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化抚须插话道:“邓某也会尽毕生所能,辅佐都护为我大唐治理西域。”
乔师望的表现不光得到了房遗玉的认可,也得到了邓化的认可。
邓化继续道:“房将军无需牵挂这里,以你的年岁,你的本事!邓某相信,十年之内,你必能成就一番男子无法岂及的大业,青史留名。”
“哈哈!”房遗玉颔首一笑:“借你吉言,遗玉在这里谢过了!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翻身上马,她所率领的七千军卒,汇成一条长龙,向东而去。
空中响起一声尖利的鸣叫,战天振翅盘旋,以作警戒。
“战哥,让战天过来!”房遗玉听到那声鸣叫,唤了一嗓。
独孤战吹了个口哨,将战天叫了下来。
“吃食!”房遗玉从行囊里拿出一块带血的牦牛肉,抛向空中。
战天高鸣一声,那尖锐的利爪将牦牛肉撕成数份,从空中洒下,再俯身冲下将那些下落的肉块,纷纷叼进嘴中,吞咽下去,而后鸣叫两声,算作道谢。
这几个月来,房遗玉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逗弄战天,与独孤战请教驯雕的本事。
独孤战本就心胸大度,见房遗玉真心喜欢战天,念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也不藏私,将驯雕的本事,尽数教给房遗玉,并告知鹰鹫一旦认主,便不会再侍二主,但认可旁人,受人指挥却是可以的,只是有些困难。
房遗玉喜爱这些动物,不厌其烦的用独孤战教授的方法和战天嬉戏,用了快五个月的时间,热脸贴着冷屁股,终于让战天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善,已经愿意吃她给的食物了。
当然,至于是否听房遗玉的命令,则要看战天的心情。
想着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指挥战天这般神兽,房遗玉的心中是无比激动,见在战天的不远处有只白头鹰飞过,心血来潮叫了声:“战天——将那白头鹰打下来!”
房遗玉吹了个哨,发出攻击指令。
战天于空中一震,如电光一般,全速冲去。
原本路过的白头鹰,在空中遇上了神威无匹的战天,还准备避开,却不曾想战天竟向它俯冲而去。
白头鹰还未做出什么反应,脑袋都被战天给抓爆了,只剩一具无头鸟尸。
战天翅膀一振,将白头鹰的尸体丢向房遗玉。
房遗玉伸手接过,看着死透的白头鹰也不知该喜该悲,战天难得听她次话,却是可怜这只白头鹰了。
一路东行,大军再度经过沙海。
因为有过一次经历,也懂得了该注意些什么,这条死亡之路再难为他们带来伤害,更何况房遗玉此番特地备了三十头沙漠骆驼运水,龙武军只用十日时间便从容走出了这片沙海,抵达瓜州。
来至瓜州城外,房遗玉与刘正则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离开之际,他们在这的那番夜谈,当时的他们还在为如何应对侯君集的公报私仇而犯愁,如今却是时过境迁,与往日大不相同。
第359章 回京面圣
现在的他们经历了与侯君集的对抗,以七千军卒大破突厥,收复龟兹,降阿史那贺鲁,取得了无比辉煌的战绩,凯旋归来,世事变化之快,莫过如是。
刘正则回忆道:“房将军还记得咱们那夜在此处的对话吗?”
