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低下头,嘴唇擦过她的脸,再落在她的红唇上。
尾音全部没收,只有醺然然的酒气在两人间缠绕。
牙关松懈,舌尖相抵,刚入喉的凉茶还停留在表面,深深的苦意顺着缠绵的亲吻渡进她的口中。
林知粒第一次领悟到了什么叫“自讨苦吃”。
她吃不了苦,从小宁愿打针也不喝中药,现在却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个吻里……
指腹滑在他的喉骨处,嘴里发出轻微的求饶声,脆弱的像嘤咛,整个人瘫在他的身前,如一朵濒临枯萎的海棠。
他嫌烦,抓住她细瘦的手,阻止了她的试探和得寸进尺,只是沿着她的眉骨慢慢往下滑……
一下又一下。
跟魔怔了似的。
终于,描绘到了[某个脖子以下的位置]的位置,苏柏晗的眸子暗了暗,吻变得轻柔起来,细碎的撩拨,让她完全连亲吻都给不了……
苦不堪言的凉茶味也变淡了许多,剩下单薄如纸的甘甜辗转在两人的唇舌间。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不应该啊……
心里头尚且还有芥蒂,无法完全接受,但又控制不住去接受他的青睐。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呢。
——完全不想出去,只想沉眠于此。
没有挑明不是忘记,只是两个圆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让两个人都觉得舒服的方式。
像可有可无的情人,却不可替代。
片刻后,她睁开眼,眼睛明亮亮的,很可爱。他偏头松开,鼻尖相抵,露出浅浅的笑意。
林知粒喘息着,埋在他的怀里迟迟没有起身,神志被抽走,像翅膀被沾了水,飞不起来的蝴蝶。
“……”
她慢慢的调整着呼吸,别过头,眼睛水润了一片。
“以后我不在,你不能喝酒。”
林知粒低声警告。
“好。”
他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揉了揉她的手腕,轻声问:“还能开车吗?”
操。
看不起谁。
哪里有人接吻接到手软脚软的?
她装模装样的学他之前凶狠的语气,“你下次被我发现,我就弄死你。”
他懒懒的往后靠着,头发有些乱,在笑,瞳仁里像揉进了秋水,像不自觉的就在平静的湖面上砸出了涟漪。
林知粒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
脑子里像放弹幕一样重复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刚看的比赛视频。
“电竞渣男又在抛媚眼了。”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她猜,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随便笑笑,都会让人误会他在谈情说爱。
当真是妖孽至极。
第23章
第二天,林知粒把他送到机场,亲吻之后坐在车里,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变小,然后消失。
他连背包都没有,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带就直接回去,有种四大皆空的特立独行感。
她趴在方向盘上,闭了闭眼。
好闻的檀木香放佛还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短短的几天,像普通情侣一样,拥抱亲吻,放佛排练过无数遍,做起来自然无比,没有尴尬。
可他们到底不是真正的情侣。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或许是先从他收敛了态度,不再是针锋相对的欺负她,而是丢给她一颗糖开始,她就情不自禁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心里头尚且还有芥蒂,无法完全接受,但又控制不住去接受他的青睐。
他的怀抱,他的亲吻,他的抚摸。
肌肤之亲,如此奇妙。
没有挑明不是忘记,只是两个圆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让两个人都觉得舒服的方式。
像可有可无的情人,却不可替代。
*
日子平稳的度过,林知粒对DSN的赛事日程也烂熟于心,知道他们进入季后赛了,开始进行封闭的集训。
对于游戏的掌握程度越来越高,她可以开始打定级赛,不仅技术长进了不少,骂人的语句也跟着日益增进,制作出来的视频也精简了不少,还配有相当多的分析。
她是一个学习起来特别快的人。
除了游戏,就是画画,冗长的约稿函从去年年末堆到现在,她拼了命的赶,没日没夜,像要燃烧掉自己全部的能量。
只有林知粒自己知道,她从来没有对它们付出过真心。
当今天的第三通电话响起时,林知粒才发现自己近期沉迷这两个东西太久,都快忘记社交了。
陈安佳约她,“知知,好久没看到你出来玩了,在忙什么呢?”
