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999)

目前虽然看着风平浪静,万一南梁方面有何异动的话……

以一个当朝亲王和一方将领的身份,他其实没必要提醒武昙什么的,武青钰既为南境守将,一旦有了战事,就该有为国捐躯的准备。

可现在,眼见着他那媳妇儿又大了肚子。

定远侯府上空笼罩的阴云,这两三年里才慢慢地散去,若是这时候武家再有人出个好歹来……

武昙必然也要跟着受影响,甚至接受不了的。

萧樾把话说到这里,武昙也就心里有数了,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会跟我二哥说的。”

萧樾的指腹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又在上面印了一个吻,就不再滞留,起身走过去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大氅重新披上,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青瓷趁机从外面进来,扯着脖子往里边张望。

武昙裹着被子,又往被窝里蹭了蹭,闭上眼接着睡。

青瓷没听见床上有动静,就将外间快燃尽的蜡烛都熄了,自己也抱了床被子,在外间的榻上睡了。

这边萧樾从定远侯府的后巷翻墙出去,抱剑等在外头的雷鸣已经倚墙打了好几个盹儿了。

听见他出来的动静,瞬间警醒,赶忙抖了抖身上的大氅站直了身子:“王爷……”

他家王爷不讲究,三更半夜来武家翻墙干坏事,还好意思带着他一道过来帮忙望风?

雷鸣觉得这样很不上道儿,很丢脸,一晚上心里都郁闷得很。

可偏偏——

还不敢说!

这时候看见萧樾,还要尽量表现的坦荡和郑重。

萧樾却根本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下流的,一边抖掉身上刚才翻墙时候沾上的泥土,一边就抬脚带着他往巷子外面走:“怎么样?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雷鸣赶紧收摄心神,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低低的禀报:“也就是宫里的那两条尾巴一直在附近,不过也只是窥测而已,属下就照您的吩咐,不曾理会。”

萧昀?

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萧樾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未置一词。

出了巷子,两人就拐了个弯,到斜对过的小胡同里把拴着的马解下来。

“走!”萧樾翻身上马,一扬鞭,策马而去。

他从武昙那出来的时候耽误了一点功夫,这会儿已经五更天了,天色似乎已经有了慢慢转亮之势。

雷鸣打马跟上他。

等拐过了两条街之后才察觉方向不对:“王爷,咱们不回府么?”

“反正本王现在也不困,索性就再去办点事吧。”萧樾散漫的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样子,听上去也确实不像是没精神。

雷鸣于是就也不再多言。

两人一路打马到宫门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宣称自己有紧急公务要马上面见萧昀。

因为他本来就有亲王的身份在,并且周太后住在宫里,原就是允许他随时进宫的,所以侍卫们也不费事去通传,直接就有人引着他去了萧昀那。

彼时萧昀已经起身了,整理妥当,要去上朝。

邢五的人早个把时辰就已经回来了一趟复命。

只不过因为萧昀没起,并且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邢五就也没急着去叫他。

这会儿趁着接他去上朝的辇车还没过来,邢五才进了寝殿,如实禀明了情况:“昨天入夜晟王就带着心腹侍卫出府去了武家,从定远侯府的后巷翻墙进去了,之后……奴才的人在附近盯到三更过半也没见他出来,就先有人带了这个消息回来,后面还有人在继续盯着。”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不用明说也都懂。

萧樾大晚上的偷摸翻墙进了武家门,而且一去就一两个时辰没见出来的……

现在他和武昙已经正式订了亲,完全是可以正常往来的,不管有什么要紧事,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拿拜帖从大门递进去找武青林兄弟。

现在却偷摸的翻墙?

显然——

不是为了规避别人,而分明就是为了躲避武青林的耳目的。

这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萧昀闻言,脸色还未见明显的变化,却先是藏在宽大广袖底下的手指痉挛似的一抖。

他在惦记武昙的事,虽然没有当面直白的跟邢五透露过,但就冲着他的种种的举动,邢五也看得出端倪,此刻悄然注意着他的神色,继续禀报道:“并且奴才的人又去仔细打探过晟王回京那天他的具体行踪,结果……原来那天晚上,武家二姑娘和她的一个婢女对调了衣裳,她从宫里出来就跟着晟王的那个侍卫去了晟王府了,次日一早才被晟王爷亲自送回去的。”

话到这里,整件事的脉络就十分清楚了。

萧昀心中的那个疑团也终于迎刃而解!

