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笑道:“吃完东西又觉得你行了是吧?抽多少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ok?”
沈睛乖巧点头:“okok,只要能救我丈夫,都ok。”
冯余靠着墙,听着病房里传来的对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
凌晨五点多,天边曦光微现,历柏衍手术顺利完成,危险解除。
沈睛冯余秦礼三人都松了口气。
见秦礼跟着在这儿守了一夜,沈睛忙让她先回去休息。
秦礼却道:“你为他抽了那么多血你才该去休息,我帮你照顾他。”
冯余也提议让沈睛去休息。
沈睛不愿意,最后三人谁也没走。
直到□□点,秦礼有行程,不得不先离开。
冯余回去给沈睛拿了换洗的干净衣服过来,沈睛就在病房的洗漱间洗了个澡,换了身淡黄色的长袖连衣长裙。
她擦着湿发,从洗漱间出来便问:“历柏衍醒了没?”
冯余差点看呆,立即转开视线,摇头道:“没有。”
这时候叶晓舟从秦礼那边听说了消息后也赶了过来。
三人陪护了一个白天,直到晚上,历柏衍还没醒。
女医生交班前最后来看了一眼,让沈睛放宽心,“他身体所有指标都在恢复,等他睡够了自然就醒了,不用担心。”
“谢谢。”医生能这么说那证明应该没什么问题,沈睛心里轻松很多。
又守了一整晚后,历柏衍还是没醒,沈睛打算先回去参加考核,考核完再过来。
凌晨五点,章杉开车过来接她回S市。
走前,她跟冯余嘱咐好几遍,让他在历柏衍醒来的第一时间通知她。
最后又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历柏衍,她低下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我很快就回来。”
她没发现,历柏衍这时睫毛动了。
沈睛一走,历柏衍紧跟着便醒了过来。
正巧秦礼提了水果来看他,一见他醒了,放下果篮就要扑过去,被冯余拦住:“麻烦秦小姐去叫一下医生。”
秦礼反应过来,赶忙去叫医生。
冯余给历柏衍端了杯水,将病床摇起来一些,方便他喝水。
这点功夫,医生已经赶来,做了检查后,让历柏衍好好休息,后续好好养伤就行。
医生一走,历柏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冯余:“没告诉太太吧?”
他知道沈睛有多想争取到那个角色,不想她分心也不想她担心。
冯余怔愣了下,还没说话,秦礼站一旁先冷嘲热讽道:“冯助,你看,我前天叫你别告诉沈睛吧,你非不听……”
“我是历先生的助理,不是你的助理,不需要听你的安排。”冯余冷言道。
秦礼:“你——”
“你,出去。”历柏衍不耐烦地截断她的话。
秦礼瞪了冯余一眼,高跟鞋敲着病房的地板,蹬蹬蹬远去。
历柏衍叹了口气:“她都知道了?”
冯余想到沈睛走时让他别告诉历柏衍她来过。
但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将沈睛连夜赶过来为他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告诉历柏衍。
“……情况紧急,太太后来又为您输了200cc血,陪了您一天一夜后,刚刚凌晨才赶回S市。对了,我还没告诉她您醒了。”
“你不用给她打电话,我自己告诉她。”历柏衍道。
他真没想到沈睛敢顶着那小身板儿给他输600cc的血。
该叫她沈大胆了。
“对了,我觉得我那晚喝的那杯柠檬水有问题,你让叶晓舟配合你去查一下那天负责我们包间的服务员。我记得是一个短头发,身材瘦高的男人,年龄应该不大,可能二十出头?”
冯余惊道:“您是说当晚被下药了?”
历柏衍勾唇讥讽地笑了下:“可惜我仇人比较多,不太好查。”
冯余领了吩咐,当即就去调查。
历柏衍又赶走秦礼后,自己一个人在病房休息。
到晚上,他终于输完液,等医生查完房,换下病号服出了住院大楼。
秦礼晚上过来看历柏衍,在病房外正好碰到冯余,瞪了他一眼,先他一步推开房门——
“人呢?”
