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回来了!”房遗玉跪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卢氏激动的老泪横流,将房遗玉扶起,情难自控,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为人父母,卢氏并不奢望她的孩子能有多大出息,也不盼着她的孩子能有多么出色,只要房遗玉平安,什么都好!
房遗玉为卢氏抹去面上的泪水,笑道:“娘您这脸都哭花了,人都在呢?”
纵然卢氏的性格像男子,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止住眼泪,红着眼眶道:“娘是太开心了,也怪娘——玉儿凯旋归来,应该笑才对,笑才对!”
李元嘉和武曌在旁侧看着,看着母女二人的平常对话,却显得极为感人,谁都没出声破坏这个氛围。
安慰好卢氏,房遗玉看向身侧的李元嘉,他仍是那么淡然,翩翩有度,就如那石中的青竹,坚定不移,不曾离开。
房遗玉笑着对他道:“这些日子,家里辛苦你啦!”
李元嘉报之一笑,并未答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武曌看着眼下一切,且嫉妒,且羡慕。
“曌儿,谢谢你常来陪我娘!”房遗玉知道自从之前武曌送茶偶遇房玄龄,而后就常来这房府陪卢氏聊天,哄她开心,比她这个亲女儿还亲,对武曌的这份恩情,房遗玉记在心里。
武曌妩媚的还之一眼,精致的容颜上浮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武曌毕竟还是外人,不宜久待,未坐片刻,便告辞离去。
房遗玉紧随相送,李元嘉也不在意,扶着卢氏坐下,他早已看出房遗玉和武曌的关系并不寻常,但对他而言,只要房遗玉是他的妻子,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来至前院,武曌说了些一年来的账目,听着从她那娇嫩小嘴中蹦出的一个个巨额数字,房遗玉也不禁一阵头昏,这武曌的商业天赋强的可怕,于这一年里,武曌不但在东西市开了八家茶行,更在东都洛阳开了六家,连苏州、杭州那些地方也没放过,都有其分店,大唐挖银挖金的速度,也不如她来钱快。
怔了半晌,房遗玉也表达了她的敬佩之情,赞美道:“曌儿,我干脆叫你小富婆算了!”
武曌掩嘴一笑:“还是房姐姐的办法好,只需收购茶田,保持产量不断,也不用成本就能取得丰厚回报,谁来做都亏不了,曌儿只是从中沾光罢了,哪有什么本事!”
房遗玉也被武曌吹捧的哈哈大笑,大感快慰。
武曌趁机邀请她有空就去碧螺春茶行坐坐,指导指导。
房遗玉欣然答应下来。
送走武曌,房遗玉坐回卢氏身侧,抱着她的胳膊,陪娘亲说话,只等房玄龄、房遗直、房遗爱回来,一家人聚于一处,开开心心的吃了顿饭。
感受着家中的温暖,房遗玉回想起胶郅谷里那决定胜负的紧张刺激,心中唏嘘不已。
家中也没发生太大变化,房玄龄仍是那副傲娇样,房遗直也还是那副君子相,唯有房家长孙有了变化,这年纪大了点,是更淘更皮了,上蹿下跳,让这个陪他玩,让那个讲故事,跟个小魔头似的。
卢氏掩口笑道:“这孩子跟爱儿、玉儿小时候一般顽皮,将来肯定也跟叔叔、姑姑一样有本事!”
大兄和大嫂一笑,纷纷称是,房遗爱被母亲夸奖,也是美的不行,但房遗玉却是被吓了一跳,跟便宜二兄和那混账前身一样?那岂不是又成了下一代的长安煞星?
瞪了眼在李元嘉怀里打滚的小崽子,房遗玉一脸警惕,却意外见李元嘉的面上有些羡慕之色,忙靠上前去,低声笑道:“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这不回来了吗?你努努力,咱们也生个!”