就说武家不可能那么痛快的答应让萧樾这么赶着就把婚事给办了,却原来是被他摆了一道,拿住了把柄,武家为了遮丑,才会妥协退让的!

武昙和萧樾之间已然有了首尾了!

这一重认知,登时就让萧昀觉得脸上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

他甚至怀疑,萧樾这是不是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借以嘲讽他前世自作聪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那番作为?

萧昀的脸上,瞬间浮现一层怒意,面目似乎都隐隐变得狰狞起来。

他紧攥着袖子底下的手指,整个人都因为怒火中烧而在微微的发抖。

邢五看在眼里,微微有点诧异——

他虽然领会了这小皇帝是对武家那位二小姐动了心思了,但是想法却很客观,只当他是因为当初武昙本来就应该是许给他的,他这才自尊心作祟,见不得她再嫁给萧樾去。

毕竟——

这天底下的绝色美人何其多,萧昀如今已经贵为帝王了,还至于对哪个女人是打从心底里放不下么?

“陛下!”邢五自觉是明白萧昀此时的想法了,可是一个女人而已,对一国之君而言就不该是个坎儿,他正色拱手,“晟王府和定远侯府的这门婚事既然已经板上钉钉,陛下也索性不必拘泥了,想想顺水推舟的好处吧?历来朝中的兵权归属,都是件值得慎之又慎的大事,即使不便明说,但也有不成文的规矩。晟王府和定远侯府之间有了联姻的关系,那么顺理成章,他们其中有一方就得妥协,不可能再掌兵权、被重用了。您若是看晟王不顺眼……要么等他大婚之后就还是将他打发回北境就是……”

既然见不得萧樾娶了武家那姑娘,索性就把他们夫妻俩远远地打发了,眼不见为净呗!

邢五话到一半,萧昀还没表态,殿外就听小尤子的脚步声飞快的走近过来敲门:“陛下,您现在得空吗?晟王殿下前来求见,说有要事,想要马上见您。”

萧昀和邢五的对话被打断,不约而同的齐齐循声看去。

外面的殿门紧闭。

萧昀冷着脸问:“他过来了?”

“是!”小尤子的声音隔着殿门再次传进来,“王爷此刻就在朝阳宫外。”

萧昀抿抿唇,袖子底下的手指攥着紧了紧,随后面色冷凝的侧目给邢五使了个眼色:“你先退下吧。”

邢五之前和萧樾有过节,此时还是避讳和他碰面的,略略颔首,就拱手施了一礼,然后麻利的退进了内殿,翻窗户出去了。

萧昀一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才冷声道:“传他进来。”

“是!”小尤子应诺而去,不多时就将候在宫外的萧樾给引了进来,打开了殿门,“王爷请。”

萧樾目不斜视的举步跨进门来。

萧昀冷着脸看他,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没能忍住脾气,嘲讽的冷笑出声:“皇叔这一晚上是够忙的?到处赶场子!”

这叔侄俩人之间的气场不对付,小尤子和识趣的不想当炮灰,所以不该听的话一句也不留下来多听,都不用萧昀吩咐就已经关上殿门又退了出去。

殿门合上了,这殿内就只剩下他们叔侄俩。

萧樾索性样子也不用做了,行礼都免了的就径自走到旁边也找了张椅子,和萧昀面对面的坐下,莞尔道:“虽是辛苦了些,但是该赶的场子也还是要赶的。陛下你对本王如此关心,时时注意着本王的动态……也是免你辛苦,本王想着就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当面将好消息告知于你吧。”

他和萧昀之间,该说的话之前都已经开诚布公的说过了,也无需赘言,就端看这熊孩子自己要怎么做了,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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