着自己往前走,那路很长很长,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很开心。

纪云岫开心了一会儿,又想起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昏昏沉沉地靠在霍暲怀里,鼻端分明还是那熟悉的气息,心里忍不住想,她早就不要他了,他怎么又回到她身边来,她才不要原谅他。

接着她又想起他已经成了一国之君,断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更别提求她原谅。

纪云岫这样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便涌出眼眶。她绵软地倚在霍暲怀里,一时觉得自己兴许要死在霍暲身下了,一时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死掉,她要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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