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道谢后:“蓝若携贺礼金丝细线百寿图绣一幅。”
蓝若施礼:“祝先生桃李枝叶茂,常比泰山不老松。”
底下端正坐好的魏婴偷偷用手从侧面拉了拉蓝湛的衣袖,蓝湛没有侧头,传音入耳:“不得胡闹。”
魏婴低声:“不是胡闹,这…”
蓝湛:“稍后再说。”
上面传来蓝曦臣的声音:“蓝忘机携礼金丝楠木八宝锦盒一只。”
蓝湛上前献礼叩拜:“祝叔父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魏婴看着蓝湛这八宝锦盒,心里琢磨:蓝湛这锦盒怎么这么大,不像放小物件的,糟了!我说下山买个锦盒光顾着买酒了!
还没想完,蓝曦臣:“魏无羡携亲篆家规全本。”
魏婴赶紧抱着家规跪了过去:“魏婴顽劣,常让先生忧心,此家规是魏婴一笔一画抄了一个月才抄好,以表日后修正己身之意,最后祝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岁岁有今朝。”
蓝曦臣接过装订成册的家规,笑笑,直接打开蓝湛送的八宝锦盒放了进去,果然尺寸正好。
魏婴见此恍然大悟:原来二哥哥的礼物是跟我这个配着来的呀,嗯,我在他那抄的家规,他肯定是发现我没有合适的锦盒去装,真不愧是我二哥哥。
见魏婴如此乖觉蓝启仁心情大悦:“无羡快起身坐好。”
魏婴坐好后寿宴就算正式开始,如每年一样,没有歌舞声没有推杯换盏的聊天声,大家都安静的吃着自己眼前的药膳,不同的是今年的魏婴十分开心,药膳都觉得没那么苦了,因为他心中的小计划…
很快寿宴就结束了,各位宗亲一一拜别蓝启仁,最后剩下蓝启仁和蓝曦臣三兄弟,魏婴高兴的举起手:“先生!先生!我还有礼物!”
蓝曦臣笑着:“哦?无羡还有惊喜?”
魏婴掏出放在桌下的茶壶和茶叶:“对对!”然后唤人来支上一架小炉,将茶壶放上等‘水’做开:“我要给先生和兄长、二哥哥亲手煮茶,这茶是我下山买的,还特意加了桂花,叔父放心您那杯的花香我会化去。”然后笑着想:酒气我也会化去的,哈哈哈哈哈哈,明天挨罚是明天的事,今天先让羡哥哥开心一下吧,哈哈哈哈…
待煮好‘茶’后,魏婴双手送给蓝启仁一杯,又送到蓝曦臣手中一杯,最后递给蓝湛一杯:“二哥哥,快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煮茶。”
蓝启仁尝了一口:“嗯,虽无花香却又有桂花的甘甜,这煮茶的水似也不同平日的水。”
蓝曦臣尝尝:“果然,无羡聪颖,做什么都很好!这茶入口不浓但甘甜爽口,水质比一般的水感却要浓郁。”
魏婴嘻嘻笑着端起茶壶:“先生、兄长喜欢就好,你们将杯中的都喝下,我再给你们添一杯。”
见魏婴如此殷勤三人都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任魏婴又添上一杯,第二杯刚刚入喉,蓝湛直接一头栽到桌子上,“咣”的一声吓的魏婴差点儿跳起来:完了完了,没考虑到这三人的酒量,这醉的不同步,糟了。想着直接扑通跪在蓝启仁面前:“先生,魏婴知错…”了字尚未出口,魏婴就听见一阵欢快的箫声,抬眼看去,蓝曦臣正红着脸,笑的灿烂,手拿裂冰奏起了山下百姓娶亲用的曲子,一旁的蓝启仁听的又哭又笑。
魏婴起身:“原来酒量一样啊!”放下心来的魏婴坐到蓝湛旁边翘起二郎腿,一只手的食指在蓝湛的背上点着拍子。
蓝曦臣奏完一曲,紧张的去问蓝启仁:“叔父!叔父!您这是为何呀?怎么哭的如此动情?”
蓝启仁哭着一把推开蓝曦臣:“去!给我拿把剪刀!快!”
蓝曦臣虽然醉酒却还是十分恭顺,去找来一把剪刀递到蓝启仁手中,魏婴见状赶紧上前,怕蓝启仁醉酒伤了自己,刚到切近,蓝启仁抬起剪刀就剪了自己的胡子,将剪下来的胡须放在手心捧到眼前:“你喜欢剪的,我帮你,好不好……”
魏婴愣住:“只是…剪胡子?”
