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拍着心口,瞥了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言冰云,“小言公子你可别开玩笑……”
“怎么?需要我去找凉玉亲自下聘礼求娶你吗?”他见般若被惊的说不出话,心情更好了点,“等明日我去恪王府上找她,她不会不同意的。”
“诶?!”
第二日言冰云果然去了恪王府见了凉玉,也提到了这件事情。凉玉一早就知道他们二人的想法也就没有阻拦,顺便提前送上了新婚贺礼。
信阳。
“殿下,宫里派人传话来了,郡主如今有了身子,有些思念殿下,所以陛下准许您回京照顾郡主,直到郡主的孩子出生。”
“哦?”李云睿不惊讶,这是她预料到的,自燕小乙回京恐吓凉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期间燕小乙也应该见过了林婉儿。“收拾一下东西,后日就启程吧。”
“是。”
李云睿对着京都的方向敬了一杯茶,“我还是要回来了,你们,等着吧。这份大礼我可是筹备了好久,终于要跟你们见面了。”
恪王府。
凉玉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都没有精神。她扔了账本去了花园透透气。“小楼,你去派人打听打听最近京都中有没有什么事情,我最近心慌的厉害。”
“王妃还要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交给奴婢来就好了。”小楼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旁,“关先生说了让您不要思虑太多,对未来的小殿下不好。”
“可是…我总是放不下心来。”凉玉没了散心的兴致,找了个亭子坐了下来,“父亲那边还没有好消息传过来,范闲…他最近有意的躲着我和二姐姐,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您不如问问范家小姐。”
“若若一向帮着她哥哥,如果范闲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若若也不会说的。”凉玉特别烦恼,一恼了又会莫名的委屈。“小楼你先去外面守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楼不太放心,所以只同意在亭子外面等着,“若是您有事,唤奴婢一声就行。”
“要是…要是我没有穿越过来,或许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教授了吧。”凉玉用指甲轻轻剐蹭着石桌边缘,“不仅是范闲躲着我,就连殿下也有好多人不肯告诉我……是我不值得信任吗……”
李承泽回房后没看见凉玉,赶紧出来寻她,只见到了在亭子里走神发呆的她,“阿玉,现在还是冬天,怎么又出来坐着了。”
“在屋里呆倦了,所以出来走走。”凉玉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一同坐下来,“殿下,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既知道是我瞒着你,那你何必再问?”李承泽说完这句话后就观察着她的反应,而后者似乎无动于衷。
“是妾身唐突了,殿下莫要怪罪。”凉玉转头喊了外面等着的小楼,“小楼,跟我回去吧。”
“殿下为何如此?”谢必安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最近李承泽和凉玉的关系有些冷淡,他一直看在眼里,直到今天才敢问出来。
“李云睿回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范闲那边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太子那边也是一样,”他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眼神越发的狠厉,“若这是一场硬仗,我不希望她牵扯进来。”
“可是王妃最近情绪很不好…若是您这时疏远她…”谢必安没敢往下说,适时的收了口。
“扳倒李云睿以后,我会亲自给她道歉。”
虽然显得物是人非,但是日子也得过下去。监察院没有救出滕梓荆一家,燕小乙却飞鸽传书说在李云睿大事之前不会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小言子和般若的故事以后或许也会有番外
☆、第 27 章
这日小楼急忙走进卧房传话,“王妃,陛下传召。”
凉玉正在誊抄着心经,听了这话心里无甚波澜。“帮我把头上这根簪子换成架子第三层匣子里的簪子。”
小楼去拿了那根簪子,听闻那是当初监察院给的贺礼,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似乎更加尖锐一些。“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了,”凉玉叠放好桌子上的东西,伸手扶了下发簪,“你去趟言府,让小言子和般若打听范闲的事情。”
“是。”
宫里。
庆帝高高在上,跪在地上的凉玉感受到了很大的压迫感。他不说话,凉玉自然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你可知朕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庆帝打破了沉默,稍稍往前倾了点,好观察她的表情。
凉玉掩在袖子里的手指稍微动了动,眼观鼻鼻观心的答道,“臣不知。”
庆帝轻哼一声,似乎已然生气了,“那你还知道你是监察院提司吗?”