房遗玉说着,还伸手在李元嘉的腰上捅咕一下。
李元嘉虽为男子,却受不了房遗玉这般直言,当即臊得脸红,瞪了房遗玉一眼,可心中却多了不少期待。
房玄龄、卢氏见二人感情极好,皆是一笑,老怀大慰。
一家人吃过晚饭,房玄龄将房遗玉叫去西耳房谈话,说了些身居高位,需要谨言慎行之类的话,总之是教导房遗玉多做实事,少和旁人结怨,为自己树敌。
第362章 入宫听封
房遗玉见房玄龄谆谆教诲,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可也不愿顶撞她的父亲,只在旁侧老实应话。
在房玄龄教导完毕,房遗玉又道:“爹爹放心,女儿绝不无端生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麻烦寻上门来,她也不会退让。
房玄龄是何许人也,又岂能被房遗玉轻易糊弄?只是虽说他听出了房遗玉的话外之音,却也深知他这闺女的性格,强求亦是无用。
房遗玉笑问:“父亲,不知陛下会为我安排个什么样的差事?”
房玄龄摇头表示他也不知,只是道:“此番玉儿立下大功,以陛下那赏罚分明的做派,加之他对你的关照,绝不会少了。”
房遗玉也是心怀期待。
当夜,房遗玉回至韩王府,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将一身疲乏尽数洗去,披着一件绸缎内衫,其中一丝不挂,带着些许期待,推开卧室房门,那表情像极了爱情。
二人新婚燕尔之际,房遗玉无奈远征,此番归来,自是小别胜新婚,续结秦晋之好。
此处省略五百字——
满堂春色,恩爱缠绵。
清早的暖阳从窗外照入,李元嘉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房遗玉仍躺在他的怀抱中,想着昨夜之事,面色不禁发红,近一年未做此事,如今房遗玉归来,着实快乐的很,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是令人心安。
房遗玉这时也已醒来,仰面笑道:“好爱你啊!”
李元嘉面色发红,支支吾吾道:“快起吧!你还要上朝呢!”
房遗玉这才想起她要上朝领赏,又不禁想到:“我立下这般功劳,皇兄会赏我个什么官职呢?”
大唐贞观十二年,十月一日,这天日空晴朗,秋高气爽。
房遗玉带着伍元、吕敬威、房遗爱、刘正则四人,于千秋殿外等候传唤。
千秋殿是加封官员,外派官员辞行之处,在此处册封职位最是适合。
房遗玉、伍元、房遗爱、吕敬威人人都穿着一身崭新铠甲,加之面上那喜色,可谓春风得意,精神无比。
刘正则一身正统的儒生装扮,额头突起,双目有神,面颊清瘦,黑须三寸,俨然一副智者之相。
房遗爱嘿嘿一笑,打趣刘正则:“换了身衣服,你这假学士,成了真学士,不得了啊!”
刘正则不同于寻常儒生,对外表并不注重,加之儒生的装扮不利于行走,行军打仗之际更没法穿着,故而在西域之时,刘正则为行方便,以及应对突发事件,只穿紧身武士服,从不穿戴儒生装扮,故而就失了儒生特有的儒雅之气。
房遗爱性子爱闹,见刘正则没个儒生样,却被大家称做先生,故而心血来潮给他取了个假学士的称号,今日见他身着一套儒生装扮,且不乏韵味,便又出声取笑。
刘正则翻了个白眼,不跟房遗玉一般见识。
“假学士你看,我这身怎么样?这是我娘托武器监的匠师为我打造的,看着多威风!”房遗爱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刘正则,跑去他面前晃了几圈,得意的很。
刘正则眼皮一翻,扫了两眼道:“衣服不错,人蠢了些!”
“你——”房遗爱闻言大怒。
房遗玉见他二人又要吵起,不禁有些头痛,他们两个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却还经常凑到一块吵架,也不知因为什么:“行了,都别吵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招人笑话!”
刘正则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
房遗爱也不敢不听妹子的话,哼了一声,暂不计较了。
他们一行在殿外等候,忽闻一声,陛下驾到!
几人神色一正,心知关键时刻即将到来。
殿内的官员行了拜礼后,只见唐太宗的近侍走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宣云麾将军房遗玉、左屯卫左郎将伍元、左屯卫右郎将吕敬威、左屯卫校尉房遗爱、龙武军长史刘正则入殿听封!”
只有经过这一声通传,官职低微的伍元等人才有资格入这千秋殿。
房遗玉偷摸扫了一圈,将殿中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一番。
唐太宗位于上首龙椅,不用多说,他满面笑意,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