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压低声音对赵清岩说:“有一笔赚钱的大买卖,不知道你俩有没有兴趣。”眼见赵清岩想开口拒绝他,忙截住话头,“先别着急回答我,听我细细跟你们说道说道。”
他清清嗓子,用正常的音量说:“此事说来话长,我就简短的说一下。我的一个手下不知怎么跟锦州万氏的一个管事搭上了关系,听这个管事跟他提到关于海运一事。”
“海运?”赵清岩听到这里,突然出声问道。
“对,正是海运,有海运就有海港。我得到消息,万氏要拍卖南离城附近的一处海港和十艘可远航的大船以及一条安全的海运线。”符缘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等着他俩的反应。
赵清岩身为丞相之子,想的总要深一些,海运一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大。大封国虽然不禁海,却也有诸多限制。大多数海港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由陛下亲自监管。
一部分便是在世家手中,万氏占大头。其他人若是想分一杯羹,有钱有权都不一定有门路,毕竟粥多肉少,利益早被瓜分干净,肉渣都不剩。
这海港已经是能引的众人前仆后继各显神通,若是在加上一条安全的航运线。只怕竞争之激烈,手段之惨烈非一般人能想象。
毕竟关于海盗的凶残,世人皆知。安全的航运线意味着能减少意外与伤亡,而十艘大船反倒无关紧要。
此事一出,可想而知会吸引多少目光。
海运的暴利,无法想象。
他都有些心动,何况旁人。
魏容也心中一动,他对做官没什么兴趣,此事要是能成,也算有个立业。母亲也能松快些。
符缘见他俩都在沉思,放下心来,闲闲的摊在椅子上,觉得事情八九不离十,这两位最后肯定会跟他合伙拿下这个海港。
他俩的权利地位加上他的财力,谁与争锋!
还不是囊中取物般的容易。
赵清岩也不与他拐弯抹角,直说道:“怎么个章程,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现在应该不止我得到消息,消息灵通之人差不多也都知道了。”他接着道:“我出钱,你俩打点上下,拿下海港后我管理,你们分红,我四你俩各三,如何?”
“成交。”赵清岩道。
两人均将视线移到魏容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魏容抬眸看向他俩:“成交。”
符缘双手一击大喊一声:“好!”
笑嘻嘻的说:“那我就说说接下来的事,赵公子负责封都事宜,我跟魏公子赶往锦州参加拍卖会,五日后启程。”
“好。”
赵清岩应声。
“恩。”魏容点点头。
而此时清风楼不远处的月阳楼,透过二楼窗户,可见两名一紫一红的女子相对而坐。
正是赵清宛跟万一心——
这两人是怎么聚到一起的,还要从那日赵清宛从东街回来后说起。
老人说三日后自会有人上门,其实也没等到三日,第二日就有人拦住出府买东西的青竹,交给她一封信。
赵清宛打开信,一句话是关于她问的那个问题,一句话是说让她助万一心。
前者她心中本就有答案,倒不惊讶。后者她本以为与万氏有关,却没想到是跟万一心有关。
具她所知,万氏嫡系一脉多莫名夭折,人丁单薄。旁系人丁兴旺,有能力者比比皆是。而万一心就是嫡系一脉,她本有个哥哥,身子骨不太硬朗,还没及冠就去阎王殿报道。所以嫡系一脉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万一心身上。
既然是让她助万一心,那必然是要借丞相府的力量,为万一心争夺族长之位。
赵清宛想清楚事情,吩咐青竹拿来纸笔写了封信,折好封好交给青竹,让她亲自送到万府交给万一心。
信的内容就是约她今日来月阳楼赴约。
如今的万一心,还不是前世那个看似无害,实则不可小觑的万氏族长。
“不知赵姑娘今日邀我到这,有何事。”万一心摇着她那把价值万金华丽无边的团扇,疑惑的问赵清宛。
赵清宛看着她现在红润的脸颊,想到梦园见到她时,那张寡淡到没有血色的脸和身上冰冷的气息。竟然有些心疼,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前后判若两人!
“也无要紧之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想与你做笔交易。”要是她直接说要帮她坐上族长的位子,估计万一心会觉得她有毛病,她俩非亲非故的,必有所图。还不如就直接说是交易,刚好她也有一事不能自己亲自动手。
“赵姑娘,但说不妨。”
“你帮我散布一道谣言,我助你登上万氏族长的位子。”
万一心一下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赵姑娘是在说笑吧,族长之位单凭你,只怕边都摸不到。”
“凭我不行,凭赵氏、凭相府呢?”赵清宛眼中一片傲然之色,此时的赵家就是她强有力的后盾。
万一心听完这话,一脸惊讶。
赵氏不是行事低调,不参与任何争斗吗?
“那不知要我散布的流言关于什么?”只怕此事也不简单。
赵清宛示意青竹,青竹转身从白英手中接过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递给万一心。
“需要你做的就在这个盒子里,兹事体大还望万姑娘回府后,看完烧毁。”赵清宛嘱咐她,“另外,此事要做的干脆利落,万不能查到咱们身上。”
“好。”万一心郑重的接过木盒,交给身旁随侍的侍女。心里不踏实,这赵清宛难道又要作死,她可别族长没当上,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之后两人遮掩行踪,相继离去。
万一心回到家中,端详了木盒片刻,还是打开了它。
里面放了一封信,她撕开信封,摊开那封信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一心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甚至还带着些恐惧。
此事一出,不说举国震荡,也是一场血流成河的灾难。
她有些不确定今日之事,她可是错了?
这种关于皇室血脉的阴私,一旦爆出来,陛下必不轻饶。
她要怎么做才能不让别人查到她身上——
万一心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转身走到烛台那里,点燃手中的信,看着那刺目的火光,平复心情。
她此生本就要刀尖上行走,随时面临粉身碎骨下场。
有何可惧——
第17章 萧玉嫣被软禁
又过了两日
封都大街小巷突然传唱起一首歌谣,歌谣中的几句话,引人深思——
此福非彼福,此寿非彼寿。
福寿——
江堂千里迢迢来到封都已一月有余,要办的事还全无头绪,这日又来茶馆喝茶。
小二热情的招呼他:“江老板,您来了——今日还是老样子?”最近这些日子江堂常常来这间茶馆喝茶打探消息,此茶馆正是他初到封都随意挑的那间茶馆,犹记那日他还向店小二打听街上狂奔而去的马车,是谁家的,之后才知那便是封都权贵圈炙手可热的赵丞相府上的马车,让他忍不不住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当年只是宁州末流的小家族,有朝一日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跟往常一样即可。”江堂找了个空位坐下,对店小二说。
“好嘞——江老板稍等片刻,小子这就去给您准备。”
店小二忙把桌椅擦了遍,热情地招呼江堂。
“有劳。”江堂打量了两眼大堂中坐的人。
不一会店小二提着一壶茶,端了盘卤牛肉过来:“江老板您慢用,有事招呼一声。”
店小二也是有意思的人,本来准备去后堂帮忙,突然想到最近几日封都盛传的一件事,就想跟江堂唠叨唠叨。
江堂瞧着去而复返的店小二,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他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店小二压低声音:“是有一件事,最近封都城可是传遍了,不知江老板有没有听到一首歌谣。”
“歌谣?”
“正是,小子也不识字,只是听别人说了那么一段,就只记住其中的一句话。”店小二说道此处停顿了一瞬,余光观察江堂的神情,见他无动于衷。
心中疑惑,这位常来喝茶,说自己是做生意的江老板不是最爱听人说一些奇异的消息和传闻?
前几次他一提起话头,可是就给他打赏银子,让他继续说,今个怎么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