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番外(47)

“你在欧洲待了一年,吃饭还跟饿死鬼似的,一点儿贵族气质都没沾到。”

曾葭心想,我哪怕跟猪扒似的,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不会就是来看我吃饭的吧?”

“你出国前应该和我说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逃避了?”

“你觉得我为了疗养情伤才走的?”曾葭笑着摇头,“薛简,这种故事情节不适合我。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躲避,我很早就提交了交换申请。而且那段时间我们看彼此就烦,我怎么跟你报备?”

“那你好歹报个平安啊,我整整一年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没人告诉你我的消息?”

“谁跟我说?我找不到你,你连床铺都卷空了。何萘他们一句话不肯对我说。我怕你想不开,怕你自尽,怕你跳海,我差点儿被当成……懐儿嘲讽我多大人了还不能断奶。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我觉得她说得挺对。”

“你……”

“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上个月薛警官通过一堆垃圾破获了一起拐卖儿童案,挽救了十几个家庭。你真是好样的。”

打蛇打七寸,薛简工作半年后调入重案组,和身边的人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有一次他说起一场绑架案,把娃娃恶心得拂袖而去,从此,他就再也不提了。如今曾葭提起案子,他立刻有满肚子的话想倾诉。

“我有一位同志,半年前牺牲在一场缉毒行动中,警方代表去慰问家属,他白白胖胖的儿子看见我们就跑。后来,有老同志告诉我们,这是家属怕遭人报复,他们恨不得离警察越远越好,对政府的慰问避如瘟疫。那天,我一个人绕着烈士陵园转了三圈,转到天黑。你说过,我们历来有文死谏、武死战的传统,堪称壮美。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你瞧,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在一些场合里仿佛是罪人。”

气氛骤然变得很沉重。

曾葭说:“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你不应该分心感时伤逝。”

“我明白,我就是心里憋的难受,想和你聊聊。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看办案的手法,猜也知道是你。自从你调入刑警队,市局的官微没少推送你这位警界菁英的消息。”

薛简愣了一会儿,问:“你其实一直不放心我,对不对?”

曾葭敷衍道:“有点儿吧。你看,饭也吃饱了,话也说够了,薛简,我真的有事儿,我该走了。”她叫来老板娘买单,起身就要离席。

薛简突然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那天我只是和他摊牌,让他以后不要干那些龌龊事,好好对你。我发誓,我没有给他下药,没有背叛你……”

他没头没脑突然说了这么一段话,也亏得曾葭能跟上他的脑回路,丝毫没有觉得突兀。

“你没有背叛我?你知道任参背地的勾当却瞒着我,你让我男朋友给别的女人交代,你完全不考虑我的耻辱和难过。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算背叛,那我的忠诚底线是不是太低了?”

餐厅里的客人接二连三地看过来,薛简拉着她的手腕,说:“你别激动。我知道你很失望……”

“你不知道。”曾葭笑得很悲哀,“这么久的时间,薛简,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你,你根本不知道真正让我失望的究竟是什么。”

薛简心头一震。

他冲回市局,调出她的报警号码拨了回去,可惜已经停用了。

曾葭回到宿舍,磨蹭了两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何萘回来,反倒先和实习回来的高高碰面了。曾葭离开一年多,竟有些思念这个互看不顺眼的舍友,好心情地和她吵了几句。

“你比我想得争气嘛!才一年就回来了。”高高显然存在和薛简类似的误会,毫不掩饰对曾葭的鄙视。“我以为你这辈子逃不开那个渣男的阴影了呢。”

曾葭掼了拉杆箱,蹙眉道:“你不朝我心里撒盐不舒服,是不是?我去找我师父了。等何萘回来,你请她等一等我。”

“你心里只有何萘。”高高扯着床帘,没好气地说,“你等着碰一鼻子灰好了。”

“她怎么惹你了?”

“你管我?你赶紧走吧!”

