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躺在床上,她全身都裹在被窝里,只剩了头在外面,这个樊子期个有些高,棉被根本盖不到脚。
平时睡不着了,将军府的小婢女会陪在身旁对她讲故事,换了陌生的地方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时分,她刚想睡下,突然觉得尿急,摸索着下了床,鞋子还没穿上,看到一抹红色出现在房间里,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伸手去摸脖颈,发现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摘下了。
不用抬头,喜欢穿大红色衣服的也就樊子期了。
“你翻了一个晚上了,大半夜不睡觉,想干嘛?”樊子期立在她面前,看到姜水谣的手放在自己敏感的位置,他差点想一巴掌拍过去,脸颊上也有些红。
他呼吸急促,“把手拿开……”
姜水谣一脸困意,又被尿憋得不行,张口吆喝道:“不想让我碰,那你自己来啊,你以为我想碰你这脏东西……”
“你……”他举起了手,却看到自己的脸忍了下去,最后想着眼不见为净,躲回了玉佩当中。
方便之后舒服多了,姜水谣却更睡不着了,刚才樊子期看她的眼神,像要杀了她一样。她摸着胸口上的玉佩,小声询问:“樊子期,我知道你没睡,陪我说会话。”
玉佩中传出一声微不可察回应,带着一丝不悦。
“樊子期,我问你一个事,如果我们回到了自己身体,你还会收留我吗,毕竟我是你未过门的未婚妻。”
对方冷冷地拒绝,“不会,你不是拜了钟逸为师,可以留在他身旁。”
姜水谣摇头,“可是我喜欢你啊!”
玉佩颤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惊吓,随后再无动静,任凭姜寺谣怎么晃也没反应。
这就被吓到了吗,胆子也太小了点。
姜水谣郁闷地趴在床上,开始担心自己下半生的依靠,她想学医没错,可是又有点不舍得将军府。
古怪的老夫人,还有欺负够心肠坏的妹妹,善良的阿秀,还有好看得没天理的樊子期,将来也许还会有威风凛凛的樊子榆,有这么精彩的生活,她如果能融入其中,未来肯定会很有趣。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玉佩中再次传来声音。
“你没有别的亲人了?”
姜水谣翻了一个身子,盯着眼前的帐子发呆,“嗯。我爹娘早就不在了,继母为了逃脱刑罚在你府中装疯卖傻,妹妹也是恨不得我早死,她们都不是我的亲人了。不过我嫁给来的时候,把我爹的牌位也带了来,现在就在你们家后院一个地方供着。”
“真够能耐的,嫁到将军府还把你爹的牌位也给带来。”
姜水谣点头,突然想起刚才见过樊子榆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你有事瞒我。”
既然被看出来,她也不装了,“对,我刚才见到你妹妹子榆了,明天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喊我?”他大声呵斥,从玉佩中钻了出来。
姜水谣被吓得发抖,不知道步步逼近的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第38章 换体
“以后不许有事瞒我!”他说完这句话,看了眼窗外,犹豫再三还是回了玉佩当中。
他的隐忍,看得姜水谣感动,樊子期应该想出去见他妹妹,又怕现在这样子会吓到她,刚才转身那一刻,眼里应该有泪光在。
她不理解他们兄妹情有多深,但是看到一个平常冷言少语的人会露出这种表情,就知道他不是无情人,说不定自己以后落魄了,还能寻求他的帮助,有个靠山也不怕以后会死在她妹妹手里。
樊子期,我好像失眠了!
