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小饭馆(76)

贺清溪愣了愣,反应过来险些笑喷,“多谢冯掌柜捧场。要不要再加点汤?”指着柜台一旁的小缸。

“不用,我一人吃不了那么多。”冯掌柜放下汤碗摆摆手。

蔡掌柜披着蓑衣进来,看到冯掌柜碗里的鱼片,白的晶莹,立即让贺清溪给他来一份。

贺清溪舀几勺鱼汤放锅里,眼角余光注意到对面的女掌柜从屋里出来,便冲张魁使个眼色,去看看。

张魁走到门口,听到女掌柜说,再给她做一份,留着晚上吃。

贺清溪闻言忙说,“鱼肉太薄,热过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我们把鱼肉挑出来,汤和酸菜留着晚上煮面。”女掌柜的相公很喜欢,刚才吃了许多肉和大半碗饭,女掌柜这才决定再买一份。

贺清溪点头,“那行。”随后给她做一份,又另外给她盛一碗鱼汤。

女掌柜顿时不好意思,便问贺清溪鱼汤怎么卖。

贺清溪摆摆手,示意她无需客气。女掌柜隔着马路看到贺清溪埋头做菜,叹了口气,把碗端屋里去。

冯掌柜就坐在灶台旁,清楚地看到贺清溪往食盒里放两大碗,联想到女掌柜说的话,道,“得亏你家的房子不用租金。”否则就照他这样卖,早晚得赔光。

“一碗汤而已。”贺清溪无所谓地笑笑,“再说了,鱼肉少,汤多,我就算不给她,剩了我们也喝不完。”

冯掌柜往盛鱼汤的缸那边看一眼,“还有很多?”

“还有半缸呢。”贺清溪道。

冯掌柜想一下,这么一会儿卖了有十来份,“还剩这么多?”

“我兑水兑多了。”贺清溪道。

蔡掌柜手一顿,看了看碗里的汤,“那怎么还这么浓?加了蒜瓣。”

“对!”贺清溪很早以前提过一次,没想他还记得,“对了,那只老鼠精抓到了,你们以后可以放心了。”

店内的食客惊了一下,同时问,“抓到了?何时?”

“半个时辰前吧。”贺清溪往后院努一下嘴,“就在院里。想不想看看?我叫小白拿过来。”

冯掌柜下意识转向北,后面的门关着,看不见院里的情况,但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不禁问,“就在外面放着?”

贺清溪点头。

“不会淋死吧?”蔡掌柜接道。

冯掌柜忍不住说,“那是老鼠精,又不是老鼠。再说了,就算是小老鼠,它也不怕水。”说完转向贺清溪,“我说的对不对?”

“对的。”贺清溪笑笑,就叫小白把笼子弄进来。

小白走到门口,使个法术把笼子卷进来,放在灶和桌子中间的过道上。

而铁笼落地,里面的金毛大老鼠动了一下,随后爬起来就往笼子缝里钻。

众人吓一跳,忙喊贺清溪。

贺清溪被他们吓一跳,“怎么了?”

“这个老鼠要跑!”冯掌柜大声说。

贺清溪撑着灶台勾头看了看,大老鼠在铁笼里乱蹦跶。

咕咚!

铁笼被撞倒,大老鼠头着地,顿时呆住了。显然没料到铁笼这么结实,它奋力一撞也没能撞开。

贺清溪看到这一幕笑了,“胡娘子,问问它什么来路。”

“你直接问不就好了。”胡娘子道。

贺清溪反问,“你觉得它会说话吗?”

胡娘子猛然转向金毛老鼠,见它从醒来就一直叽叽叽,“……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还这么大胆?”

“大概无知无畏吧。”贺清溪道。

食客们跟着点头,极有可能。

贺清溪无声地笑了。

“你不会兽语?”小白冷不丁开口。

众食客同时转向贺清溪,眼中尽是你还会兽语?

“我就算会,也不会说老鼠话啊。”贺清溪道,“何况我不会。”

胡娘子闻言便说,“那我试试。”随即店内响起一阵叽叽咕咕声。

在笼子里发呆的老鼠清醒过来,仰头望着胡娘子。

胡娘子又叽叽咕咕一番,老鼠趴下去,头埋在腹部,一副无赖模样。

众人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蔡掌柜忍不住问,“它什么意思?”