房遗玉颔首笑道:“怎能忘记?咱们真的做到了,做的还很出色。”
刘正则也跟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咱们,是您。我不清楚陛下派我来将军麾下是何用意,也不清楚陛下要咱们做些什么,但正则日后一定全力支持将军,为您尽绵薄之力,为大唐效力。”
刘正则这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毋庸置疑。
其实以刘正则的能耐在房遗玉麾下做智囊是委屈他的,毕竟他已是一方父母官,加之得到唐太宗认可,很可能不久的将来就会被调入京城,担任京官,继而平步青云,成就事业。
然而唐太宗却是将他调入房遗玉麾下效命,这着实让他有些发懵,搞不懂唐太宗用意,但也知唐太宗身为明君,并不糊涂,故而欣然接受,表示服从安排,心中想着在房遗玉麾下好好表现自己,争取让唐太宗看到他的能力,尽早提拔,成为重臣,为唐太宗效力。
至于对房遗玉,他则有些不以为然,才高之人,必也心高,那房遗玉一个二八之年的女娃儿,又怎能让他这位拥有经世之才的能臣信服?刘正则当初在瓜州表示全力支持房遗玉,其实是为了在唐太宗那里表现自己,证明他的能力。
然而房遗玉如今的表现已然将他征服,无论唐太宗是何用意,会为他们分派什么样的任务,他都会全力支持房遗玉,跟在房遗玉身后,一同为大唐贡献力量。
房遗玉明白刘正则这话的真正意思,笑道:“那日后就请先生多多帮助了,我不清楚陛下派你过来是什么意思,却隐约猜到也许和那事有关,若当真如此,那功成之日,便是先生一飞冲天之日。至于是什么事,你且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房遗玉隐隐觉得唐太宗这般举动,很有可能是为了隐太子的余党,贼人不除,他那皇位坐的就不稳,寝食难安。近日来的平静,着实令人生疑,只是这一切房遗玉还没确定下来,故而也不好跟刘正则乱讲。
刘正则会心一笑,他是聪明人,并没多问。
在瓜州修整一夜,房遗玉一众,过阳关向东而行,在历经数千里的长途跋涉,终是回到大唐京都。
看着久违的城门楼子,房遗玉露出开怀笑意。
我回来了!
一行人向北而去,直至大营驻地。
于城门近处有个卖凉皮的摊贩,摊主黑牛看着这胜利归来的大唐雄师,挤眉弄眼笑了起来。
黑牛的母亲狠狠抽了他后心一下,笑骂道:“瞎看什么,笑成这样,那是房将军,是文坛女大家,是打虎女英雄,可不是你这混账能惦记的。”
黑牛也不气恼,只是将身上围裙丢给母亲,道:“您说那些我才不管,我就知道她是我的财神爷,她要是再这么出征几次,我连娶漂亮媳妇的钱都有了,您先看着摊子,我出去一趟!”
言罢,黑牛哼着小曲,朝碧螺春茶行而去。
房遗玉将龙武军安置于大营,让麾下一众自行散去,打算自己先去太极宫汇报,而后回府拜会双亲,待明日再上殿听封。
这刚抵达顺天门,禁军将领先行说道:“房将军,陛下有命,让你抵达后直接前往甘露殿复命。”
房遗玉颔首一笑,去了甘露殿。
“参见陛下!”房遗玉来至殿中,对坐在殿上的唐太宗躬身行礼。
“哈哈!朕的功臣回来了,免礼免礼!”唐太宗笑着从殿上走下:“让朕瞧瞧,这么久不见,你这丫头是瘦了还是胖了!”
看的出来,唐太宗因为房遗玉的归来,很是高兴。
房遗玉接过话笑道:“区区龟兹,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呢!如何胖的起来?若能为皇兄扫平西域,兴许能够胖起来!”
唐太宗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区区龟兹,算个什么东西!嘿,但也是大功一件了!说,要朕赏你什么?”
唐太宗眯眼瞧着房遗玉。
听唐太宗这般发问,房遗玉不由一怔,这问题最是难回答,说多了那叫贪婪,说少了又显得虚伪,沉吟半晌,心中一动,道:“皇兄,不知侯大帅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到侯君集,唐太宗那满是笑容的脸庞,也不禁色变,沉声道:“你不会还想给他求情吧?”
房遗玉见唐太宗这幅表情,也知侯君集的下场,心头直乐。
其实她写那奏折,哪安了什么好心?为姓侯的说情纯属扯淡,房遗玉从不认为她的心胸有多么宽广,更不觉自己有多么伟大。
侯君集不但想让她出丑,还在龟兹肆意妄为,揍了二兄不说,还暗骂房玄龄,又暗中陷害她,诸多恩怨,房遗玉自不可能轻易算了,故而打定主意,要让姓侯的付出代价。
房遗玉并非莽撞之人,正因知道分寸,知道姓侯的为大唐立下过不世功勋,要想让唐太宗严惩侯君集,还真挺费劲,历史上也是如此,侯君集祸乱西域,被唐太宗拿了下狱,旁人只劝了两句,便得到宽恕,也未受到重罚,反而不日就官复原职,足见唐太宗极念旧情,对有功之臣极为放纵,不忍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