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选择自救(41)

作者:寒清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仔细看清了,那不是真人。”

萧兰因露出一只眼睛,才发现那可头颅下面隐约连着纸做的身体。

“此处是?”

“长安近郊,城隍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阵轻哼从头顶传来,萧兰因就算闭着眼也能想象上官庭芝的表情是多么一本正经。

“追来的。”

“追来的?”就这么简单?她果然不该问此人如此复杂的问题。

“……晋王也派了人,在后面。”

想来是上官庭芝第一时间知会了李治,若他一人定无太大胜算。

萧兰因想到这儿,太阳穴又是一阵疼痛。

“疼?”上官庭芝问道。

萧兰因点头如捣蒜,头顶传来低沉而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只的大手将她乱动的脑袋又按了回去。“好好休息。”

萧兰因闷闷应了声,道“那……齐王会怎么样?”

“活不了。”

“可这是阴贼的错,齐王他……”

“澄清又能如何?”

萧兰因哑然,是啊,又能如何,帝王心事,何人能猜透。她又似乎有些庆幸,还好,李治排行后些,前面还有八位皇兄,帝王之位轮也轮不到他头上。只是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她刚想开口问对方李治到底身在何处时,只见上官庭芝“手起刀落”,一个掌刀劈中了自己。

萧兰因的脑子如一锅煮糊的粥,冒几下泡就没了动静。

夜寂无声,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不再是破旧的城隍庙,似乎是间客栈,一双手正贴在她的额间。

眼前的人仿佛确认了自己无甚大碍,舒展了眉目。

“别动,”李治按住要起身的她,好不容易展开的笑颜又收了起来,“你染了风寒。”

萧兰因像只猫儿乖乖扒会原位,掌刀批的地方依旧火辣辣的,额头也隐隐发烫。在睡梦中被人劫入牢狱般阴冷的地方,加之逃得匆忙,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额头发烫。她的李治似乎也担忧了许久,眼底泛着乌青。

“对不起。”

萧兰因竖直了耳朵,实在想不到这句话会出自李治之口,既然把自己救回来了,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是我疏忽,齐王是冲我而来,不想牵连了你。看来他是想以你为饵作要挟,却未曾料到上官庭芝也在长安。”

“这有什么可认错的,我是萧氏女,就算不是因为你,该来的也还会来,只不过是正好两样都沾了罢了。”

李治眉心微皱,似乎还是有些没有改变想法,双唇半张了许久抿作笑颜,转而把药汤端到了她眼前。

哪知萧兰因以超脱病人的力量迅速接过药汤,慌忙道“我、我自己来。”

虽然她知道以李治的性子如果自己不直截了当这么做他是一定会亲手喂的,可不知为何,一想到会是这种展开,萧兰因总觉得难为情。

咕咚咕咚喝着药汤之际,她的余光正瞥见对方双唇半张了许久,而后抿作笑颜。

“劫持我的不是齐王,是阴智弘。”

将药汤喝得一滴不剩,萧兰因气血稍有平复,趁着有力气,便把来龙去脉都吐露了出来。

李治似乎也有些惊讶事实,叮嘱她切记不要说出来,陛下自有裁夺。

朝堂的局势她自然不会管,也管不着,只是一想起维城,想起谈到长安时他眼中闪过的厌恶,她的心就像一块没有放平的石头,卡在心里,怎么挪也不舒服。

见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李治总算松了口气,因为是携兵追来,还有要事搁置,只能暂行离去。

萧兰因独自待在房内,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变挖暗,她推开门正准备在房前透风,倏地一声怒吼。

“上官庭芝?!站住!为何劈我!”

