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咂舌,果然是一州首富,出手果然阔绰。
他美滋滋的接过银子,就听见钱扇扇在一边低沉的说:“这是定金,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些都是小意思。你给我好好办事,我就把剩下的五十两给你。”
“可别在跑了!”钱扇扇特意多看了郑秀几眼,威胁道:“要是再跑我就把你的画像从台州往外贴,到时候你跑到天边也躲不掉。”
郑秀往兜里塞钱的手一僵,而后勉强笑道:“哪能啊!要是跑了我岂不是忘恩负义吗?”
钱扇扇莞尔一笑,“你知道就好。”
郑秀突然发愁,赌徒是好对付,但是万一他处理的钱扇扇不满意,那可怎么办!
不说剩下的五十两银子,他把他现在手上的五十两都保不住。
兜里的银子还没揣热呢!
郑秀惆怅的摸了把,还是准备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周赫。
他们大人说怎么办他就怎么办。
郑秀回去的路上特意买了两个又硬又涩的窝窝头。
这几天,他们一直把那个废材一样的平襄王世子锁在屋里。
郑秀一直想让这个世子感受一下民间疾苦,这些天平襄王世子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白面馒头了。
郑秀回去后,像往常一样给平襄王世子送了饭,无视他杀人般的眼神,郑秀把窝窝头给他后就去找了周赫。
周赫这几日情绪不佳,郑秀看着他时,心道失策,见到钱扇扇就该问问一直跟着他的马夫呢。
郑秀真的好奇发生了什么,周赫从钱家出来了。
而且万一运气好,钱府缺人,说不定他还可以毛遂自荐,挣点零用呢!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看到周赫时,郑秀就把钱扇扇找他的事说了。
周赫皱着眉问他:“钱呢!”
郑秀摸摸兜,拿了三十两出来,“这是定金,还有三十两。”
周赫还是看他。
郑秀心里发憷,“好了,我坦白,是五十两,但是大人,一会儿动手的是我,你总该给我点报酬吧!”
他抠抠巴巴道:“那三十两就给齐舟抓药补补身体吧!”
周赫不想赚钱扇扇的钱,听郑秀说完,还是伸手要道:“钱拿出来,缺的回去补给你。”
郑秀嘴角直抽抽,不就赚点小姑娘的钱吗?怎么不乐意成这样。
“大人,我们怎么做?”
重点不是怎么处理赌徒,是怎么让钱扇扇这个雇主满意。
周赫道:“找几个地痞,只要看到金掌柜儿子去赌场,就打他一顿。”
郑秀摸摸脑袋:“打几天?”
周赫道:“先揍几顿,然后你去吓吓他,去了小拇指。”
郑秀懂了,这是让那个人从此以后看到赌场就绕道走。
只有无处不在的恐惧能让人摒弃陋习。
三天后,晨光熹微,金掌柜的儿子被扔在了津玉铺前。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台州。
栗青给钱扇扇描述道:“听说金掌柜的儿子回来后,左手的小拇指没了,整个人血淋淋的。”
钱扇扇道:“郑秀就是这么给我处理的。”
听到人有残缺,她皱了皱眉,早听说这群京城酷吏手段狠厉。
周赫肯定也不是好惹的。
钱扇扇打开爹爹传过来的信,钱父在信上说他发现了一桩极好的买卖,等买卖定下后,他再归家。可能会错过商会,让钱扇扇带着刘德和管事先去徽州。
钱扇扇沉默半晌,她怕爹爹出事,但是如果现在离开台州,她更怕那群暗中的人使手段,到时她不在台州,鞭长莫及。
她把信揉成一团,想出一个主意。
郑秀再到钱府,接待他的是管事。
“小哥来了啊!”
管事看着有些不安,郑秀问道:“今天怎么没看见姑娘?”
