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把我当团宠[穿书](38)

他却皱了下眉:“师哥,治伤也就算了,你给我输送灵力干什么,这样做太耗损真元。我一个人受伤慢慢养也就得了,别连你也搭进去呀。”

燕沉道:“我总比你强。”

叶怀遥一笑,两人相对沉默片刻,燕沉伸出手,轻轻拂开他额角的发丝。

他柔声说道:“不要担心,伤势总能痊愈。不过我现在想问一问你,做好回来的准备了吗?明圣。”

明圣的肩头压着很多东西,这一点,身处同样位置的燕沉自然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叶怀遥不在的这些年里,他也曾反复地想过,是不是如果师弟的身上没有这么多光环,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或者再有一次机会,师尊又会不会将这个位置交给他最心爱的弟子。

可惜人在江湖,终究身不由己。现在叶怀遥又回来了,那么世事依旧多风波,只要他活着一天,就得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千年百年都过去了,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燕沉担惊受怕了十八年,突然就舍不得了。

叶怀遥笑了笑,说道:“当然。”

他起身踱到窗边,俯视着脚下的山峦湖海,悠悠道:“问我有没有做好回来的准备,其实倒不如说,我从未离开过。人生在世,处处皆是江湖,即使是尘溯门那样的小门派都少不了纷争,不是吗?”

燕沉想起那些人的丑态,唇边一抹讥讽的笑:“因为自身如同蝼蚁,才愈发有把其他人踩在脚下的想法,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这样的跳梁小丑,取乐而已,不值一提。”

叶怀遥笑起来:“确实不值一提!所以我对他们也不感兴趣。”

他将窗户一把推开,眺望碧空白云:“人生之意趣,就在于不断挑战未知和强大,我可以淡泊名利,但是不愿蹉跎光阴。既然身处险峰,就该俯瞰风光,若想袖手风云,当初又何必站在这个位置上呢?”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①

叶怀遥回头冲着燕沉一笑:“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即使满身风尘,亦无怨尤。”

他话里的豪迈与潇洒冲淡了燕沉心中的惆怅,默默又将叶怀遥的意思细思了一遍,面上也挂了笑意。

他道:“你说的是。”

燕沉拍了拍叶怀遥的肩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总归你应该明白,其余的事情自然有师哥会处理,任何决定,你都无需犹豫,只记住,现在你已经回家了,你背后有我,有其他的师兄弟,有整个玄天楼。”

你,是明圣,也只有你配。

叶怀遥吸了口气,微微一笑,将手覆在燕沉的手背上握住,冲他点点头。

燕沉道:“刚刚疏通了经脉,你先休息一会吧。睡一觉也好恢复精神,等醒来了,师弟师妹他们也该回来了。”

叶怀遥含笑道:“我方才好像听说,你把湛扬跟宛琼都派到纪家去了?”

燕沉“嗯”了一声,一本正经且无辜道:“有什么问题吗?”

叶怀遥哈哈大笑道:“还是你坏,使完了心眼之后,又在这里装模作样。我可不敢留你了。”

他强推着燕沉的背,把他推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燕沉身体放松,任由叶怀遥搡着走,眉梢眼角却隐有笑意。

若是此时有个普通弟子经过,看见明圣与法圣这样孩子似的闹着玩,肯定要大吃一惊了。

纪蓝英尚且不知道等着他的倒霉事还在后头,他身受重伤,几乎是被元献架着下了山。

玄天楼的几位弟子跟着严矜那边走了,不知道是看不上纪蓝英,还是觉得他的伤并不严重,无需交代,最后还是元献令随从找了一辆马车,把纪蓝英送回了纪家。

纪蓝英躺在马车上,身下还垫了一层柔软舒适的被褥,刚才服过的药劲逐渐上来。但他的伤口依旧十分疼痛,怎么也睡不着。

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受,并不仅止于皮肉上的痛楚,甚至连带着骨子里面都散发出一种阴寒之感,心中空落落的几欲掉泪。