“……晕了,能让你多睡会。”

“……”

“好搬一些……话也少些。”

“……”

搬……是指她吗?萧兰因不知是褒赞此人言行不贰还是榆木脑袋。不论哪种评议,也不妨碍萧兰因如炸毛的猫儿般,伸爪把门关了。

再次开门,对方依旧维持着关门前的姿/势把守在门前。

萧兰因一脸黑线,将手炉一把递给了上官庭芝。

“你也算是救了我命,这次我便不追究了。”

想了想,她继续说道“我虽恼怒被你劈晕一事,但也绝非胡闹的人,你虽是授命行事,也还是要谢的。”

上官庭芝的瞳仁似有明火闪烁,半晌道“好,多谢。”

“……”

第41章

齐州之伐捷报频传,李世民乃当年领兵操戈的秦王,只不过是再做一次熟练的事罢了。

阴弘智事败伏诛,燕弘亮挖眼断腿而亡,同党皆坐罪。

齐州之乱如一根轻柔的羽毛,等传至长安时,只留下一声骂名,再然后,就是所有人都等着见证一个企图杀父弑君的谋逆之臣迎来他该有的下场。

阴妃本就不受宠,更何况阴氏与皇族之间还隔着几代人的世仇,与仇人血脉相交而生皇子,平日便不受待见,只要稍有僭越的怀疑,君王如弦般脆弱的信任便会顷刻断裂,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齐王李祐被押送长安,以杀长史权万纪、违逆圣人、私通高丽等罪废为庶人,据说君王仍是觉得罚轻了,不日便赐死在了太极宫。

那日,李祐长跪了许久,却连父皇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赐死令下,他似疯魔般满口荒言地哭喊,被人撬开唇齿,鸩酒下肚。

直到气绝之时,似乎还在嘟哝什么,渐渐失焦的眼瞳中,只留下森森宫阶。

宫阶的尽头,李治看得一清二楚,他亲眼看到父王眼中的冷漠,看到李祐眼中的恐惧,看到自己的兄长就这样如愿变成了一具死物。

这就是……下场?

一想到那染红宫阶的血也在自己体内流淌着,他胃里一阵莫名的反胃,那尸体也显得扎眼。

李贞用扇子拍他道:“别看了,人都拖走了。”

“父皇也快出来了,九弟,走罢。”

李治道:“你当真要离开?”

“也该是时辰了,皇子去封地乃天经地义之事,驻留京畿才是大逆不道。”

他将双目瞟向李祐沉尸之处,“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

李贞失笑,揽过自己的弟弟,轻敲对方皱着的眉心,“这么皱眉作甚?”

“你怕了?”李治抬头。

“为何不惧?我既然想轻世肆志,就惜命得很。齐王……不,庶人李祐既死,谁都知晓最得利的谁——我可懒得看他们斗来斗去。是非之地,扫了我饮酒的兴。”

不用猜也知道李贞说的是何人,无非是太子与魏王。

齐王谋逆未遂,他二人大可借题发挥清洗一下朝野百官,有时甚至会波及公主,更别说皇子了。

李治似是默许了兄长的话语,很有耐心得听对方发牢骚。

“皇子真是难做,近了,什么朝政都会被牵连,远了,还要被疑心盘踞一方。长安,终究不适合我。”李贞拿起扇子比划着,“不过我临行之日,还真想小兰因来送送我。”

李治撇了他一眼。

“九弟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是想着小兰因及笄时,你二人也快完婚,我是不能看到了,所以想让你二人一起来送送。”

李贞问道:“你就真打算留在长安,没有打算?”

“有,成亲,走,和你一样。”

“怕是父皇舍不得罢。”

李治疑惑,“舍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父皇岂会以家国开玩笑。父皇将魏王留在长安,是为了制衡太子,至于我,已经有了二虎相斗的局面,就不会随意叫人打破。”

他叹道:“八哥,你多虑了。”

“但愿如此。魏王早已有了夺嫡之心,现在正倾轧得厉害着呢,不过若是我选,那他二人我都不看好。”

“为何?”

“没有理由,他们两个我都不喜欢,不过……如果那位子是你的话,我倒真愿意助你。”

“八哥!”

李贞被呵的一惊,知道玩闹过火,不由得收敛了些,“也罢,朝堂之事,八哥一时荒言。我明日启程,你若来,我等你。”

不日,李贞果然动身去往封地。

燕德妃因为身份无法出宫,能来送行的就只有李治与萧兰因。

李治看着马上抚着折扇的少年,面色凝重地道了声珍重。

对方却开扇大笑,“九弟,我有时真看不透你到底在怕什么。人生参商,何惧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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