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剑客(50)

谢逐川微微颔首,爽朗笑道:“奉还倒不必,只是秦掌门不知何故被人追杀啊?”

“秦某结仇甚多,只是仇家之一罢了。”他神色恢复淡漠,不愿多说,只淡淡提了几句。

是敌是友尚未分明,怎可将密道显现于人?唐灼芜蹙眉深思,搜索上辈子的记忆中,关于秦岳好坏的印象,然而唯一的记忆便是在魔教北阳宫外那一次见面,身边还跟着他的夫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谢逐川好似浑不在意,把人往里面带,一边笑着说道:“许久未见,不知秦掌门妻儿尚好?”

他这貌似不经意的问候,却让秦岳的脸色起了变化,然而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是人都看得出这里面绝对有猫腻,然他不愿说,又如何去逼他?只得等他自己说出来罢了。

雪地里留下轻轻浅浅的脚印,转过一棵歪脖子树,亭台楼阁乍现。

他这是随随便便就将人领进来了,被领进来的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垂首讷讷道:“谢少侠高义,是秦某龌龊了。”

既是九歌山之后的密道,且两个被武林中人追捕之人还在此处藏身,能在这个时候将他救下,还毫不介意将他一个外人带进机密要地,怎么说他也有点感激。

谢逐川可不是来博人感激的,当即就点明:“我若不带你进来,你自己也会进来。”

云君山闻名于世的并不是那一套右手擒拿手而已,而是鲁班机巧,再加上五行八卦。

其中就属他们对鲁班术颇为精通,而五行八卦之术,则毫不逊色于九歌山,因此说秦岳能进来,倒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过此人豪爽,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了当,此时秦岳也不好意思再瞒着他们,叹道:“江湖上有人挟持我妻儿,逼我去解一宝盒。”

宝盒。

唐灼芜一瞬便想到那一日听说的,西朝李将军府丢失的宝物,当时猜测过是风溶偷走的,后来风溶逃走,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她启唇问道:“那人可是风溶?”

“正是。”

谢逐川补充道:“想必她拿的是拈针手经法吧?”

“这……你怎会知晓?”秦岳震惊。

“当初拈针手经法,是九歌山押送的。”

“放置经法的木匣子,是我做的。”秦岳幽幽道。

也因此当他打听到那个宝盒的形状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在十几年前做的九九归一匣,匣子在押送路上不翼而飞,多年不见踪影,如今终于重现于世,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着实有些意外。

传言拈针手经法甚是邪门,其以特殊材质做成,人若是不小心沾染上,便有可能性情大变,也因此武林中人请他来做了这匣子,将其封锁其中,再交由少林悟心方丈处销毁。

一夕之间,宝匣失踪,悟心方丈亦是淡出尘世,不得已传衣钵给其师弟悟慧,担任方丈大责。

唐灼芜道:“既是你做的,你可会解?”

“此物不可解,唯有销毁之。”

唯有销毁之。

爹娘拼尽全力对抗魔教众,最后夺回来的东西,唯有销毁之。师父到场时,眼睁睁看着他们跃入万丈深渊,到头来拼了命拿回来的东西,却唯有销毁之。

不销毁,若是坠入深海亦不安全,那林风茂不就是逃出来了吗?谁能说这匣子不会被人捡回来呢?

她一边无奈,一边又为自己解释着,胸中愁绪纷乱,丝丝缕缕交错难辨,倏然抬首望见树梢上残雪,白日之光泼辣辣地浇在上头,白得刺眼。

斯人已去,何必再作过多纠结?前路且行便是,从此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秦岳拂袖跪下,垂眸道:“秦某无能,请问唐姑娘可助我救出妻儿?”

