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娶(69)

说着说着,他甩了一下手:“反正,她是没一处合我心意的。”

瘳家去秦家漏口风之时,定没料到自家女儿会被嫌弃成这副模样吧,数年后,他提及之时还是这般模样,她当真想问一句,那怎样的女子才合他的心意。

然转而一想,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当作什么都不晓得,岂不是更好。

她笑着,埋首间忽又想起一事来,问他:“那日,你道去同祖母说我回京之事,到底说了什么?”

秦子钰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隐隐觉着定是祖母说了旁的什么话,不然她又怎会特意问上一回。

“也未说什么,只说想让你也回去陪陪母亲。”见着她秀眉微锁,轻声问她,“可是祖母说了什么?”

她目光闪了闪,一时无言。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出来也无甚要紧的,只是此时舱房内只他们二人,四目相对之下,竟叫她有些难以启齿,不由觉得为难。

而这模样,瞧得秦子钰有些不安,只当是秦太夫人说漏了什么,不由伸了手握住了她放于被子上头的左手。

“祖母说的话,不能说予我听么?”

她连忙摇头:“不是,祖母也没说什么,只道是我该想想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说表哥……少卿表哥是个不错的,叫我好好想想。”

秦子钰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家祖母背地里竟是在替外甥挖自己的墙角,恼得他现下便想让船夫调转船头去祖母说理去。

不过仅存的理智也劝着他,祖母的话算不得,谁人的话都不如她自己的意思来得重要。

“那你怎么说的?”说着,又像是劝她似的接下话去,“齐少卿此人木讷得很,又是个被姑母宠坏了的,性子也不见得有多久,且他家里已有两个通房……”

说着,又压低了几分:“你是不晓得,他那两个通房也是厉害的,竟想了法子偷偷瞒下了众人怀了孩子,一个生下来了,一个被及时发现,去了。”

“为了这事儿,姑母没少发脾气,现如今那孩子还养在府里呢,已有三岁了,只道是老管家的孙子,可齐府人人都晓得此事。”

说到此处,他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可莫要犯糊涂,无论祖母怎么说,你万万不能趟了这滩混水。”

她听了这些微微有些愕然,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齐少卿家里竟已有了庶长子,这事儿,确实让人咋舌。

不过再想想,那个高门大户之内没有些龌龊事呢,不过是个孩子,这又算得了什么,总比那些今日打死一个,明日发卖一个的要好些。

见她只怔怔出神,秦子钰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到底是怎么同祖母说的?”

诚然他的确很急,只是她若已点头应下了,此时自己再来急也是于事无补了。

她摇摇头,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诚如祖母所言,少卿表哥是个好的,是我配不上他。”

听她这话,他又怎会认同,齐少卿哪里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她的好,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罢了。

他正要说话,却见她身子微微抖了抖,而后双手环胸,搓了搓手臂。

见状,他临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问道:“怎么了?”

且让她这般自我误会着吧,也省得旁人觊觎她时,她傻傻地将自己给嫁了。

“兴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吧,忽然觉着有些冷。”

原还不觉得,只是忽然说罢这句话,她觉得更冷了,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听得她说冷,他二话不说,起身去一旁的箱笼翻被子。

赵清允见了,提醒了一句:“想着在船上只呆七八日,也未多备一床,不必找了。”

他转回头来,暗暗思衬着是否要去把自己那床被子拿过来,只是想想,又怕她嫌弃,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回到床榻旁,在迎枕旁一坐,伸手捂了捂她的手。

果然有些凉,且他还明显感觉到她身子的微微颤抖。

甚至来不及细想,他将手绕过她的肩头,将被子又往上拉了几寸,而后抱着她,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掌中取暖。

他就像个火炉,一靠近她,便添了一阵暖意,更何况窝在他的怀里,比之她独自窝在被窝里头更是暖意阵阵,不禁叫她有些犯困。

只是,她还想同他说说话,想想此时二人的姿势,觉着有些不妥,却又着实不想自他怀里出来,也亏得此时夏蝉不在。

就当是她自私吧,只偷偷借用他几天便好。

“适才发热,现在又怎会觉得冷呢,莫不是沈风眠的药有什么问题?”他说着,搓了搓她的手,问道,“我这样抱着你,可有觉得暖各一些?”