凉玉沉思了几秒想了想措辞,“臣时刻不敢忘记自己身为朝廷官员的使命。”
“陈凉玉啊陈凉玉,朕看你是早就把恪王当成下一个皇帝了吧?”庆帝重重的砸下来一本奏折到她面前,“你看看,朝中有这么多弹劾他的!朕看你们监察院也是不知道姓什么了!”
“陛下可还记得监察院成立的根本是为了什么?臣记得监察院有块碑,是叶轻眉前辈留下来的。”凉玉一番回答不卑不亢,不怕得罪这位君王。“实现人生而平等是叶前辈的愿望,这是监察院最初的职责。而我们,姓的都是臣这一字。”
“好啊,好啊,用叶轻眉的碑文来压我?”庆帝挥掉了桌子上所有的奏折,“你自己看看,还有多少人弹劾你父亲!”
“所以陛下今日传臣过来是为了兴师问罪?”凉玉从容的捡起奏折翻看了几眼,内容都差不多,弹劾陈萍萍勾结恪王,意图谋反。“若是陛下不相信臣的父亲和臣的夫君,大可以把他们抓起来审问,监察院的大牢是能让任何人说真话的地方。”
庆帝没有他们的把柄,如果真抓了他们严刑拷问,恐怕最后失去民心的会是自己。“你觉得朕不敢?”
“臣的父亲一生辛劳,为了大庆基业上下奔波,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唯有自裁以证父亲清白。”凉玉快速的拔下了头上的发钗抵在了脖子的动脉上,旁边的侯公公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簪子。
“放肆!”庆帝彻底恼了,自己的臣子又是自己的儿媳,自裁于自己面前,传出去对皇家不利,更伤了众臣的心。“当初朕怎么没看出来,没看出来那个一直乖顺的小丫头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凉玉抬起头,难得的弯了下眉眼,“陛下,人啊,都是会变的。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凉玉想起了自己上学时代,老师曾问她什么最容易变。
人心。
为什么?
曾经以为最擅长拿捏人心的人,最后结局都很惨。
“禁足三月,回恪王府收拾东西,之后就去你母妃那里住着吧,别让朕看见你踏出华清宫半步。”
叩首,谢恩,一气呵成,“臣,谢陛下隆恩。”
般若得到消息以后就守在了恪王府门前,“你说这庆帝把主子叫过去干嘛啊?”
“朝堂上风言风语这么多,陛下说不定又是借机打压恪王府和监察院!”小楼愤愤不平,庆帝如今认识到监察院和恪王府联姻对自己不利,当初为何非要赐婚。
“诶,回来了回来了。”般若赶紧上前抱住了脚步踉跄的凉玉,“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左不过是为了帮父亲开脱几句惹的陛下生气罢了。”凉玉稳住身形,跨进了府门,“般若…我倦了。”
“主子……”
林府。
“娘!”林婉儿再次见到李云睿后早已忘了当初的李云睿是如何伤害范闲他们的了。“婉儿好想您啊。”
“我也想你。”李云睿伸手把她圈外怀里,“婉儿,这次娘会陪你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陛下已经同意您回京都长住了吗?”婉儿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只有一瞬的诧异,随即被欣喜淹没了。
“对啊,陛下已经原谅我了。”李云睿摸着婉儿的头,从她身上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
☆、尾声
自从凉玉住进华清宫以后,这里就跟与世隔绝了一般,每天都会有红甲骑士巡逻,每隔三日才会派进来一个太医给淑贵妃和她诊脉。
“母妃?”凉玉歪着头,她不想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要知道外面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