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
半挽着头发,穿了身大红衣裙。
衣裙鲜红,像是古装喜服的样式。
此刻伴着斜侧窗后的清冷月光,那人正用幽幽的眼神看着他。
再接着女孩儿动了动唇,声音甜而软,然而在此时此景下却显得莫名阴森。
“花花饿了......”
“花花想吃肉......”
???
沿弁一个激灵往后瞬间倒退了三步,一句“卧槽”压在嘴边就要骂出来。
他妈的我又不是唐僧!
你他妈的看着我说想吃肉???
沿弁眼睛还盯着眼前的人,右手向后,顺着墙摸到客厅顶灯的开关。
“啪”一下,整个一楼瞬间灯火通明。
第2章 王翠花
【我准备造航.空.母.舰】
客厅的水晶吊灯亮起来的一瞬间对面人下意识用手背挡在自己眼前。
沿弁视线落在她身上,蹙眉,因为刚经历了一场五个多小时的睡眠,声线还有些低。
“你是谁?”问她。
“嗯?”女孩儿适应了一下光线把手放下来,略有些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沿弁屈起两根手指不耐烦地在身前的吧台壁上敲了敲:“没问你话?”
话音落面前穿着大红喜服的人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怔愣,秀眉微拧。
两秒后她侧转了下头,视线在整个房间里四下打量了一下。
再接着眼神又落回来,看着沿弁,右手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回答道:“王翠花......”
沿弁:?
王翠花?
你想不想吃酸菜?
沿弁侧偏头咳了一声,嗓音还带着睡醒不久后的沙哑。
“王翠花?”他皱眉跟着她的话重复了一遍,顿了两秒像是接受了这个名字再次开口,“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女孩儿压着下巴视线向下,习惯性地用右脚轻踢自己左脚脚尖。
对,为什么呢......?
气氛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只见她突然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对,我是......那个......”她侧过头,手指指向沿弁身前的小吧台,接着声音就顿住了。
“我是那个......”像是不明白桌子上的东西为什么消失了一样,她歪了下下巴再次皱起眉。
“你是什么?”沿弁目光还在她身上,说话的语气已经更沉了些。
她说话颠三倒四的,看起来脾气就不太好的男人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对,我是那个巧克力。”她收回指桌子的手,再次拍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看回沿弁,强调,“巧克力,我是巧克力!”
“你在说什么东西?”沿弁上前两步,伸手就想提溜着她的领子把她拎出去。
然而对面人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在他往前走的那瞬间反应特别快地向后撤了两步。
边往后退还边抬手阻止他:“你不信我给你表演一下!我真是巧克力!”
女孩儿推着他的双手,表情认真得像挥舞着拳头的圣斗士小愤青。
紧接着说时迟那时快“唰唰”两下就完成了在从人变成巧克力,再从巧克力变成人这两个过程中间的反复横跳。
末了还微仰着下巴冲他露着两个小酒窝笑,那小表情骄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表演了个胸口碎大石呢。
......
然后手抬了一半的沿弁......凌乱了。
这操他妈什么情况?!
他想说老子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比你还会变身的月光女神百变小樱巴拉巴拉小魔仙了。
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儿?
此时并不知道沿弁想法的王翠花还在暗搓搓的搓着手寻思,看身前男人怔愣的样子是不是还是不相信啊,不相信要不再表演一次?
她还在心里估摸着要再以什么姿势来个反复横跳,然而下一秒就被男人像抓小鸡仔一样拎着后衣领提了起来,男人单手提拖着她,三两步走到客厅玄关处。
开门,松手,丢出去。
像丢垃圾一样。
那手法,干净利落,绝没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等等!”女孩儿在沿弁抬手要关房门的一霎那紧紧地扒住门框,“放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来这两个字,但她觉得自己好得是先唬住眼前人再说。
“我被封印前乃前朝公主是也,放肆!谁给你的狗胆竟敢这样对我!”说着还抬起一只扒拉着门框的爪子颇有气势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眼神睥睨。
虽说......矮了男人不止一个头睥睨不太睥睨的起来,但出口的话还是挺霸气的。
“跪下!!”她这样喊道。
沿弁:......
男人斜靠着门框,高挺的鼻山根连接着轮廓完美的眉骨,45度半垂眼看她的样子让人想到那种温柔的大帅比。
然而,一秒后她听到这个“温柔的大帅比”从鼻腔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轻嗤。
“前朝公主?”
王翠花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勾唇,笑得还真他娘的像个电视剧里温婉纯良的小公主。
点头道:“是。”
“我信你?”
王翠花再点头:“应该是。”
男人下巴微点:“你看我长得很像傻逼吗?”
“......”
男人撂下这句话,下一秒就“砰”一声甩上了房门。
把她关在了外面。
被撞上的房门离她的鼻尖堪堪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王翠花:......
沿弁顶上房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身回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单手捏着杯沿灌了两口,左手抵在吧台台面压着嗓子咳了一声。
“叮——”
门铃响了声。
沿弁皱着眉没动。
一声之后那按着门铃的人像是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东西,开始接连不断地疯狂袭击那个小按钮。
“叮——叮叮——叮——”
沿弁微眯眼,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三两步走过去拉开门。
果不其然,还是刚刚那个笑起来像薄荷奶糖一样的脸。
“你干什么?!”沿弁脾气暴,此时此刻语气更不会好到哪里。
语毕就见女孩儿像是被吓到一样,摆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委屈的眼神里盛着水盈盈的泪光。
要不是沿弁刚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她从狡黠小白兔变成纯良小白兔的瞬时操作还真他妈的差点儿就信了。
门外的人颤巍巍地伸了只手过来,很轻地拉了下他的袖子,然后又半缩着收回,微扬着下巴看他,唇抿了抿,眼神无辜。
“外面......特别冷,您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纯良小白兔”也不表演反复横跳了,还会用“您”了。
王翠花在刚刚被沿弁关在屋外的两分钟时间里思考了一下人生,然后......发现除了记得自己叫王翠花外,好像其它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对,还有自己确实是很久以前就被封起来的,每百年封一次,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二十六年前的上个百年?
不过至于为什么总是被封起来,她倒是也不太记得了......
男人单手扶着门框,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她。
王翠花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情绪。
不过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扒上眼前这个人总比自己在外面冻死强。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想了下,王翠花摆正自己的神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眨了两下,嘴角勾了个乖巧的弧度,甜美可人得像给领导鲜花的优秀学生代表。
“您看着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
说着她又垂眼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下自己踩在地上的光脚丫,指尖冻得有些发红的两只手往袖口里缩了缩。
“我自己一个人,外面又冷又黑,说不定碰到什么......”
她语气拿捏的很好,三分可怜三分委屈三分无辜还带一分不想给对方带来麻烦的愧疚,声音软而轻,语调让人垂怜。
说着她又把头抬起来:“我想您是肯定会收留我的,毕竟您看着就像会怜香惜玉的......”
王翠花一套话还没说完就被斜倚着门框的人打断。
他语气懒散,扔出来两句话。
“嗯,那你可能眼神儿不太好。”
“出门右转两个路口全国最好的眼科医院,急诊不用排队可以直接拨120。”
王翠花:......
狗屁!!!
好得我也是经历过二十几年前时代的人!120是什么鬼东西我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