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民房都是一排三四间并排建的,虽然每间不都是一户人家的,但中间也只一墙之隔。贺朋钢跟着冯杰顺着胡同一路往房后走,约摸走了得有五十来米才走到了后面的一条巷子当中。
冯杰站在与那间民房相对的房子外头四处看了看,这间房子虽然也处于把头第二间,但建筑面积比后身的那间要大了不少,最起码这房子还带了个院。
冯杰看着院门上那道残破的铁门,抬手摸了摸门上已经生锈的锁头,
“朋钢,看看里头有人没人?”
贺朋钢抬头看了看这院墙,刚好比他头顶矮了那么半捺多宽,他踮着脚就能看到院里的情况,扫了那么两眼,贺朋钢摇了摇头,
“里头干草都一米多高,不像有人。”
冯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前面,冲那个黑痦子说到,“再让虎子调俩人来,把后头那个院子也给我看牢了。”
黑痦子连连点头,“哎,我这就回去叫人去,前前后后都给他看牢了。”
说完黑痦子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冯杰和冯超对视一眼,冲贺朋钢一摆手,又钻入了巷子中,这回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眼瞅着都快出镇子了,冯杰停下来四处看了看,一转身隐入山根子底下一片杨树林子当中。
贺朋钢也赶紧跟了上去,又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十来分钟,贺朋钢突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了微弱的灯光。
再走近一点,才看清,那里竟然有一户人家,十多平米的院子里,还养着两头猪,院子里还栓着一黑全身墨黑的大狗。
那狗听到冯杰他们三人的脚步声,连动都没动,贺朋钢简直怀疑这狗是不是个死狗,但等走近才发现,这狗的眼睛睁着,鼻头不停的翕动,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农村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唤的狗子不咬人,这不叫的狗才会咬人。贺朋钢一下就对那条狗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冯杰和冯超轻车熟路的进了院,里头的人听到动静也赶紧迎了出来,正是豹子他们那几个先走的人。
几个人默默打了个照面,冯杰冯超和贺朋钢就进了屋。
屋里已经点起了火盆,比着外头暖和了不少,这屋一看就是常有人住的样子,收拾的还算干净,比着贺朋钢和冯超之前住的那间房子也宽敞不少。
屋子一共三间,两间卧室,一间火房,一进门这间卧室挺大,一条大通炕,至少能睡得开七八个人,这个样子的炕让贺朋钢倒是想起砖厂的宿舍来。
“没事就都睡吧,留个放哨的。”
冯杰吩咐了一句带着冯超就近了里头一间小一点的卧室。
贺朋钢也不多言,脱了鞋就上了炕,这炕已经烧的挺热,贺朋钢几下把衣服脱净钻进被窝就躺了下来。
其它几个人跟看另类一样的看了他一阵,这才脱衣服上炕,贺朋钢虽然躺下了可耳朵却听着里头冯家两兄弟的动静,可是屋里静得只有呼吸的声音,却没听到仅挂着一个布帘子的里屋有啥子动静。
第211章 烧伤药方
一夜相安无事,黎明时分,贺朋钢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一声门响,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眯着眼睛扫了屋里。
炕上的人一个没少,这么看来出去的八成是里屋的冯杰和冯超。等天大亮了,所有人都起来了,贺朋钢更加确实冯家两兄弟已经出去了。
一直等到晌午,冯家两兄弟才回来,山羊他们正好做好饭菜,也没啥好吃的,炖了一锅白菜,贴了些个玉米面饼,就着热乎大伙吃了一口。
饭吃完,山羊指了指桌上的碗筷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碰贺朋钢,
“不做饭的洗碗啊!”