说是妻儿,实则那孩子已是死婴。

“哎哎哎——人还没答应,你跪什么跪?这不是逼人吗?”谢逐川努了努嘴,不满道。

“是秦某唐突了。”

他复又站起身来,眼神真挚地望着她,他这一路走来,已然听说此人练成了升月剑法的第三层,恰好是以守为主,如今的小辈对升月门嗤之以鼻,他却知晓升月剑法的难得,能入第三层,天资已是了不得,更何况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正有此意。”她要一起去,爹娘丢了命也要销毁的东西,她只有亲眼看着它没了,才会放心……

“只是那人说了只要我一人去,还得烦劳你在外候着。”

“何必那么麻烦,”谢逐川的目光极快地扫过他的右臂,“秦掌门右臂受损,大可以此为借口再带两人。”

“可……谢少侠也要去吗?”秦岳迟疑道。

世人皆知这位九歌山的少主不学无术,若是他去,恐怕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在下略通鲁班术,大可以给你做个帮手。”

九歌山以五行八卦为长,昔年东明朝大乱时,便是由谢寻意排兵布阵,用兵出奇。然其对于鲁班术也有颇有涉猎,多少懂一点,当个帮手是没问题的。

“哦。”秦岳勉强答应下来,然而还有些不自然,似是不肯相信他的能力,继续道,“谢少侠可修习过长无绝?”

长无绝,九歌山镇派功法,传说为无上内功,此内功乃可提升周边人的内力,绵延不绝,故称之为长无绝是也,原为谢逐川之父谢寻意所创。

当初四方蒙难,谢寻意率领武林众人围剿歪门邪道之时,曾以长无绝助度虚子步入第四层境界,趋于无敌。

若他修习了长无绝,好歹也有个自保能力。

“没有。”谢逐川摊手道,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愧的,甚至还扬了扬眉。

“……谢少侠好气度。”

他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而早就对他这行为习以为常的唐灼芜,心下已了然他的用意,若说他没有,那肯定是有的,但他也没骗人,所以那“长无绝”,定是以什么方法突然有的,而非他修习所得。

这样想着,她便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悄悄对自己眨了眨眼,果真如她所料,只是不知为何他不愿与秦岳说罢了。

如此商议过后,又派人前去接洽,那边同意三人前往,地点正是白泽镇上的一家茶楼,位置偏僻,周遭几乎没有什么人员流动。

如此也好,免得到时打起来,伤及无辜。

唐灼芜扮作一端盘递工具的小厮,恭敬肃穆地与谢逐川走在后头,二人为免暴露身份,皆戴上了面具。

天色渐暗,街道上的雪融成积水,几人择路过来,卷来一袭寒风,秦岳打头踏过门槛,二人跟着一起。

这茶楼雅致静辟,黄花梨木桌底下,竟还烧上了一盆红彤彤的炭火,习武之人,大多是不惧寒意的,然而风溶习练过似真似假的拈针手,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任何美好事物的背后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代价,就如拈针手,习之可永葆青春,且有长寿之效,不仅如此,功法进步极快,威力又大,除了绕指柔之外无人能敌。

然而就是这么一样听起来甚好的功夫,在修习至一定程度时,内里会亏损,身体会常年处于疼痛之中,而且到了那时,因吸多了阴寒之气,血液僵化,几乎难以死去,大多数修习拈针手之人便在病痛中度过一生。

唐灼芜稍微一抬眼,用目光一扫,瞥见风溶也带了许多人来,旁边绑着秦夫人。

更令人惊叹的是,赵柔初与甄眠也在此处!身边还站着成郁和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和尚。

隔着远远的,她便觉着从那老和尚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虽静如处子,然眸光流转间皆是威压,凛然不可侵。

秦夫人见秦岳来了,用嘴撕咬这布条,竟也让她把布条给撕咬开了,扯着嗓子叫道:“你个混账!谁让你来的?!老娘不要你救!”

他往前去的步子一顿,黯然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怨我当年之事,我也由得你怨了,如今你不可再如此无理取闹。”

听闻此言,秦夫人冷笑一番,“你做的好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又有谁肯领你的情呢?!”

风溶微微皱眉,不耐烦了,“把这聒噪之人给我封上!”

后面的蒙面杀手遵令而行。

秦岳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满是怨恨,动了动唇,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快些罢,莫磨蹭来磨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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