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长风[快穿]+番外(7)

作者:公子吾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定然是意难平!

他自幼养在父母身边,受尽宠爱,以为父母宽和慈爱,哪里能想到平日慈和的父母会对寄予厚望的长子如此刻薄残忍!

怪不得平日兄长与父母从不亲近,如非必要甚少见面,以至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四载一直养在父母跟前居然没见过兄长一面!

他又想到世间对兄长的传闻,那些惊才绝艳不似凡人的传言此时浮现在他的脑海,叫他出了一身冷汗,这般一闹,兄长焉能不记恨自己?而被兄长记恨的自己,又能在手腕高超的兄长手下活过多久?

王远之习以为常地跪下,恭顺地应承着王高贤让她亲自教导幼弟地命令,哪怕自己公务繁忙,哪怕只是毫无技术含量的认字。

这对她,算不得什么大/麻烦,之前对王熙之那样的说法也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的猜测。

听着王高贤骂她对亲弟不友,骂她藏艺于亲弟,骂她对王家有非分之想,骂她心思深沉认不清自己身份……这些罪名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王远之恭顺地听着,情绪其实无一丝起伏,但王熙之却听得心惊胆颤。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兄长一眼,只在她脸上看到一片恭顺,心下下意识地便升起一丝怪异之感。

他这个兄长,怕不是个圣父呦!

王熙之又不是个真正的四岁小儿,人也是个机灵的,所以日常听人闲聊的他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当年的王家处境是何等的艰难?

王高贤不算无能却也没有能力保住风雨飘摇的王家,王家有今天的辉煌全靠兄长一人,辛辛苦苦撑起王家将之发展壮大,却被勒令禁止留下后代——

只为了能毫无阻碍地将这大片的家业传给并不熟悉的弟弟。

兄长居然没有异议?

听听这骂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呦,对王家有非分之想?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这王家是谁的啊!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就是这样让人骂的?

至于心思深沉忍辱负重什么的,王熙之脑中一浮现出来就叫他扔到一边去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儿啊。

现在权力都在谁手里?王熙之在这四年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王高贤被人尊称一声老家主,手中可是半分王家的权力也摸不到!

权力都在人家手里,这王家可是人家得一言堂,还忍什么辱负什么重!

所以,他这个兄长对父母可是真的孝顺啊……

如果是谢荀那样土生土长的古人,虽然看不上王高贤对长子刻薄残忍,却不会觉得有任何奇怪。

毕竟这是一个父父子子的年代,可以抱怨,可以不满,却不可以反抗。

父不慈会受到世人的指责,但父亲再不慈子却不能不孝!

就如古人的皇权,皇帝错杀忠臣世人可以骂一句昏君道一句可惜,但若是这忠臣假死逃逸却会得到一片骂名!

这些纲常是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里的,这是时代带来的烙印。

但王熙之却不能理解,他骨子里还是属于那个自由平等的新时代的。

谢安可以理解王熙之的困惑,但王家玉树王远之却不可能理解,所以她注定不会为他解惑。

☆、第 9 章

那日的一场重责到底没有落实,倒不是王高贤夫妇心有怜惜,而是王熙之被吓坏了以至啼哭不止,即使老夫人要抱了他出去他还是哭闹不休地要兄长,最终在王熙之一个没被拉住硬生生往兄长身上扑时王高贤不得不妥协。

王远之挑了挑眉,这小子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一点,虽然说自己实际并没有对他心生怨怼——毕竟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即便王远之心里真有点什么,这一扑之下也不会再跟小弟计较,说不定还能再生几分怜惜。

王远之行了礼谢了罚甚至按照王高贤的指示对王熙之的求情表示了谢意,然后觉得自己耗尽了脑细胞总算解决掉了一个神人可能产生的报复心理的王熙之再一次僵住了。

他简直欲哭无泪,如果不是这是个没有互联网的古代,他大概十分想在网上发布一条求助帖:问遇到了一个专职坑儿子的老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王熙之比谁都要清楚,自己如今这位血缘上的大哥到底是位什么段位的神人,他可不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能在心存恶意的兄长手底下活下来。

因着王熙之的闹腾,这顿由王远之自己算计好的责打她最终也没有如何消受,遑论很多事她其实早已习惯。只这么一闹,她在王熙之身上倒是觉出了几分兴味,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的,这智商上上下下的,就像她曾经和同学吐槽过的某些小说主角,开着主角光环的蠢货强行在某些境况下灵光一闪?