林知粒:“打游戏。”
“……”那边安静了一秒,才道:“好兴致啊。”
陈安佳道:“今晚出来吧,我过生日。”
林知粒想起每逢生日必蹦的迪,今年却觉得腻烦到不行,轻咳了嗓子,准备推辞。
陈安佳一听她的动静,就猜到她的意图,“别装了小师妹,今年我也烦了,我他妈都三十了,有什么好过的,可是不过吧又会被人唧唧歪歪说哪哪不顺。”
林知粒怂恿:“那就别过,其他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给你送个大礼。”
“切,我不像你这么洒脱,”陈安佳轻声道:“就单纯约个饭,我再叫几个人,地址和时间我发你。”
“好。”
“行吧,我就不打扰你玩电脑了。”
电话挂断。
林知粒抓抓头发,有些苦恼,什么大礼,她才刚刚知道她今天过生啊。
自从顾悅那件事后,陈安佳后知后觉的领悟到了她的用意,愈发对她亲近了起来。
有种要把她当姐妹看待的亲切。
可惜她铁石心肠惯了,没有交新朋友的打算。
晚上七点,林知粒如约到达。
陈安佳订的是家米其林的法国餐厅,环境很漂亮,在高楼中的顶层,由无数的白色花瓣修饰成的长廊,复古调的装修,被关在笼子里的灯光如午后黄昏。
像一卷中世纪的油画。
长桌上有七八个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全然陌生的面孔。
出乎意料的,她在饭桌上看到了纪行。
看来,在她修生养息的一个月里,这个小名利圈子里发生了不小的动荡。
“肖明礼呢?”陈安佳问。
有人甜笑的回答她,“安佳姐,他说要去接女朋友,晚点来。”
陈安佳:“好。”
林知粒侧头,趁着侍者慢悠悠的开始为他们上前菜时,偷问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挺坦然的?”
能看着暗恋的人带着新女朋友登场,着实勇气可嘉。
陈安佳喝了口酒,“不然呢?”
原来想见他才是想要过生日的真正理由。
林知粒不太理解她这种自虐型的爱情观,明明见到了会难受为什么还不放弃。如果是她的话,更宁愿老死不相往来吧。
等主食上了之后,肖明礼才姗姗来迟。
陈安佳的眼睛不可抑制的发亮,她放下叉子,故作轻松,“还以为你只记得女人,忘记了我们这群好朋友了……”
“安佳姐。”
一道明亮的声线打破了平衡。
林知粒望去,只见肖明礼身后走出一个美貌的女人,眉目间有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顾悅。
空气陷入了低迷的窒息中。
林知粒觉得自己瞬间就不好了,耳边嗡嗡的,都是顾悅在惺惺作态的道歉,有肖明礼在,天大的事情都能变成灰烬。
半响,顾悅的眼睛看了过来,端起一杯白葡萄酒,假意的扯了扯嘴角,“知知,我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为什么可以这样。
有些人就是越脏越打不死,还能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你身边,可偏偏她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一张徒有其表的皮相。
所谓爱情,所谓朋友。
她连喝水都嫌脏。
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塌了。
陈安佳的手在桌下轻轻的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安抚的拍了拍。
她盯着那杯酒,没有接,冷然的道:“用餐吧。”
顾悅轻视一笑,没有在意。
所有人都是不动声色的戏子,把所有想说的全都消化在食物中,吞腹下咽。
然后是循规蹈矩的生日蛋糕,点蜡烛许愿。最后所有人都跑去小花园边看夜景边疯。
“很无聊,对不对?”纪行走到她身边。
林知粒低头拨弄着装礼物的袋子,没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