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胭脂铺(263)

作者:七月初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向他抛去二两碎银:

“你今儿卸了他膀子,明儿请他喝顿酒,向他陪个不是。

精明的人好找,老实的人难寻。切莫再将他吓走。”

王五听得心中苦笑。那贾忠良最怵的便是她,她却反而倒打一耙。

待回了作坊时,已到了晌午。

猫儿将贾忠良之事同秋兰提过,交代道:

“他是个实诚人,帮你管着珍珠相关之事,比旁人可靠。

他在瓷窑当了几月帮工,多少比我们懂。

今后五福对接田木匠,贾忠良对接瓷窑,都是你的好助力。”

此时作坊传来饭香味,众帮工停了手上活计,纷纷去用饭。

秋兰端过饭菜,劝道:“东家虽胃口一直不好,可该用饭时,多少用一些。不能总是饿了才吃,不知道饿就一直不吃。”

猫儿闻着家常饭菜之味,腹中咕咕连叫几声,却只微微摇头。

待暮色四合时,天上现了星子,一辆马车停在了作坊门前。

猫儿此时已换好妇人装扮,正站在门外檐下等待。

马车帘子一掀,一位青年站在了马车边上,向她微笑招手。

她轻咳一声,负手踱步,慢慢前去。

待快到马车边上,终究忍不住雀跃跑上前,一头扑进萧定晔怀中。

他舒心一笑,并不避进马车里,只站在马车边上,搂她在怀,用鼻尖蹭着她的,低声问:“可用过晚膳?”

她点头道:“用过,用了两个美男子,嫩的很。”

他忍俊不禁,捏一捏她脸颊:“可还能吃的下?本王这位美男子,味道也不赖呢。”

她哈哈一笑,极快的在他唇上贴过,在他耳畔轻语:“只能再装你一个啦,多了就撑啦!”

笑容迅速在他面上漾开,他将她扶上马车,等切切实实将她搂在怀中,近乎满足的叹口气:“一整日,想的都是你。”

觉着还不够,低声问她:“你可想的都是我?”

猫儿长久的思忖过,正色道:“可我一整日,想的都是银子……”

他立刻掰过她身子,双目微眯,眸中散发着浓浓的危险,缓缓道:“你这般不知死活,本王只好……”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在了路边,车厢里氤氲春意,到处仿似是化不开的薄雾,没有能逃出去的空隙,最后附着在车厢内壁上,凝结着晶莹霜露。

夜幕降临,日头被万家灯火取代。

路上行人嘈杂,在红尘中不停歇的穿梭,乐此不疲。

马车里的女子含着不知多少的羞臊,话语里带了娇嗔:“你真是……真是……”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将衣衫整好,方悄声问道:“看不看的出端倪?”

另一个青年的声音里似忍着笑,也悄声回答:“海棠春睡……”

话音刚落,女子便合身扑过去,掐着他颈子,吆牙切齿道:“都怪你……唔……唔唔……”

一时又没了动静。

再过了半晌,车帘一掀,马车里的女子当先跳下来,站在车外,一手指向车厢里的青年,含羞低叱:“姓萧的,再敢轻薄姑奶奶,我吆死你!”

萧定晔长腿迈下,负手而立,只瞟了她一眼,方慢吞吞道:“你这发髻……只怕人人都能瞧出行迹……”

猫儿立时忘了她发出的威胁,忙忙道:“快,帮我整整,若被人看出,我日后如何见人?”

他含笑望着她,抬手将她发髻整理过,低声道:“作何要旁人见?只本王一人见,尽够了。”

猫儿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登徒子。”

牵了他手央求道:“再耽搁下去,我要饿死,快寻一间酒楼,姑奶奶要大鱼大肉。”

他一挑眉:“你还未饱?”