曾葭无奈地耸了耸肩。

老许家不过阳历年,这天元旦,唯独他家冷冷清清,不张红也不放炮,门前一株青松头顶皑皑白雪,风骨卓然。

“师父,莱森夫人托我转交您一封信,她希望您对她即将出版的作品提出一些建议。我在Plus实习了几个月,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写了一份报告,想麻烦您抽空看一看。还有一件事,师父,我出国前您罚下我的那篇期末论文,我想我理解原因了。”

“一句一句说!这么多话听得我头疼。”老许的眼睛已经花了,他要把信纸端在头顶,照着阳光才能看清。“你说那篇论文,看来你不服气我的评语?”

“开始有一点。但我后来明白了,您挂的不是我的学问,而是人品。也许我没有刻意为之,但在呈现结果时,我的态度是谄媚的。”

师母牵起曾葭的手,说:“小曾,你说的太狠了,没这么夸张。”

“你还算可教。曾葭,你来世上走一遭,决不是为了当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无论你将来做什么,必须坚守你的格局。”

“对不起,师父。您的话我记住了。”

老许哼了一声:“我听说你刚回来就和舍友吵起来了?”

“……我们闹着玩的。”

老许沉下脸,说:“我负责你的素质教育,你心理的成长和我无关。我允许你接下来的半年翘课、打架、挂科、谈感情、招惹警察,你可以和所有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我就一个要求,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私人问题解决干净,我希望你的情商和智商在同一个水平。”

曾葭被他骂的面红耳赤,撇嘴说:“您消息真快。我人刚回来您就抓我毛病。”

“你的毛病难道少吗?”

老许不想和她吵,拎着小水注浇花去了。

沈教授很怕弄糟了师徒的情分,说:“小曾,你不要介意,你师父是个老小孩,说话从来不中听……”

曾葭握了握师母的手,让她放心:“我知道师父一心为我好。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老许批准曾葭处理私事,她自然不客气。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睡一觉,在英国水土不服,她没睡过一个好觉。她收拾好床铺,天半黑就躺下休息,然而迟迟没有睡意,脑子里乱糟糟的。第二天早上,她泡了一杯浓咖啡,站在窗边看云来雾往。此时,天空泛着鱼肚白,她转过身,看见了夙夜未归的何萘。

两人一年多没见,乍一看见彼此,感情难免波动。何萘走近和曾葭并肩而立,全然没有一年前那个咋咋呼呼的疯丫头的影子。

“我转法学院了。”

历史系的学生会长中途易辙,这件事在大文科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曾葭问了老许,原来何萘父亲因为工地事故被公诉,刺激之下中风昏迷,至今未醒。曾葭想问一问叔叔醒了没有,但她不知道如何表达才不至于让何萘伤心。

“曾葭,你真洒脱!”

在她犹豫之际,何萘冷笑着掉头离开了。

高高咋舌道:“厉害!这人好半年没点儿活力。你一句话就把她气走了。”

曾葭谦逊地颔首:“谢谢夸奖。”

第28章

曾葭去了霖市艺术学院,正好在校门口撞见了娃娃。她的身边有三两个新交的好友,面前是一年多未见的曾葭。

时间是最锋利的武器,把她们的情谊切割得支零破碎。

娃娃干笑道:“我准备去看第二歌舞团的芭蕾舞,等演出结束我给你打电话好么?”

“这场芭蕾是巡演,你为什么不后天去璋海看,刚好和你未婚夫见一见。”

“你这人有毛病吧!许懐,别搭理她,咱们走……不对,未婚夫?石头哥向你求婚啦?!”

娃娃抱歉地对左右说:“你们先去吧,我有事和她谈谈。”

“真扫兴!”有人嫌弃地说,“许懐,你交的是什么朋友啊?”

娃娃走到曾葭面前,想说些欢迎回国的话,曾葭却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扔进了她怀里。她把照片从信封中掏出来,青着脸从头看到尾——照片中的两个人是她和石头,背景是漫山遍野的红枫,他们牵手、拥抱、接吻,激烈地回应彼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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