王熙之可不知道王远之心下的笑意,他只是胆战心惊于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一个大神,最关键的是自己明天还得去大神那里学习,尤其是这机会还是自己威逼来的……

对于王远之来说,教不教王熙之其实毫无影响,她摊子一向铺得大,仅仅维持现状根本就花费不了她几分精力,只她实在不愿自己闲下来,如病态一般尽可能地压榨着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几天下来,对于王熙之的情形她心里有了点数,偶尔灵机一闪的小蠢货一个,而且自负聪慧又喜欢自作聪明,可能小说看多了,居然热衷于藏拙?希望他身上能有几分主角光环吧,不然王远之觉得她怕是完不成王高贤希望她教导小儿子成才的殷殷期盼了。

谢荀再来王家的时候,便是来向王远之道别的,科举的时候要到了。看着里屋王熙之坐在桌前在认真地描摹着什么,他将好友拉了出来。

“这几日教孩子有什么感觉?”

听谢荀带着点好奇,带着点调侃,还夹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地开口问她,王远之便也莞尔一笑,道:“挺有趣的孩子,就是有点蠢。”

王远之有几分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个傻小子,竟然跟我藏拙。是怕我嫉贤妒能还是怎的,还以为我那些传言都是虚的啊。”

谢荀愣了一下,皱眉怒道:“不知好歹!你为他付出了多少?还要为他受多少苦?他心里真的没一点数吗?嫉贤妒能?他以为他是谁啊?还贤能?多大脸!”

王远之见他发怒,忙安抚道:“那小子就是天真了些,本性还是好的。他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毕竟,他是家父母的掌中宝心头肉嘛。”

王远之摇头笑叹:“家父母素来就不是多精明的,不然当年也不会仓惶放手。如今这事做的,也实在让人为难。教得严了,他们心疼小儿子便不免重责我,学得达不到他们预期,他们又会怪我私藏,这顿责打照样轻不了,我心里实在是没个章程。”

她以手支颐笑得浑不在意,回忆道:“我两岁就开始描摹学字,一个月以后便开始学经史典籍,六岁拜师老师求济世之道,十岁开始协助父亲处理王家事务,十五岁继家主位接过王家所有权力,而今尚未及冠却已将王家推上第一世家之位。

“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弟弟该与我有一样的辉煌。

“可他们却忽略掉,第一天他教我一百个字,我努力一日未休,晚间他查验功课时我错了两个,他打了我二十戒尺,那时我才两岁,而第二日,我尚疼痛难忍,他便令我直直坐在那把冷硬的黄花梨木椅子上,教了我一百五十个字,晚间查验我错了三个,他毫不手软地让我伤上加伤,再打我三十戒尺。”

她笑叹一声,笑容随意仿佛没心没肺,“十三年求学,日日不辍,我无一日不带伤,他无一日饶我哪怕是一记责打,幼弱时以戒尺惩戒,及稍长便时常鞭杖加身,至今我的肩背上还有着不知哪一年留下的却再也消不去的鞭痕。我知道那时候王家风雨飘摇,身为王家少主的我没有不优秀的权力。

“待我继家主位以后,公务繁忙,可王熙之出生之后,哪怕我为了王家夙兴夜寐疲惫不堪他都不会忘了三天两头寻机赏我一顿刑责,他只是怕我眼界日丰被养大了心气,他这是把我当做猎物,想要保持我的驯服。”

她轻叹,“罢了,我已是被他驯服的猎物,这些说了也没甚意思。”

王远之默然片刻,笑道:“我只是想说,我是天才,是一个自幼竭尽全力无一日懈怠的天才,他们却将我当作王熙之的培养模板,不说王熙之天资如何,就算他同样是一个天才,要懒懒散散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成长为我这般模样,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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