她点点头,想着沈风眠若是晓得他这般怀疑他的医术,定是要找他拼命了吧。

想着想着,忽又想起他的一番话,不由轻笑了笑。

他听到动静,还当是自己说了什么叫她觉得发笑的话,忍不住问道:“何事这般好笑?”

“那天我们去与沈风眠告辞,他同我说了一番话,此时此境,不由让我想了起来。”说罢话,她勾着唇角浅浅笑着。

沈风眠与她说话了?

那定是他随清风去拿药的时候,他还当沈风眠在自个儿的屋里,她在院里,二人各自呆着呢,原来早便聊上了。

“他说了什么?”

无论沈风眠说了什么,他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虽说沈风眠在年纪上头,是决计不能与自己抢人的,且他心里还有一个沧海遗珠般的妻子,自是不会对她有非份之想。

然他也看出来了,沈风眠在自己背后没少偷偷下绊子,也亏得他不是她的亲眷,也未住在京中,不然,他日后若想娶得她为娇妻,沈风眠定是一大阻力。

她笑着,侧过头来看着他:“他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不好相信的。”

他挑了挑眉,鼓励她说下去。

“他道,但凡一个男人说只想牵你的手,那定是还想抱你;若说想抱你,那定是想亲你;若说是想亲你,那必定是想占你的……”

说着末尾处,她忽地停了下来。

前半句话,她觉着还没什么,只是后半句话,她实在不可说,。

看来自己当真是病糊涂了,这番话,自己听着记着便好,又何必拿来说予他听的,免不得还要被他拿来笑话自己。

于是,她不由转过了头去。

只是目光将将垂落,下巴便被男子捏住了,徐徐又转了回去。

她被迫看着他,听着他笑道:“那你可知,我凡事喜欢讲究个快准狠的,那些形式,都是不在乎的。”

“什么……”

她一时不明白他的话,只是下一瞬间他埋下头夺去了她的红唇,方晓得他所谓的快准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呼吸略显急促,勾勾缠缠间,她又失去了方向,理智前一刻还在敲打着她,说着他们这般与理不合,可后一刻,她已微微扭过身来,抬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去他的与理不合,去他的大嫂小叔,眼下她病着,又吃了药,正糊涂着呢,谁也不能说她,她今日便是要占一占他的便宜又如何。

秦子钰发现,赵清允竟在回应自己,那一刻,他欣喜若狂,越发的缠着她不放,后来,也不知是谁失去了平衡,一个徐徐倒下,一个缓缓压上。

她的思绪都乱了,什么也顾不得,只紧紧地抱着眼前之人,生怕手稍松一松,人便不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响起砰的一声响,惊赵清允吓了一个激灵,而后感觉到自己身躯上不同寻常的灼热,这才回过些神来,挣扎着将人推开。

待他退开,她才发现,二人的衣裳凌乱了,她小衣的领子已开,腰带也没了,衣裙松松垮垮地挂着,羞得她忙扯过了被子,将自己像只蚕茧一样的包裹了起来,只露出小半张脸。

她觉着全身都滚烫着,身体内似乎还留存着一抹异样,似有些渴望,又有些失落,水灵灵的眸子如只惊慌失措的兔子一般落在他的喉结上,迟迟不敢往上挪半分。

秦子钰也有些愣住了,他也没想只是一个小小的吻,因着她稍稍的回应,自己便未能控制住局面,险些把人当场办了。

他今日若当真在此强占了她的身子,只怕往后他是连人都见不着了。

收回双手交握着搓了搓,似乎那细腻的触感犹留在掌中,只怕今夜,他又要辗转难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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