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三土，让我学了医。”说到这个黎婉就气的牙痒痒，在康桥一开始学的工程，路垚看她天天闲着来蹭饭偷摸着给她报了医学，长达半年时间黎婉没出现在路垚那边蹭饭。
“那你也是不容易。”乔楚生是佩服路垚做了这件事还能和黎婉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
“我们都不容易，摊上这么个路垚。”黎婉说着笑了起来，乔楚生被看的不好意思转过头。
“哪有什么吸血鬼。”听着白幼宁说着的话，黎婉是从小就不信鬼神的，她父亲说世间最可怕不是鬼神是人心，这也是为什么路垚坑了她去学医，她还愿意和路垚交朋友。
“可是他的尖牙。”白幼宁指了指验尸官打开的嘴巴里牙齿。
乔楚生拉着路垚走到一边，黎婉打开本子写了一句，疑似某病症。
巡捕房黎婉趴在椅背上，看着路垚殷勤的找着好茶，沙发上坐着的人她听路垚说过，在学院里见过几面。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对女生这么温柔这么客气过。”白幼宁和乔楚生一样靠在桌子边缘看着路垚那边小声说道。
“那倒也是啊。”乔楚生想了想说道。
“我见过，他第一次见面对我可好了，我瞎了眼。”黎婉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的穿着在路垚眼中自动变成了金钱，才那么客气温柔。
“财不可外漏。”乔楚生看着黎婉带的首饰，懂的人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
“遭贼人惦记。”
“乔探长也要切记啊。”黎婉说着看着乔楚生，这些天乔楚生手表钢笔留声机价值不菲的东西被坑不少。
“那是破案报酬。”乔楚生看着黎婉的眼睛认真说道。
“在乔探长手下做事真好。”黎婉也不戳穿对乔楚生笑了笑。
沙发那边路垚和林姜互换了座位，路垚撑着沙发背慢慢凑近林姜的脖子。
“这是哪国礼节啊。”白幼宁一脸八卦的说道
“甭管哪国礼节，反正他俩肯定有点意思。”乔楚生跟着说道。
“路垚爱的礼节。”黎婉有听路垚说过他对林姜有好感。
“哪样啊？”八卦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第3章
下班时间太晚乔楚生主动提出送黎婉回家，两人并肩走在上海滩街头。
“那具尸体看起来是一种病但是我不记得，我回去查一下书籍。”黎婉本来没打算学医，看医书都是囫囵吞枣应付考试，真实际上要用到什么一时想不起来。
“不着急，早点休息。”乔楚生其实一开始准备好接受一个像路垚有些吊儿郎当的记录员，没想到黎婉给了他巨大的惊喜。
“不想起来睡不着，吃晚饭吗？三土说香满楼的刀鱼馄饨特别好吃，他去和林姜吃烛光晚餐了。”黎婉站在香满楼斜对面，乔楚生退一步到黎婉身边。香满楼的饭菜香味好像隔着一条街飘进了两个人的鼻子。
“好啊，正好上回还没来得及尝。”
黎婉双手放在椅子上刚想拉开，乔楚生单手就拉开了椅子说：“坐吧。”
倒茶先放在黎婉面前，店家热情的招呼道：“乔探长您来了，今天带女朋友来了啊。”
“不是不是。”黎婉慌张的解释道。
“上回的刀鱼馄饨上两份。”乔楚生怕店家再语出惊人赶紧说道。
“好嘞。”
热气腾腾的馄饨，舀起一个圆滚滚的馄饨吹了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鲜香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口腔。
“好好吃！”
“我明天要早起再吃一碗。”
“上海还有很多好吃的，有空带你去尝尝。”乔楚生看着黎婉惊喜又满足的表情，吃下一整个馄饨，很好吃。
“那我岂不是会胖一圈。”说着黎婉用手在脸颊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那黎婉就变成黎女宛了。”乔楚生心想果然美食会让人心情愉悦。
结账时乔楚生主动付款，黎婉撑着脑袋有些食困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别人请我吃饭了。”
“走吧，不然你真的可以直接醒来吃馄饨了。”乔楚生小心翼翼的握着黎婉有衣袖遮挡的手腕，让她站起来的时候站稳。
出了香满楼凉风一吹，黎婉就清醒了。
“谢谢乔探长。”突然有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处处绅士对待，放谁身上都特别开心的。
“明日别迟到了。”
