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虞一句话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磕碜的慌!
听到顾虞口中的“并肩齐名”,白让脸庞不自然的抽了抽!见顾虞抬起胳膊用两根手指头夹着剑刃想要站起身来,立马冷冷的低喝一声“别动!”,接着就愈是用力的将剑刃向其脖子处挪近一寸,眼看就要割伤皮肉,破血而出。
“疼——好好好,不动,我不动!”顾虞一脸哀怨。该死的他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往刀口上撞,自寻死路来了吗!
“我且问你,怎么进来这里的?”这里他设有结界,非本门弟子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而眼前的这位灵力貌似也不怎么深厚,应该也不足以打破他设的结界才是。
“我迷路了,真的,相信我!”顾虞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把“无辜”两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迷路?”说是误闯,他白让怕是还有些相信,可迷路——所宴宾客皆在宴堂吃酒,入室有仙童引路,除非他心怀不轨,有意至此!
接着白让加重了手中力道,又将剑刃推进一寸,脖颈之处已有丝丝鲜血渗出。
顾虞闷哼一声,显然有些吃痛!
心中更是大骂,白让你个王八蛋,老子最怕疼了!靠!
其实他刚刚话一出口便察觉说错了什么,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现在应该想想如何去圆了这慌才行!
而白让看到顾虞脖间的血迹不由自主的将剑柄松了松。
“白兄误会我了,我…是急着找茅房,你看,如此尴尬之事也不好起口问起不是。我就——就自行来找了——然后——你也看到了——就迷路了!都说是误闯了!”“哎呦哎呦——”说着顾虞闷声嗟叹,作势抬起手就捂向肚子,面容纠结一团,仿佛欲泄而不得发之态。接着不管剑锋,张慌起身就要走的趋势。
而白让只是稍微挪了一下剑尾,顾虞虽站起了身,可白让丝毫没有让其就这样走的意思。
“不行了不行了,白兄,你看我这山雨欲来风满楼,宛似疾风骤雨啊!”顾虞说着两手捂着肚子,开始原地跺脚一副扭捏之态。“战神殿下,我这虽然仙门小户,比不得你们这种大户人家,可我也是堂堂一门仙首,你总不能让我在这随地解决吧?”
“……”
“可,可,话说人有三急,我这要是真的忍不住,可就脱裤子啦——”顾虞两手翻开自己的里衣,抓起裤子就要向下脱。
而白让面无表情,两眼死盯着他看!
“……”
就在他将脱未脱之际又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白让,而白让依然同一个神态两眼盯着他不放。
顾虞心道,白让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要脸了!
“难道白兄还有这等喜好?”眼看此计不成,顾虞再次偷瞄其双眼,那双灰色的瞳孔,那高挺的鼻梁,还有从他发梢滴落至脸颊的汗水,还有——还有那浅红的嘴唇,扑面而来的气息竟是顿时有种让他口干舌燥的异样感觉,喉结不自主的上下滚动一番。“额——我突然,突然觉得感觉又不是那么强烈了——”说着顾虞立马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像是怕自己被人给莫名其妙的占了便宜去——
“我再问一次,你是怎么进来的?”白让收回长剑,但高大的身姿站其眼前,气势依然不容小觑。不是自己非要揪着他不放,而是浅湾的确是蓬莱隐秘之地,千百年来除自家弟子外人无从知晓,更是不得入内。原因很简单,冰翼魔龙乃上古凶兽,一旦出去便会为祸苍生,为避免心术不正之人利用,浅湾非本门弟子是进不来的。而他!又是怎么进来的?或者他的功力灵力完全有能力打破他设的结界,而此刻在这洋装虚弱,把戏频出,不过是为了自己早点脱身罢了!
“我自然是走着进来的呀!有什么问题吗?”白让这个问题的确让他不明所以,“难不成我堂堂一方仙首,不用双腿走,难道爬呀!”
顾虞所言不虚,他的确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唯一奇怪的是明明眼前的是一道结界,可对他却毫无作用。当时还想着会不会是白让设的结界哪里出了差错,本来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进不去,可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就能进入!别说白让,自己也很是纳闷的好不好!