“用人的话来说就是,技不如人,活该被擒,要杀要剐,悉听遵命。”胡娘子说着话,看向贺清溪,等他定夺。

贺清溪方才没一剑了结它,便是发现它没吃过人。

这种开了智,而且能飞能跳的小妖怪,杀了它,贺清溪也不过是损失几年修为。可他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主儿,金毛大鼠又罪不至死,贺清溪便决定把它关起来,听听俩孩子念念《论语》、《道德经》,懂些人事,他日修成正果,他也是大功一件。

万万没料到它这般无所谓。

贺清溪看一眼老鼠,笑着说,“行。那就杀了。”

老鼠一下跳起来,撞到铁笼子上方,懵了一会儿,就冲贺清溪叽叽叽叽一番。

“它说什么?”贺清溪转向胡娘子。

胡娘子:“它说你不能杀它。”

“那就对它说,坦白从宽,出来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贺清溪瞥一眼老鼠道。

胡娘子把他说的话翻译给老鼠听,老鼠瞪一眼贺清溪,就挥着爪子冲胡娘子叽叽一通。

胡娘子相信,它要是能出来,非得给贺清溪一大耳刮子不可。

“它说什么?”贺清溪是真听不懂。

胡娘子吞口口水,“它说离过年还有九十天呢。”

“不足三个月,很长吗?”贺清溪故意问,“你跟它说,它要是不偷不抢,能把油还回来,我现在就把它放了。还有,我只要油,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人参灵芝之类的替代品。”

第55章 忧思过度

金毛大鼠瞬间老实的跟猫儿似的。

店内的众人愣了一瞬, 回过神都转向老鼠,脸上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张魁看到这一幕,小声说, “主人,这有点为难老鼠啊。”

“我就是在为难它。”贺清溪瞥一眼呆愣住的大鼠,冷笑道,“这种不通人事的牲畜,不给它点厉害看看, 以为自己能飞天遁地就无敌了。”

老鼠冲胡娘子叽叽一通。

胡娘子吱吱一遍, 老鼠绿豆大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胡娘子,把它挂杏树上。”贺清溪说话间又瞥一眼老鼠, “跟它说每日半块炊饼。它要是不愿意,就让它一头撞死。”

“啊?”胡娘子惊讶的张大嘴。

冯掌柜见贺清溪神色认真, 忍不住问,“贺掌柜你不是在吓唬它吧?”

“不是!有句俗语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小时偷针, 大时偷金。”贺清溪指一下金毛大鼠, “还不会说人话就敢偷油。不一次给它改过来, 大了就敢杀人。”

众人互看一眼,仔细想想,深表赞同。

胡娘子见状, 立即把它挂杏树上,接受风吹雨淋,严寒霜降。

金毛大鼠自是不甘, 不止一次试图逃跑,可它稍微用力,就会跌到在地。每天跌个好几次也没能把铁笼撞开,大鼠渐渐认命了。

贺清溪也说到做到,每天就给它半个炊饼,不饱不饥的吊着它。哪怕期间虞景明来给俩孩子上课,贺清溪给虞景明做酸菜鱼,乳白色的鱼汤喝不完倒掉都不给它喝,只给它清水。

一日虞景明又过来,看到挂在光秃秃杏树上的金毛大鼠蔫了吧唧的,颇为担忧,在贺清溪送他回去的时候,就把贺清溪拉到门外,小声问,“你这么折磨它,就不怕它日后报复?”

“不敢!”贺清溪道。

虞景明:“它不敢对你下手,可你家还有俩孩子,你总得为孩子想想吧。”

“它也不敢。”贺清溪道,“除非它能保证这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它。”

虞景明闻言,道,“你心里有数就成。”

“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我追不上它,还有小白和胡娘子呢。”贺清溪提醒他。

虞景明放心下来,“我听人说,你打算把它关到过年,真的假的?”

“真的!”贺清溪点头,“回头就叫它住胡娘子先前住的房中。”

俩孩子和张魁、张惠以及胡娘子搬去西院,这边的房子空出来,小白搬到张魁和张惠房中,胡娘子先前住的房子就没人住了。

虞景明知道这点,听他这样讲,顿时忍不住感慨,“幸亏你把西边买了下来。”

“我买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老鼠还能成精。”贺清溪实话实说。

虞景明:“这个世上的事谁能料到呢。对了,秦将军最近病了,极有可能使家奴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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