又含笑望她,声音低声萦绕耳边:“你未饱,却是为夫的罪过……”

第265章 挖坟高手(二更)

夜里的酒楼,比平日多的不仅仅是热闹。

还多了丝竹声,还多了舞姬与歌女,还多了风情。

大堂虽热闹,却并不显拥挤。

桌与桌之间,离了八丈远。

相互之间又用珠帘隔开,既能保持一定的私密性,又能将舞台风雅尽收眼底。

萧定晔同猫儿道:“此间酒楼,我已有几月未来过。方才点的蛇羹,是他家的招牌菜,你倒是要多尝尝。”

一时丝竹声大起,正中央舞姬已火热舞动。

眼前垂挂珠帘影影绰绰,增加了几许神秘,更令人想看清舞姬的模样。

猫儿探着脑袋瞧了半晌,嘿嘿一笑:“难怪你喜欢来,换我,我也喜欢来的。”

那舞姬的舞衣布料少少,清凉的裹了半个身子,吸引的何止是男人的目光。

一曲还只在半途,桌上酒菜已全。

猫儿手持酒杯一饮而尽,却遗憾道:“怎地是茶不是酒?看着美人,却无美酒相伴,岂不是扫兴?”

萧定晔微微一笑,道:“有我这位美男子给你佐餐,何处扫兴?”

又敛了笑意,正色望着她:“今后切莫饮酒,养一养身子,过上三五年,偶尔喝一喝,方才无碍。”

猫儿勾了勾嘴角再不说话,心中却想,三五年之后,她人在何处都不知晓。那时饮不饮酒,谁还管的了她。

他端了半碗蛇羹,吆了一小勺,略略吹的温良,送在她面前,道:“尝一尝看,可合你胃口?”

她抿嘴一笑,含笑咽下,正要赞上一句“鲜”,耳畔已人声鼎沸。

她忙忙抬眼,却见原本还在舞台上的独舞舞姬,此时已顺着通道一路舞下,引得沿途食客纷纷叫好捧场。

舞姬每至一桌前,便绕着圆桌起舞。若此时食客有人豪放打赏,舞姬更是能挨着那人做出许多亲密动作,以做感谢。

舞姬脚下旋子转个不停,几息间便到了近前。

舞姬的目光对上萧定晔的刹那,舞步瞬间减缓,只围着桌案不停歇的舞动,既不邀赏金,却又不离去,引得食客们起了好奇,渐渐聚往这一桌来。

萧定晔神情渐冷。

猫儿缓缓一笑,并不说话,手中端着一杯茶细品,决计要当好看客,而不是其中的戏子。

舞姬脚下旋子执拗转动,渐渐往萧定晔身前贴去,而看着他的眸光却越显幽怨。

食客们开始起哄。

“赏银!”

“赏银!”

“赏银!”

忽然有位青年从人群中挤进来,做出惊诧神色,冲着萧定晔道:“王公子,好久不见啊!”

目光再往猫儿面上一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王公子已有了新欢,怪不得许久不见来此……”

舞姬虽心中已有了计较,听闻此言,神色越显凄凄,更是流连不去。

萧定晔神色越渐冷肃,只低声同猫儿道:“换个地方用饭?”

她不置可否。

萧定晔立刻起身,牵着她便要离去。

方才那青年却拦住了前路,上前搭着他的膀子,往猫儿方向努努下巴,同他道:

“贤弟这位女伴,又是哪一家的姐儿?你不仗义,有了这般好货,却自己私藏。你该说出来,让为兄改日捧上一……”

他话还未说完,只“啊”的一声痛呼,手臂立时被萧定晔扭去身后,继而“咔嚓”一声,下巴颏已被卸下。

萧定晔冷冷道:“狗嘴放干净,下回再如此,莫怪我下狠手。”一把将那男子掼倒在地,牵着猫儿大步出了酒楼。

凉风习习,正街上人来人往。

两人并未坐马车,只沿着夜里的银水河畔,缓缓往前行。

远处有青楼的清倌人,伴着丝竹声唱着缠绵悱恻的曲子,那唱词仿佛说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与君两相依,终老不相弃……”

萧定晔低声道:“从前我要自保,怎样毁名声,便怎样去做。又被大哥他们撺掇着,到处去厮混……”

他急切握着她手道:“可我纵是去了青楼,也并未过夜。你知道,我有洁癖的……”

猫儿笑嘻嘻道:“我明白的。”

她越显得不在乎,他却越想要说清楚:“方才那位舞姬,原本只是在酒楼卖果子的小丫头。我往日随哥哥们去了酒楼,只在她那处买过几回果子……”

猫儿笑嘻嘻道:“你不用同我解释。”

他立时住了步子,决计要和她细细说一说:“我真没有,你要信我。”

猫儿歪着脑袋看他:“我信啊,我哪里不信?”

他叹了口气:“你哪里都不信。”那般多疑的一个人,怎会一点都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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