但是,白让不知。
“白兄,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再揪着我不放,况且我对你这堂堂的战神殿下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顾虞侧脸瞄向白让看其神色,而白让身上几处殷红,渗着血水,一脸强撑的虚弱模样,顾虞说着稍稍不动声色的向白让凑近了些,抬起手将他破损的衣衫拉开一些,露出一片血肉模糊,顿时拧住了眉头,可又感觉到了头顶那凌厉的目光,那只不安生的手就立马收了回去,不再作乱!
白让竟是异常听话的果真开始席地打坐养神!
就连顾虞也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温顺,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吧!事实上他也的确构不成任何威胁!
此时潭底复又恢复了安静,顾虞也开始放松神经双手抱臂背靠上一根柱子,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大约过去了有一柱香的时间。
气息调理的差不多的白让作势就要起身,可能起身时有点用力过猛,加上有伤在身休憩一会儿后再站起身来反而有些吃力。
顾虞眼疾手快的就要上前搀扶。
“别动!”
顾虞刚抓上他的胳膊看到白让一双眼神夹杂着冷气扑面而来。“好好好,我不动,不动!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顾虞一副窘态,刚要放开抓着白让胳膊的那只手,与此同时进来了两名仙童,看到顾虞齐齐惊呼:
“怎么又是你?这位仙友到底有何居心?”
“你对我们师尊做了什么?”
“快放开我们师尊!”
此两位正是刚才戒律堂门口见到顾虞的两名仙童。看到白让一身的伤,又看到顾虞出现此地,不免会做他想。
“不不不,,,不是我伤的你们师尊,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顾虞忙将抓着白让的双手松开。接着又伸手轻拍了一下白让的衣服,想要为他抚平一丝褶皱。而刚刚听闻两仙童言语的白让,意识到逍遥君能至此处,确定并非意外。又看到他伸来拍其衣襟的手,满腔愤怒,反手就是一掌推向其胸口,战神这一掌下去,力道不容小觑,只见顾虞身体腾空飞起就要撞向了后面那根柱子——
而白让此刻竟是看向自己刚出的手掌,晃了一下神——
是寒破珠的气息……
怎么会?
眼看顾虞就要撞上后面的柱子,此刻白让一个飞身过去左手抓向他的臂膀,右手拦其腰空中几个旋转落地,白让双手欺身而上,顾虞还没来得及思考,胸前衣物便被扒开,一颗红痣跃然眼前,就在白让盯着那颗红痣情绪莫名激动,两眼想要穿透一切之时,顾虞立马后退几步连忙整理衣衫,嘴里同时开始抱怨:“白兄你干嘛啊,是要看看你这一掌有没有把我心脏给刺穿吗?”
旁立的两名仙童亦是瞪大着双眼,写着满脸的吃惊,用看一头怪物的眼光看向自家的师尊!
而白让此时目光仿佛透过顾虞,透过万水千山,又回到了六百年前,回到了他初至景遥,回到了西荒草原,看到了那个一脸灿烂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白让:多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弱鸡?
小鱼儿:我这不叫弱鸡,这叫韬光养晦,你懂个屁!
白让:可能是我真的不懂......那这一上场就掉马可还喜欢?
小鱼儿:掉了吗?在哪里......我马甲呢?
白让:这里!
小鱼儿:靠!还我马甲!老子冷,还得再穿上......
第6章 寿宴
六百年前
白让只身一人初上景遥城朝贺景遥云坛仙首顾清明生辰。当时的他刚任蓬莱灵山境仙首之位不久,而当时的蓬莱灵山境也不过是一方仙门小户,刚刚开始崭露头角而已。
白让是当时所有仙门各派仙首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因仙门自开创之日起就内忧外患,屡遭不幸,天灾不断,衰败异常。长辈仙者中仅白让师叔尚活的长久,而扶持白让坐上仙首之位后便也仙身故去,整个蓬莱就压在了年纪尚小的白让那尚且稚嫩的肩膀之上。本以为灵山境境况会更不如从前,可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个毛头小儿的带领之下近几年竟开始略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