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一会实在撑不住了,扭头表情羞涩的冲他喊,“樊子期,我想上茅房有点内急。”
樊子期点头,面无表情的喊来一个小宫女指路。
又过了一会儿,樊子期等不到人影,快步走了过来,指着那个宫女让去寻人。
“将军,里面并无人影啊!”
樊子期心道不好,是出事了,想起刚才周令月来的一趟,表情极得意,想着是不是她把姜水谣给弄走了。
他不敢久留,既然等不到天子,先去找周令月好了,公主的寝殿离这里有点远,他几乎是用跑着过去,乃至一路上没有休息,累的气喘吁吁。
周令月也是个狠角色,听说樊子期到访,还胡乱说自己要睡个回笼觉,让他在外面站了半天,连个椅子都没有。
因为不是在府里,他心里再生气也不敢越距,硬着头皮等着。
这一等快一个时辰,他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掉,心里后悔不该带了姜水谣入宫,周令月杀人无数,如果由此惹怒了她,姜水谣就性命堪忧。
但是,周令月既然是钳制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快对姜水谣下手,希望那个女人会安然无恙,哪怕遍体鳞伤。
只要留了性命在,自己就有机会救她。
一个时辰后,周令月被饿醒了的,端着糕点站在门口看他,“是谁如此怠慢樊将军呢?樊将军是朝廷命官、几代忠良,难道他的功德连个椅子也坐不得。来人,把留守的宫女杖责二十逐出宫。”
樊子期为了姜水谣的小命,最后撩了袍子跪倒在周令月面前,“启禀公主,臣入宫时带了一位小侍卫,她入茅房甚久不见人影,还望公主能派人找寻一下。”
周令月微微一笑,并不谈及此事,她走至樊子期身旁,伸出尖尖的手指指向他,“你妹妹私自回京的事已经快人尽皆知,你们樊家几代忠良向来守规矩,这次怎么生了这事。若是边关那里发生变动,让那南蛮子攻进来,可不是上交兵权那么简单,重者可抄家灭族。”
樊子期为躲避她的碰触,掀了袍子跪下去,姿态恭谨,“望公主赎罪,子榆也是听闻我卧病在床多年,身中剧毒,才私自回来。”
她佯装惊讶,“中毒?何人下的?前段时间你娘入宫请过两个御医回府,难道这毒还没有痊愈? ”
他摇头,面色更寒了几分。
“如此来说可就麻烦了,边境蠢蠢欲动,你妹妹又私自回归,这无人镇守边关怎么能行?”
他匍匐地面,声音硬朗,“臣愿替小妹前去。”
她上前两步,弯下了腰,红唇微微勾起,眸色中泛起兴奋,“不可、不可、樊将军五年未上过战场,身体早不如那些年轻将领,而且身上还有剧毒在身,我若是让你前去,岂不是不顾你的死活。”
樊子期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明明问的是姜水谣的安危,这个周令月却闭口不谈,一直在转移话题,莫非那臭丫头出事了。
惊慌浮现脸上,腿下如坐针毡,“公主,您若不肯帮臣找人,我就自己找了。”
“哈哈,你怎么是个沉不住气的,不过一个小护卫罢了,若是死了伤了我赔你十个出来。”周令月捻着帕子笑着,一点也没有要找人的打算,还自在的吃起了糕点。
樊子期是一个武将,向来很少在朝堂中出现,尤其是出现在周令月面前,看到她这幅姿态,已知她是故意的。
“周令月,你闹够了没!”