贺朋钢也不吭气,收拾了碗筷就往院里走去,那里有口机井,洗漱洗碗啥的都在那洗。
虽然贺朋钢蹲那洗着碗,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屋里瞄,就见冯两兄弟和豹子他们在小声的说着什么,无奈距离太远他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
还不等他把碗洗完,冯杰带着山羊就了了屋,两人钻进林子往去镇里的方向走去。贺朋钢正琢磨着他两这是要去干啥,冯超就从后头拍了他一下,
“别洗了,跟我出去一趟。”
贺朋钢也不含糊,进屋把棉袄穿上,跟着冯超就出了门。
两人一路闷头走路,冯超一句话都不说,贺朋钢本来话也不多,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进了镇里,等两人停下来,贺朋钢抬头一看,竟是站在了张家药铺的门前。
当时他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张家药铺可是顾忧从前打工的地方,老板张志扬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眼看冯超抬腿就往里进。
贺朋钢一把将他拦了下来,“超哥,这药铺俺以前来过。”
“嗯?来过?你认得这药铺里的人?”冯超斜挑着眉毛问到。
“嗯。”贺朋钢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到,“俺参军之前,在这药铺里打过一架。”
冯超勾着嘴角一乐,“你小子行啊,没看出来还挺能招惹。没事我就进去打听点事,你就站一边他不见得认得你。”
冯超说完抬腿就进了药铺,到了底下,药铺生意清淡,店里抓药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张志扬正坐在诊桌后头打着瞌睡。
直到冯超走到诊桌前,伸手在上头敲了两下,张志扬才猛的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抬眼瞅了冯超一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哪里不好?坐下先把把脉。”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来打听点事。”冯超说。
张志扬吧唧了两下嘴,显得多少有些不耐烦,“打听啥事?”
“最近有没有人来开过治烧伤的药方?”冯超问到。
“烧伤?”张志扬微微蹙了蹙眉,“天天看病那么多人,我哪能记那么多。”
冯超眼睛一扫,目光落在桌上一叠子药方上,“那不有方子嘛,你给查看查看。”
“啧!”张志扬嘬了下牙花子,眯起了眼睛,“不用查了,我想起来了,没有!“
张志扬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站在一边的贺朋钢看到冯超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每每他快发火的时候,眼中都会发出一道这样的光。
“我说给我查一查。”冯超的语气果然硬了很多。
张志扬也不是没见过横的,脖子一梗,眼睛一斜,“我说了,不用查,就是没有!”
张志扬的话间还没落冯超已经出了手一,一把将张志扬的头给按到了桌子上,发了哐的一声。
“啊!”张志扬闷哼一声,两只手伸上来握住冯超的手腕,可这姿势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贺朋钢一惊,他脚尖微微向张志扬挪了挪,可却不知这会他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的好。
冯超就这样一手按着张志扬的脑袋,一手拿起桌上的那叠子药方就翻了起来,不一会就从里头拽出张方子来,他拿着那张方子来回看了几遍,拍在了张志扬的脸上。
“别以为不会医的人就找不出方子,不是说没有治烧伤的吗?那这张是啥方?”
说着那只按着张志扬脑袋的手又用了点劲儿。
“好好好,我刚刚忘了,忘了还不行嘛!”
冯超抬手松开张志扬,把那张方子啪的一声拍在他面前,
“说,来开这药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志扬拿起药方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半闭着眼睛思索起来。
“嗯,好像是个五十左右岁的老头。”
“老头,长什么样?”冯超盯着张志扬问到。
“就,个头挺高的身材也挺魁梧,浓眉大眼的,对了嘴角下在这块还有颗痣。”
张志扬这么一说,冯超眼睛眯得更小了,这些特征还真让他想到个人,不过这人本应该在上次火场中烧死了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买药。冯超不敢再想下去了,不知道冯杰那边是什么情况。
如果上头在再给了确切的答复,那这回的行动可就算失败了两次了,这对他们冯家两兄弟的声誉绝对是个大大的影响。
可……冯超的眼睛突然瞪了起来,拿着药方的手微微的抖了抖,事至今日上面一点风声都没有流出来,该不会是……
冯超突然抓住张志扬的衣襟,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
“这个人,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没有!”
“那……”冯超还想问些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口,一把将张志扬推到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