玉佩冰凉,了无生息,似没有听到她的抱怨。
找人聊天无望,她只好静下心听着外面的风声,以及风吹动落叶的沙沙声。在床上翻了几百次,总算觉得累了,从被窝中探出了头。她不知道她和樊子期之间还会有以后吗?这次若是成功回到自己身体,她那妹妹定不会让她入府。若是失败,两个人可能阴阳两隔,不管是那种结果,感觉都不是好事。
罢了,生死有命,凭着她这半吊子医术就不信不能独活复仇,目前明知赵氏是装疯卖傻却无能为力,她咽不起这口气啊。她叹了口气,愿老天保估,让她能活下去。
她这样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睡了之久,突然眼前一亮,身上的被子猛得被人挑开,她刚要睁眼质问,就闻到了一身酒气,紧接着看到一脸笑容的钟逸。这家伙生了一生好皮相,笑起来人畜无害,只可惜染了一身坏习气。
“嗜睡可不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赖床,今天不是要见子榆吗,我都安排好了。”
姜水谣被那酒味呛得咧了嘴,身子缩回棉被下,视线下移果然在钟逸手中看到他不离身的小酒壶。
“你怎么又喝酒,你喜欢的女人不是回来了,怎么还饮酒消愁?”姜水谣出于关心,又讨厌酒味,说话也没细想,就问出这句话。
钟逸一口酒喷了出来,瞪着眼睛问姜水谣:“你听谁胡说,我哪有……喜欢的女人。”
他心想这事没跟任何人说,她怎么会知道,不对,肯定是胡说八道,于是看向姜水谣的目光更加阴冷了。
姜水谣的身子缩了回去,冲他笑道:“谁不知道你喜欢的是子……”
她话还没说完,钟逸冲了过来,迅速捂上她的嘴,还用加外一只手搂着楼,酒壶里的酒也因为倾斜酒了她一身。
“唔……放手……”
“别乱说话!”钟逸冲她挤眼睛。
姜水谣会意,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蓝衣少年从外面走进来,她秀气高挑,身姿窈窕,一身男儿装更像女儿身。
看着有点眼熟,这是谁?
少年从门口的阳光中走出,一张脸也清晰地出现她面前,她仔细一看才知是樊子榆女扮男装,怪不得钟逸那么紧张。
“钟逸、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樊子榆看到这个片段,迅速想起自己在外面听说的那些传言,都说她大哥拒婚是因为好男色,对自己的骄妻爱理不理,对身旁的护卫却爱怜不已。起初她还不信,现在看到两个人暧昧的姿态纠缠在一起,心里也瞎想起来。
钟逸的身子趴在姜水谣身上,一只胳膊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声,两个人的脸更是都贴在了一起,再加上姜水谣身上衣衫凌乱,两个人怎么看都像在做亲密的事。
“子榆,不是你想像的这样,我跟这女人什么事都没有,一个丑八怪我才看不上……”钟逸急于解释,说漏了口。
樊子榆忍不住想笑,这种借口太低级了,“钟逸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我哥。”
钟逸想起昨晚樊子期去找他的事,拿过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是啊,这是你哥,长太好看了,我居然看花眼了,还以为是别的女人。”
“你见女人就上吗?”姜水谣问。
钟逸咳了起来,这丫头看着不怎么聪明,话怎么总能说到点子上去。他扳正了姜水谣的头,跟她交换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胡说。
明白了吗?
姜水谣一脸不解,明白什么啊,老对自己挤眉弄眼什么意思?
这时玉佩中的樊子期开口了,“你仍是我,其他的事不要多说。”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事不能让他妹妹知道。
钟逸起身,拿着酒壶走近了樊子榆身前:“子榆,我不是说让你藏起来,我带你哥过去吗,你怎么跑来了,万一府中有朝庭的走狗,这事被捅了出去,你会有危险的。”
樊子榆的一双眼睛里带着笑意,“没关系,我来的时候看过周围,没有人在。”
钟逸无话可说,“好吧,你们慢慢聊,不过不要说太久,也不能一起出府。”
姜水谣已经两顿没吃饭,晚上正打算去膳堂偷偷拿点吃得回来,刚好遇到了钟逸。之前钟逸说过,施法之前她的身体必须是在虚弱的状态下,法术才容易成功,为此她连茶水都不敢多喝,这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想偷吃?”
姜水谣舔了自己发干的嘴唇,“我受不了了,让我吃一口吧。”
钟逸拿了把扇子敲在她头上,“法师提前到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带子期去上次我带你去的地方,记得这事谁也不能说。”
姜水谣眼前一亮,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她回到房间里找到玉佩戴上,悄悄对樊子期说了这事,最后离开前看到房间内的铜镜,转身走过去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