冥冥之中,纪蓝英总觉得就在方才,仿佛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

但他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来自己到底没了什么,未知之感反倒令人更加不安。

惶恐之中,纪蓝英微微侧过头,就从马车帘子不断起伏的缝隙之间看到了元献的侧影,他浅紫色的衣袍随着马匹的颠簸而拂动。

纪蓝英缓缓舒了口气,心想,幸亏还有他。

在这种落魄的时候,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身份尊贵的元献守护在身边,更令人安心的了。他心里清楚,只要还有这个人,纪家那边就不会过于为难自己。

纪蓝英道:“元大哥。”

他的声音不大,元献却一下子就听见了,掀开车帘探头进去,问道:“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纪蓝英道:“是很疼,少仪君出手太重了。我没想到玄天楼身为名门正派之首,行事风格竟然还如此狠辣。他还知道我是你的朋友,结果连你的面子都不肯给。”

元献的脸色本来有些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听了纪蓝英这话,他怔了怔,反倒笑起来,又恢复了平日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元献调侃道:“怎么,你觉得堂堂少仪君,需要给我面子吗?”

纪蓝英一愣。

元献平日里身上就总有几分轻浮痞气,对于他来说,这种表现更如同一副行走江湖的伪装,而伪装背后的心思,自然也不可能让人一眼望穿。

纪蓝英见他这模样见多了,但元献却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这让纪蓝英敏感地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他脸上不动声色,态度依旧如同和风细雨,只笑着说了句:“倒也是。”

顿了顿,纪蓝英又道:“元大哥,你别骑马了,来车里坐会吧,咱们说话也方便些。”

元献道:“也行。”

他说罢,直接弃了马,掀起帘子,直接穿过马车的车窗,轻轻巧巧跳进了马车当中,坐在纪蓝英的对面,说道:“我先给你换一下伤药罢。”

纪蓝英的伤口算不上很深,但是极长,因为牵涉的面积大,包扎起来也就格外困难煎熬,这会马车稍微一颠,便又裂开了。

等到元献帮着他换完了药,纪蓝英已经是满头的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以求不要太过狰狞。

极为纪家的旁支,纪蓝英的出身算不上拼贱,但跟身边的人相比,也完全可以说一句“地位低微”,这使得他从小就学会了如何表现的无害而又能令人产生好感。

柔顺的性格与出众的外表,显然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他永远都不可能像明圣那样得天独厚,肆意而为。

但柔顺有柔顺的好处,叶怀遥的身份注定了他不愿意屈就,而纪蓝英的亲和友善对于元献严矜之流,显然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他曾经因为明圣而受辱,当后来与元献结识,得知他竟然是叶怀遥的道侣时,纪蓝英为此不止一次的暗暗自得,仿佛心中的不平得到了某种宣泄。

——叶怀遥,终究也有比不过自己的地方。

元献是维持他自尊的证明,也是他最大的依仗,从哪方面来讲,对纪蓝英都很重要。

纪蓝英脸色苍白地冲元献笑了笑:“元大哥,谢谢你。”

元献擦干净了手,将身子往后一靠,散漫道:“是你当初救了我,我记得这份情。不必客气了。”

纪蓝英感激地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只帮过你那一次,而且是顺手而为,但元大哥你却帮过我好多回了,这份人情我永远记在心里。”

元献挑眉,问道:“光是记在心里吗?那有什么意思,你在心里就是记上一百年、一千年,我都得不到半点好处,是不是?”

纪蓝英怔了怔,几乎以为自己会错了意:“什么?”

元献似笑非笑:“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目光在纪蓝英衣襟上扫过,眼中却只有淡漠的笑意,而不带半分欲望与沉迷,更像是一种戏弄。

当看见纪蓝英惶然向后缩了缩,元献才慢条斯理道:

“当初我对别人说已经有了心上人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指的那个人是你了,但故意装傻充愣,故作不知,却也不与我疏远,遇事依旧求助。不会是真以为口头上几句好话,就能哄得我甘心为你当牛做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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