“争取不会。”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想起来那个症状像是什么病，一下子惊醒发现天刚蒙蒙亮亮，最后打包了三份刀鱼馄饨敲响了路垚的家门。
吃饱喝足，路垚看地图，白幼宁敷着黄瓜片，黎婉喝着用来提神又讨厌的咖啡。
“我有点后悔怎么就这么积极上班了呢。”
“以前我看你上课也没这么早起，你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流下感动的泪水。”
“我就那么点薪水……”
话还没说完，乔楚生气冲冲的走进来把报纸往桌上一扔，黎婉是没有看报纸的习惯，拿过一看巨大的标题写着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治黑帮败类。
“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白幼宁坐直了身子说道。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瞎写。”乔楚生表情凝重，他早就和白幼宁说过要慎重下笔，现在这篇文章可能会给老爷子带来麻烦。
“不是我写的，你看署名，作者是莲心。”白幼宁拿过黎婉手中的报纸，指了指署名解释道。
“莲心是你笔名，你当我傻啊！”乔楚生气的一下子大声了起来。
黎婉看了看乔楚生，看了看白幼宁，和路垚对视一眼，两个人选择默不作声。
路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乔楚生身上顺了劳力士表作为报酬给了萨利姆，看着乔楚生的表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黎婉手指摩挲着杯子把手开口说道：“要不我赔你一个吧。”
“不用了。”乔楚生摆了摆手，平复自己糟心的心情。
“反正是三土的钱。”
“还能从他手上拿钱啊？”白幼宁有些好奇，甚至想学学。
“卖他的学习笔记，就是写的乱七八糟我还要重新整理一遍。”黎婉得意一笑，乔楚生和白幼宁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和路垚半斤八两。
“对了，昨天晚上说的我想起来了，是卟啉病，得病的人会和吸血鬼一样。”
“这病也太恐怖了。”白幼宁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记录下来黎婉所说的关于病症的描述。
“晚上翻了一夜的书？”乔楚生看着桌上的咖啡，感叹一个两个三个都不让人省心。
“没有啊，早上灵光一现全想起来了。”黎婉老实的说道，乔楚生生气起来还挺凶的。
第4章
衬衫衣袖挽到胳膊肘处，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黎婉一眼就知道乔楚生是勤于锻炼的人。
“我上头有洋老板，药厂有洋股东，这是公共租界。”乔楚生刚被老爷子说一顿，心里正不爽着。
黎婉听到乔楚生的话沉默了，现在的上海谁不是被笼罩在洋人的阴影之下，这种局面迟早会崩盘的。
“别烦我，赶紧出去。”乔楚生皱着眉头，摆手赶路垚离开。
“他会偷偷去的。”黎婉摸了摸面前杯子的杯壁，把装满茶水的杯子放到乔楚生手边。
乔楚生拿起杯子就是一大口，茶水滑过喉咙只留下茶香，这才意识到是温水，以前他烦躁时拿起水就喝，会被烫到。
“先让他碰碰壁。”乔楚生靠在桌子上，拿起黎婉的本子翻开，里面字迹娟秀。
“瘦金体？”乔楚生上次看到瘦金体还是在古画上，所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嗯，觉得挺有个性就学了。”黎婉说着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把背包放在桌子上。
“该出发了。”
“不带？”乔楚生晃了晃手里的本子，黎婉一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路上乔楚生买了一块骨头，他早就让手下打听好关于华兴药厂的事情了。
“你俩背着我谈恋爱呢。”手电筒照着相拥的白幼宁和路垚，乔楚生笑着说道。
“我们打扰了。”黎婉说着就要把刚打开的铁门关上，白幼宁和路垚相互看了一眼后立马撒开，嫌弃对方。
一个两个数个病人在乔楚生的审讯下都说没有同谋，黎婉听写写满了整张档案纸。
“林姜。”所有人都说林姜是个好医生，黎婉把钢笔倒过来敲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