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警官咬着牙,半晌过去,他还是挥手让属下给基德让步。
这臭小偷太狡猾了,拿无辜的孩子来当人质。
一直与基德斗智斗勇的中森虽然了解基德不会伤害这孩子。
但其他警察对怪盗基德可没有那个信心,当然也不会答应中森脑中对他们来说完全不可信的计划。
红叶冷哼一声,艳丽的眼角高高扬起,把基德原地斩杀的心思全然浮现出来:“金色夜……”
“大姐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太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旁,少年鸢色的眼睛里一片暗沉。
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他轻声道:“既然基德要这么做,不如顺着他给的线来把渡边真绪换回来。”
“再说这还不是有中也吗。”
说着他贱兮兮地重重一拍中也的背,把后者复杂的情绪都给拍散了。
“别乱碰我!”中也恼怒地冲太宰喊道,得到了后者一个不屑的眼神。
基德顺利地到了他动了手脚的玻璃前,他在□□加了类似于迷药的药粉,不过与正儿八经的迷药比起来,他这和小孩子过家家的程度一样,顶多让人四肢无力罢了。
而这种特制迷药只有茉莉花的气味才能缓解,提前吃了解药又一身浓香的基德半点影响没有。
基德背对着玻璃,拿匕首狠狠地敲击了玻璃的某处。
坚硬的玻璃应声而碎,在暗色的地板上反射出稀碎的灯光。罡风呼啸地吹了进来,把客人精致的发型和服饰一齐吹乱了。
基德把戴了白手套的手放在胸口,优雅地向各位鞠了一躬。
月下的魔术师一身招摇的白西装,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神秘莫测,他直起身子,对观众发表最后的谢幕词:“最后,无比感谢大家的支持,请继续期待我的下一场魔术秀……”
“太宰!”随着中也这声四分疑惑三分惊讶二分失措一分担忧地吼叫。
直耸入云的高楼上,三人滚作团一同坠下了楼。
第35章 回归与坠落与入院
今夜的月色很美,犹如一个巨大的球形琉璃水晶,水色的光反射到四面八方。
冷风唰唰的往小真绪的耳朵里灌,她昏沉的脑子像被突然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清楚了起来。
垂直下落,她没有惊恐慌张,纯洁无暇的猫眼却平静地望向天空,对圆月透露出几分隐秘的向往。
“渡边!”
月亮被突如其来的身影给挡住了,真绪落入一双钴蓝色的眼睛,里面爆发出来强劲的生命力与无处不在的矛盾感,仿佛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深海,她快要窒息了。
少年的身上包围着淡淡的红光,他橘红的发像夏日里的艳阳,即使在属于月亮的黑夜也耀眼的不可思议。
一把拉住小真绪的手,中也把她按在怀里。
怀里的小姑娘剧烈的颤抖起来,如同被凶兽叼着后颈不敢动弹的猫幼崽。
一个瞬间的眨眼,小真绪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措不及防向后退了好几步,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真绪……”女人抽泣着抱紧怀中的小女孩,“你跑去哪了?”
真绪回抱住阿奈,依赖的贴着她起伏不当的胸口笑道:“她找到我啦!”
怀里的孩子突然就消失了踪影,淡粉色的烟雾缭绕在中也周身。
中也低下头,正巧撞到了少女眼里。
像是昂贵的托卡伊贵腐酒里加了小孩子喝的温牛奶,不可侵犯的金色酒液溅出几滴,剩下的与牛奶融为一体,变成柔和的奶金色。
两人离的很近,鼻尖都快要碰在一起,真绪的鼻息喷洒在中也的脸上,他白皙的脸骤然上了一层羞涩的粉色。
“抱歉!”中也慌乱地抬起了脸。
两人的距离拉远了,可温热的气息还是在脸上挥之不去,中也咬紧了脸颊内侧的软肉,迫使自己寻找太宰的踪迹。
刚才太宰明明站得好好的,突然就冲了出去把基德撞出了窗外,连着自己也坠了下去。
要不是知道搭档重要时刻绝不失策的性子,他都要以为是太宰治突发奇想想要跳次楼顺便再拉两个人垫背了。
还有那个怪盗小子,居然给他跑了……
一路滑翔的白色滑翔翼已然消失在视野中,中也收回目光。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能消除他的重力和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现在就是一局死棋,不论下在那里的是个输字。
那个太宰治,难道就要死了吗?这样离奇憋屈的死去?