冯余看了眼厕所,也没人。
秦礼把整个病房搜了个遍,转身指着冯余道:“你看看你,一个大活人都能被你看丢!”
冯余懒得理她,正好收到历柏衍发来的微信,松了口气。
他将手机揣回去,淡淡道:“历先生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被别人看着。”
秦礼没好气道:“可他现在是一个病人!”
冯余:“那也不需要秦小姐多管闲事。”
秦礼处处被他怼,真是有些搞不明白,“冯余,我哪里招惹到你了?你为什么总看不惯我?”
冯余勾唇冷笑:“你接近历先生存的什么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秦礼才不怕心思被戳穿,眼眸一转,凑到冯余耳边,轻声道:“那冯助理,你对沈睛又是安的什么心,难道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冯余一瞬间慌了神,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秦礼在后面扒着门框故意嗲声喊道:“人家晕血晕针,冯助理下次还要替人家挡住眼睛哦~”
冯余差点撞上墙角的垃圾桶,回眸狠狠瞪她一眼。
秦礼靠着门笑得前仰后合。
第 52 章
秦礼在病房里梭巡一圈,不知道历柏衍到底去了哪里,叹了口气,关门出了病房。
经纪人一直频繁发来消息,叮嘱她不要总来探望历柏衍,不要总出现在医院,她没听。
又扯了扯口罩,压了压帽子,把自己遮严实了,她决定明天还来。
电梯下到一楼,门一开,一个身穿土黄色外套的中年女人,像只无头苍蝇急急闯了出来。
秦礼眸光一凝,转身跟上。
她一直跟着那个女人去了三楼走廊尽头的病房,见女人在门口徘徊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推门进去。
她从病房上方的窗口往里望了一眼,里面躺着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已经瘦得皮包骨了,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什么绝症。
不多时,那个女人开门出来,红着眼眶,看起来像是哭过。
秦礼在她必经的拐角处,将她拦住,拉到墙角。
女人惊慌失措地盯着她双眼看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道:“礼儿?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秦礼拉下口罩,问道:“妈,你刚刚看那男人是谁啊?”
秦礼妈妈陈绣听她这么问,支支吾吾道:“……一个朋友。”
秦礼勾唇冷笑:“撒谎,嫁给我爸之后你怎么可能还有异性朋友?不怕被他打死?”
被女儿嘲讽,陈绣拉下脸来:“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是我一个朋友。”
秦礼懒得再跟她费口舌,拉上口罩,“小心别被我爸发现,否则下次躺在那儿的就是你了。我走了。”
陈绣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她,“等等,礼儿,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秦礼好笑道:“借?有还才有借,你拿什么还?”
他们家从小财政大权都由她爸一手掌握,每个人要钱都得低声下气地求她爸,后来秦礼自己独立挣钱了,每个月也偷偷给她妈打点钱。
谁知最后被她发现,那张卡早就在她爸手里,她恨她爸霸道强势,也讨厌她妈的懦弱,后来便再也不单独给她妈打钱。
陈绣扯着衣角,低着头说不出话。
秦礼最讨厌她妈这幅无能的样子,从小就是,怎么被家暴都不反抗不挣扎。
“算了,”气归气,她妈终究是她妈,“你要多少?”
“二十万,有吗?”陈绣小心翼翼问道。
秦礼眉目一敛,“二十万?!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陈绣为难道:“我那个朋友得了肺癌,需要钱治疗,我想帮他一把。”
秦礼还以为是她妈自己要用,没想到转头要去捐给别人。
“拿我的钱去给别人做慈善?二十万是小数目吗?你帮忙也要有个限度。”
陈绣道:“他跟我说的他需要二十万,再说了,多点钱他就多一线生的机会,你救救他吧。”
秦礼哂笑一声:“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要被爸发现你偷偷来见一个男人,他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