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度银申他爹，度赛生于一个在塞外算是贵族的家庭，然后呢，贵族不都流行和贵族联姻结合变得更贵族吗？然后度赛的爹刚好有一个极度貌美的女儿，其美貌在边塞都是有所耳闻的，不少青年才俊都渴望着能得到这个美人的赏识，抱得美人归。
但是前面不是说了嘛？在塞外，女人都算是一种附属物，哪怕是貌美如仙，也逃不过这个命运，顶多就是一个漂亮的有价值的花瓶罢了，度赛的爹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就打算将闺女给许配给另一个五星军队的将军，但是呢，那个将军已经快要五十岁了！
五十岁的老男人，又是满身血腥气息，杀人不眨眼的，手里的性命都不计其数了，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呢？但是没有办法啊，度赛的爹可是一个绝对强权的塞外人，将塞外的精神贯彻到底了，从来不会考虑闺女的意见，就这么强势的定下了这件事，等到快要成亲的那一天。
很理所当然的，也很戏剧化的，闺女逃婚了。
是的，就是这么果断的逃走了，还是在自己的娘亲帮助下，逃离了家里，后来还听说那个时候刚好有一支要去往大陆的旅队给顺带一起带走了，离开了塞外，去往大陆了。
这件事成了他们老度家的耻辱，度赛的娘作为帮助闺女逃走的凶手，直接就被度赛的爹给亲手捅了一刀死掉了，而这件事也没有人敢提起了，也没有人去寻找过，因为一旦离开了塞外的人，都找不回来的。
但是呢，这个闺女，也就是度赛的妹妹，在小时候和度赛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因为是他爹老来得女，所以度赛几乎都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妹妹，但是妹妹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对于度赛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伤害，所以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事，只除了他最爱的儿子度银申敢提起这个姑姑之外。
韩菲听完整个故事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大的狗血剧！
她是万分同情塞外的女人的，被迫嫁给一个能当爹的男人谁愿意？此时不逃何时逃？
度银申对于这个姑姑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听说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如果能顺当嫁给那个五十岁的老头的话，能够家里换来不少东西。
而现在，就是要给这个美人立一个碑。
当石碑盖着一层红布端上来的时候，度赛和度银申两人的身体都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度赛亲自将石碑给抬起，放到了那一个空着的位置上，而旁边尽是度家的列祖列宗们。
度赛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这个盖着红布的石碑出了神。
度银申上前一步，道：“爹。”
度赛回过神来，闭了闭眼，随后将石碑上面的红布给扯下来了。
度家度馨月之墓。
韩菲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尤其是那个名字，感觉自己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但是她克制住了。
不对，姓氏不一样，这是不可能的，大抵是同一个名字吧，天下之大，同一个名字也不奇怪。
韩菲安抚了一下自己之后才放松了一下身体，倒是她的异常引起了度银申的注意，他回过头去，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韩菲僵硬的笑笑，道：“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度银申不疑有他，毕竟韩菲也是从一早上开始就被他强硬带过来站了很久了，加上这段时间比较疲惫，便道：“很快就好了，你在等等。”
韩菲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度赛喊了一声：“阿申，给你姑姑磕个头。”
度银申应了声，便过去，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神情肃穆。
度赛看着石碑上的红字，眼神中也软了下来，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觉得妹妹太过绝情，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恋塞外的一切，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
在塞外的规矩，离开了塞外十年了无声息，就可以当作死了来处理，从此不再是塞外人了。
只是……
到底是不忍心啊。
度赛低低的说道：“阿月，这么多年了，你要是还活着也不肯回来，到底是有多么憎恨家里。”
没有人出声打断他的话语，谁都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威名显赫的大将，在此刻，也不过是一个痛失胞妹的兄长罢了。
“我曾听从大陆回来的人说过，你在大陆生活的很好，还寻得了良人，嫁了，想必是生活美满吧，我将这个消息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爹，但是现在爹已经死了，你也不愿回来，是否还恨着我啊！”
度赛垂下的手都握紧了，沉默了很久，才将低沉的心情给慢慢恢复了过来。
倒是度银申被震惊了一下，失声道：“爹。你曾经得到过姑姑的消息？”
第838章 那是我娘
度赛嗯了一声。
度银申有些难以置信，道：“那您为何不告诉爷爷？”
“出去了，就出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吧。”
度银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度银申的心里，他爹度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边塞人，固执到底，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但是现在，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语来？甚至当年，他还网开一面，放过了姑姑？
似乎是度银申的表情太过显露了，度赛哑然失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当真以为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嘛？”
度银申说不出话来了。
“逃出塞外哪里会这么简单，若不是我从中帮了一把，你姑姑也就被抓回来了，不过她倒是找了一个安稳人家，听说还是大陆一国的大官。”
度赛的表情满是不确定，似乎是岁月太长久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是这句话倒是将旁边听着的韩菲给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再一次的催眠自己，不会的，都是错觉！
度银申紧接着问：“爹为何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姑姑是嫁给了谁？”
度赛的表情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当年的事情，弄得韩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翘首以盼。
“好像是叫……什么尚，是一个大官，但是更具体的我给忘了，二十多年了，太久远了。”
韩菲的心咯噔一声。
“爹，姑姑嫁给了大官想必过得很幸福吧。”
度赛沉默了一会，摇头道：“我不清楚了。”
两人都陷入了无言中。
韩菲心中已经有八九分确定了那个猜想，但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度银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姑姑想必还是恨着这里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了。”
度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突然又强硬了语气，道：“她不愿意回来，那就当她死了吧！我们度家欠她的，也还了 ，这些年她将家里的所有重担都给丢下了，就连自己的姓氏也抛去了，她走的那么干净利落，也不曾回头过，这样的人，就当死了吧！我不稀罕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了。”
刷的一下，度家父子同时回过头去，看向了韩菲。
韩菲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愣了愣，轻轻的捂住了嘴，神色间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开口了。
度赛皱了皱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韩菲摇头，道：“没什么，对不起。”
度赛明显就不相信这句话，而是强硬的说道：“你知道些什么？”
韩菲的神色有些闪躲，道：“您当我没有说话吧。”
度赛走过去，站在了韩菲的面前，道：“将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度银申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便连忙走过去，道：“爹，韩菲不是故意插嘴的，可能说得是胡话，您别生气。”
但度赛并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话语而放过这件事，道：“你让开，我要她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语，什么叫做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度银申也有些急了，将韩菲给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道：“爹，你……”
“阿申闭嘴！”
被吼了一嗓子的度银申有些愣住了，似乎很少见到这个样子的爹。
度赛再度看向了韩菲，眼神锐利，再次重复了一次：“说。”
韩菲也被这样莫名其妙的质问给惹火了，尤其是知道这个石碑的主人是谁之后就更是生气了，一下子没有克制住，道：“你这样的做法以为可以减少自己的内疚感吗？你这样责怪一个人不回来，为何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