蓝启仁抬眼看到魏婴像是见了什么很惊悚的人或事物,瞪圆了眼睛抬手指着他:“你!你…”
魏婴还没回话,蓝湛突然起来飞身一跃到魏婴身前右手执避尘挡在蓝启仁面前:“走开。”吓得魏婴赶紧拉住蓝湛:“蓝湛!二哥哥?你把避尘收回来,咱们好好聊,好好聊,这是先生。”然后又试探性的问:“你…醒了吗?”
蓝湛看看魏婴,放下避尘一把抱住魏婴,魏婴的心直接跳到了喉咙:“二哥哥…你…”
蓝湛拍拍魏婴的背:“别怕,我来把狗赶走。”
魏婴歪头:“狗?二哥哥,你…还…没醒?”
蓝曦臣笑的灿烂:“忘机!这是干什么?何必要与叔父刀剑相向?都是一家人!兄长再来为你们奏一曲霓裳羽衣!无羡!来!舞起来!”
魏婴尴尬的笑笑:“兄长客气了,不如我先带二哥哥回去休息,你和先生慢慢玩…慢慢玩…”
说着拉起蓝湛就往静室方向跑,被甩在身后的雅室满是喜气洋洋的乐声,魏婴边跑边说:“先生,这是魏婴送您的大礼!喜气洋洋热闹的寿宴!”
到了静室,魏婴放下蓝湛的手,把他安置在床上坐好,又回身去给他到了茶:“来,蓝湛,把这茶喝了。”
蓝湛:“不。”
魏婴:“不?为什么?你喝醉了,必须喝些茶来解酒。”
蓝湛:“喝你煮的。”
魏婴觉得好笑,喝醉的二哥哥竟如此黏人:“你尝尝,这就是我煮的,不然怎么是我给你拿过来,对不对?”
蓝湛:“哦。”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还要。”
魏婴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以后问他:“蓝湛,你可醒了?”
蓝湛:“一直没睡。”
魏婴扶额:“对对,一直没睡,那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蓝湛目光呆滞的看着魏婴:“好。”
魏婴把蓝湛扶上床,蹲下身去要给他拖鞋,蓝湛抬起脚尖往后躲了一下:“不要。”
魏婴好声好气的劝他:“二哥哥乖,睡觉要脱鞋的,今天太晚了不给你洗澡,咱们把衣服鞋子脱了睡觉啊。”
蓝湛嘟着嘴像小孩子一样伸出脚给魏婴:“你也一起睡。”
魏婴苦笑:“我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我陪你睡,你快乖乖把衣服脱了。”
蓝湛对着魏婴伸平胳膊,魏婴指着自己:“衣服也要…我?给你脱?”
蓝湛委屈的眼神看着他:“嗯。”
魏婴伸手去拉蓝湛的袖子:“好吧好吧,我来伺候蓝二公子更衣。”
脱好衣服,搬着蓝湛的腿放到床上让他躺平,魏婴刚要去帮他叠好换下的衣服,蓝湛伸手拉住魏婴的胳膊,猛的发力拉了他一把,魏婴对这突然的一拉毫无防备,直接趴到了蓝湛身上,“咣”的一声,砸在蓝湛胸前,魏婴赶紧问:“蓝湛!你干什么?疼不疼?”随着要起身检查蓝湛的骨头有没有被砸断,谁知蓝湛双手环上魏婴的背,紧紧的抱住他,让魏婴动弹不得:“喂,我说蓝湛,你干嘛?喝醉了手劲儿怎么还那么大?这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蓝湛没有理会魏婴的抱怨,起伏的胸膛忽上忽下,心跳的速度极快,趴在他身上的魏婴感觉到蓝湛的心跳:“蓝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蓝湛开口:“魏婴…”
魏婴乖乖趴在他身上,一动也没动,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觉得如此这样也不错,不,应是很不错,心里很平静又惬意:“嗯?二哥哥有话说?”
蓝湛不语……
等了半天也没再听见一个字的魏婴起身,看看蓝湛:“睡着了?”再看看时辰:“果然,亥时到了…”
魏婴一个翻身躺到蓝湛身边,鬼使神差的拉着蓝湛的手就睡下了,夜深蓝湛突然惊醒,发觉魏婴睡在身侧,却如何也不想起来魏婴是怎么过来的,看看魏婴紧拉着自己的手,心中一惊:你…与我一样?
次日一早,魏婴比蓝湛醒的稍晚大概一炷香时间,起身后揉着眼睛:“蓝湛,你起来啦。”
蓝湛坐在凳子上,看向魏婴:“昨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只记得你给我喝了一杯茶?”
魏婴想:原来二哥哥什么都不记得,希望老天垂怜让先生和兄长也不记得昨晚的事吧。
魏婴抱紧被子自己躲到床角,可怜巴巴的差点儿挤出眼泪:“二哥哥…都…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