为了确保此次行动的万无一失,基德在滑翔翼上设定好了自动路线,他来不及抓住小女孩或是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少年,敞开滑翔翼就飞远了他们。
脚下是川流不止的车与五光十色的灯牌霓虹灯,基德费力地想要改变滑翔翼的方向,可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该死,那两个人……他狠狠地锤了几下脑袋,单片镜下的眼睛满是悔恨与震惊的恐惧。
从那样的高楼上坠落,全尸都不会留,更别奢求脆弱的性命了。
太宰治的身体直线下落,犹如黑夜里带着残破蝶翅的蝴蝶,披着的黑色大衣脱离了肩膀独自上升,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圈散落开来。
没有惊慌失措,甚至连下意识加快的心跳也稳定了下来。
太宰冷静的思考,刚才他站在尾崎红叶和中也的身边,周围没有任何容易绊脚的东西,地面虽然擦的噌亮但也不至于滑倒。
他是感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甚至他没有“感觉”的力量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又直直的撞到了怪盗基德的身上。
好生奇怪……
但眼下已不容太宰治继续思考下去,随着头部被撞击,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拍卖会场的天台上。红黑相间的衣摆迎着冷风猎猎作响,身着不符合时季的单薄和服男人无动于衷地看着坠落的小黑点。
暘无趣地撑着脑袋,他摇晃着双腿问鬼灯:“你这不是插手了现世的事情吗?”
男人还是一张面瘫脸,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双臂交叠在胸前:“他死不了,反而要说是我救了他一命。太宰治如果今天不跳这楼,那他以后继续作死说不定就能来地狱上班
了。”
鬼灯的语气来听不出来特别的情绪,可暘总感觉他有点计划得逞的小开心。
暘绕着顺风飘的发带,他突然一个激灵,转过脸迟疑道:“你该不会是在给渡边真绪报仇……?”
鬼灯面无表情劈了个手刀在少年脑袋上:“以公徇私这种事我会做吗。”
暘捂住冒出来的大包,两眼泪汪汪,终于有眼力见的把‘难道你不会吗’给吞回了肚子。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地狱也是适用的……不,应该说,唯独在连上司都对他避之不及的鬼灯身上不适用。
并盛市中心医院。
尾崎红叶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挂断音,她按了下关机键黑屏了手机。
望向靠在墙上烦躁不止的中也,她说:“我已经报告给首领了,首领说不必改变行程。”
“你不必自责,中也。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是……”
明明混蛋太宰不省人事的被送进医院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中也完全高兴不起来,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讨厌眼睁睁看着搭档坠落却不能做些什么的自己。
从前当不好一个组织的首领,让那个组织分崩离析。现在当不好太宰的搭档,连首领的命令都做不到。
他们双黑组合是典型的脑力派与武力派,森鸥外特意叮嘱过他要保护好太宰治,虽然当时他被这种说法恶心的反胃,可他也同时一直把这当做他的职责。
真绪怔怔地盯着洁白的墙壁,视线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正在被抢救的太宰治。
被那个奇怪的火箭筒砸中后,真绪再一次睁眼见到的是不熟悉的屋顶。
刺眼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木板投下来,耳边阵阵蝉叫预示现在的季节。
冬天哪里来的蝉叫,真绪坐起身恍惚的脑袋逐渐清晰,郁郁葱葱的树叶与矮灌木映入眼帘,这是冬日里见不到的生机勃勃。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踩在破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单单这么半分钟里,真绪就脑补了游戏好几百种异性的模样。
她攥紧了匕首,身体蓄势待发,准备在那个东西一出现时就割掉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