他突然喝出一声,吓得她花容失色,糕点也掉在脚下。
第49章 起死回生重阳丹
周令月由小宫女扶着下了金座,迤逦的凤尾裙摆上,散发出迷人的馨香,上面的金凤展翅欲飞,很真的一样。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为了一个小的护卫,居然在我跟前大吵大闹的,樊子期,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且不管那丫头跟你什么关系,你敢这么凶我,也可知她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
他紧锁眉头,果然,姜水瑶的失踪与她有关。
樊子期冷着一张脸,拳头已经悄然握起,他现在确定了,从入宫开始周令月就猜出来姜水瑶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趁她入厕,暗中让人对她动手,这样阴毒的手法,也只有她使得出来。
“圣旨是您让下的,你既然什么都知道。我们之间也无需再打哑谜了。她是我带进宫的,我要安然无恙,叫她带出去。”
周令月很受伤,笑容中带着凄凉,“我还以为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呢,那女人到底有哪里好的,像个丑八怪一样,又傻傻的一无是处,这个世间能配你的只有我。”
“她救过我,与我自小定下婚约,这就足够了,而我与公主之间阻碍太多,公主并不是臣的良人,我需要一个心善的女子与我为伴,美丑只是表象。”他不卑不亢,脊梁骨挺得很直,在这个品行不端的女人面前,多说一句话也觉得恶心。
周令月挥袖,怒不可竭的拂倒一杯茶水,“你这是说我恶毒了,我劝你掂量着点,你和你妹妹还有你们樊家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樊子期虽是一个武将,可也不是没脑子的莽夫,知道事情孰轻孰重。
“她救了你的命,所以你才对她这么好,要护着她对吗?”周令月闭上眼睛问,怕被樊子期眸中的冷给伤到,她这个人从小到大什么没得到过,唯独这个男人,气的她牙痒痒。
他点头默认,不想过多说自己和姜水瑶之间的事,说的越多只会增加周令月对她的憎恶,她本是局外人,不该被牵扯进来。
“我也可以救你,解了你身上的毒,前日我从后后宫藏宝阁中,拿了一味奇药,据说这里面混合了上百种解毒药材,只要你答应跟我和好,现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樊子期默默无语,这么肯定能解自己的毒,怕是这毒也是周令月下的吧,与她相识良久,还能不知道她的性格。狂妄自大,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达到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此恩德,公主还是给别人吧,这样的奇药,臣不配。臣今日来,就是想交还兵权,然后带着一家老小南迁,在此之前还请公主把手下带来的护卫归还,有事冲我来就好!”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周令月凶相毕露,眸中寒光更甚。
她每次发怒属下都要遭殃,把身旁小宫女吓得不轻,一个个缩着脑袋只打哆嗦。
周令月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所受恩宠比后宫宠妃还甚,所以这宫里宫外敢惹她的人少之又少。今日樊子期当中拒绝公主恩惠,一众宫人都替她捏了把汗。
他抬头,凝望她的眼睛,没有一丝惧意,“我想公主是聪明人,你若真想要我的命,臣要亲手送上,只求放过她一个局外人。”
当着这么多人面拒绝自己,把周令月气的不轻,她就要看看,樊子期能把姜水瑶护到什么时候,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难道会什么妖法。
她天资聪颖,貌若桃花,哪一点不比那丑八怪强,越想周令月心里越嫉妒。她才不会轻易放人,好不容易送上门来了,不利用也说不过去。
她等的太久了,这钟逸好不容易出现,又只听樊子期的,这次正好用这个女人交换那重生之药。
她等着一天,等太久了。也为了樊子期磨尽好脾气,罢了,天下长的好看的男生不计其数,何必自取其辱呢。
周令月决定不再瞒着,挥退周围众人,走至樊子期身旁,贴着她的胳膊,“行吧,既然被你猜到,我也不跟你啰嗦了,你那小护卫是我让人带走了。这种瘦小体弱的怎么保护你,本宫让人替你训练他几日,你安心回去好了,该送他回去的时候,我自会送他回去!”
樊子期眯着眼睛,“公主,你别欺人太甚,今日我前来是圣上的旨意,你骗我至此,还扣押我的属下,这样威胁与我,我还能把兵全交出去吗?”
“你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重重的帘蔓后面,响起当朝君王震怒的声音。
樊子期被吓得跪在地上,转头看到满脸笑意的周令月对着身后福身,“父皇,您听到了吧,樊将军根本无心交出兵权。”
樊子期知道周令月可恶,却没想到她将皇上引到此处,还故意激怒她,挑拨离间。
君王从帘后走出来,面色阴寒,“樊将军,你妹妹私自从边境逃回,置那么多士兵和百姓的安危不顾,让他们遭受牵连,这可是灭族的罪,现在你为了一个曲曲护卫,竟敢来威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