说着,便有丫鬟领着老大夫进来。
郑秀皱眉,管事见他看见了,无奈道:“不是姑娘不见客,是姑娘她病了。”
郑秀重复道:“病了?我前几天见她还好好的。”
他看着管事,管事面色如土,看着十分不安。
郑秀脑子转的飞快,现在平襄王世子被他们捉了,平襄王那边应该顾不上对付钱家。
但钱扇扇好端端怎么病了。郑秀十分怀疑,他先前看钱扇扇面色红润,精气神很足,不像是要病了的样子。
他对徽州那边还有些猜测。
主家姑娘病了,郑秀见府上气氛郁郁,领了钱就告辞。
走之前,他还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钱扇扇,不知道病的严不严重。
但他一个外男,平日里翻墙找周赫就罢了,如果再翻墙去探钱扇扇的闺房,那可真的有些无耻。无可奈何,郑秀只得先离开。
先去和大人说一下钱家姑娘不知怎么的病了。看大人还挺在意钱家姑娘的。
郑秀便一路走了回去,但他来的时候没注意,回去的时候满耳朵都是钱姑娘病了的事。
听说已经请了三个大夫到府上了。
这么严重吗?郑秀隐隐觉得不对劲,姑娘家生病的事怎么会传的沸沸扬扬。他记得,身上有疾,可是影响说亲的。
第34章
与此同时,平襄王王妃收到了一封绑架信。
信上笔迹斑驳,平襄王王妃看了脸色一寒。
“世子去台州了?”
婢女诺诺,不敢答话。
平襄王王妃眼底薄凉,把信烧了后,对婢女道:“去我箱笼里取三万两银票。”
婢女去了后,平襄王王妃屏退左右,只留下自己的奶嬷嬷。
“嬷嬷,我只知道他蠢,没想到他蠢到让自己被人绑了!”
嬷嬷道:“还好王爷不在府上,不然又要迁怒王妃了。”
平襄王王妃深吸一口气,“当务之急,先把这个孽障赎回来。如若不是我身子有损,何须指望他!”
周赫很容易的拿到了三万两白银。
齐舟道:“来的不是平襄王的人,看打扮,来人是个粗使婆子,应该是平襄王王妃的人。”
周赫道:“平襄王不知道?”
齐舟道:“回去送信的是世子的身边人,要经过官道进入徽州,我跟着的时候,官道上还有人,我就没跟过去。”
周赫点点头,“这样也是麻烦,商会还有几天就到了,到时候我们随着钱家马车进入徽州,先进去再说。”
这时,郑秀匆匆赶了回来。
“大人,听说钱家姑娘病了?”
周赫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郑秀摸摸脑袋,“今天街上的人都在传。”
他愁道:“要是钱扇扇真病了,那几天后徽州的商会她岂不是去不了了?”
也就是说,他们在台州做的都是无用功。
周赫瞪了他一眼,郑秀莫名其妙的看着齐舟,他也没说错话啊!
齐舟默默低头,真是傻子。他就没看出来这次周赫从钱家出来后就不太对劲吗。
周赫撇下两人,朝外走去。
“我去钱家看看。”
留下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郑秀“呵呵”道:“去看看也好,万一重病,咱们也想个办法请个大夫过来。我从钱家回来,钱家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了。”
齐舟问他:“真这么严重?”
郑秀道:“我根本没见到人,我怎么知道呀!”
齐舟恨铁不成钢,“我一个伤患就算了,你怎么平时也不长点心!最近好好照看一下钱姑娘。”
郑秀讷讷道:“我觉得这姑娘聪明又狠心,不需要我照看啊!”
齐舟教他:“不说别的,最重要的是态度。比如刚才你应该叫钱姑娘,怎好叫姑娘家的芳名。”
郑秀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
另一边,周赫已经到了钱家。
他在钱家住了段时间,日日跟在钱扇扇身后,钱家的门房与他算是熟识。
见他突然来了,门房问道:“周小子,怎么突然过来?”
钱家与人为善,门房以为他是遇到难事了找姑娘帮忙。
周赫顿了顿,才走近低声问道:“我听说姑娘病了?”
谈到这事,门房苦着脸:“现在外面都知道了?”
他暗骂道:“是哪个嘴碎的玩意,等我报上去有他好果子吃!”
见他没否认,周赫心底一沉。
他出府时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钱扇扇就把自己整病了?
周赫想进去看看,只是他一个外男,唯恐此事对钱扇扇名声有损。
恰好此时,管事的送大夫出来,见周赫站在门口,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