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上你老婆了+番外(68)

萧无恪唇角勾了勾。

贺帝的视线在萧弛和左相身上逡巡一遍,然后开口道:“你们有什么事?”

萧弛往他榻边站了站:“父皇,儿臣担忧您的身体,故来请安,恰逢在外面碰见左相大人。”

“哦。”贺帝应了声,看向左相,“那爱卿来是为何事啊?”

左相左右一看,又跪在地上:“皇上,近日朝中听闻您龙体有恙,人心惶惶,唯恐群龙无首。这一切皆因储君未立,臣此次前来,就是祈求皇上早日立储,稳定人心。”

贺帝冷笑:“这是都盼望着朕去死吗?”

左相急忙叩首:“皇上乃真龙天子,定然与天地同寿。但是人心不可测,还望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早日立储。”

“那依爱卿之言,朕该立谁为储呢?”

“自古立储该立贤,两位皇子皆是人中之龙,但陵王殿下主杀伐,为人君主却要重仁心,当不是合适的人选。”左相说完,还抬头偷偷看了萧无恪一眼。

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这左相大人也是胆大。萧无恪噙着一抹笑意,微微垂着眼梢。

见他没什么反应,左相又低下头继续说道:“二殿下因一时贪念犯了错,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做太子多年,以清俭仁心为名,实在是群臣心中的不二之主,望皇上能慎重考虑。”

贺帝双手交叠在身前,没有说话,似在考量。

于是左相又一叩首:“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请您再给二殿下一次机会!”

他这一通赞扬,抑扬顿挫,掷地有声。萧弛却面色不变,只垂手立在旁边,既不附和,也不谦虚。

这对一向乖觉的萧弛来说,是颇为奇怪的。

贺帝的眼神隐含锋芒,在他身上落下:“弛儿,你还想为储吗?”

萧弛朝他弯腰:“父皇,此事儿臣做不得主。”

贺帝又望着萧无恪:“那纵儿呢?你觉得朕该如何?”

萧无恪站起来,慢腾腾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折子:“左相大人说得极是,只是……儿臣这里有一份名单,希望父皇定夺之前,先过目一番。”

萧弛看着他手里的折子,眉心突突直跳。

这定是那份名单,绝不能让贺帝看到!

他想也不想,快步上前,劈手夺下了萧无恪手中的折子。

萧无恪举着空空的手掌,讥讽地望着萧弛:“我的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帝的眼神也凌厉起来,他朝萧弛伸出手:“拿过来。”

萧弛握着折子,一动不动地回望着贺帝。

他的眼神里有犹疑,有转瞬即逝的惧意,到最后全部暗沉沉地埋进了眼底,只留下一层冷意。

贺帝望着他的眼神,心口一颤,他藏匿在眼底的紧张和忐忑,一瞬间变成悲戚。

他的手依旧固执地朝着萧弛伸着:“拿过来,朕不会重罚。”

萧弛摇摇头,脸上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在贺帝的目光下,他抬起手,一点一点撕碎了这个折子,像是撕碎了隐藏多年的面具。

雪白的纸片从他手里落了下来,纷纷扬扬洒满一地。

贺帝看着这雪白的纸屑,目光像是在一瞬间苍老下去,他的儿子,终于也走到了这一步。

他缓缓开口:“来人……”

然而殿中寂静无声。

左相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立在殿中的雕漆红柱下,垂着眸子一语不发。

萧弛也不再恭敬地垂首而立,他站在贺帝面前:“父皇,儿臣方才给您机会了。是您还在迟疑,是您抓着儿臣的一点儿错处放不下,所以,您别怪儿臣。”

贺帝凝着他,声音沙哑:“你控制了朕的御林军。”

萧弛冷笑,他挥了挥手,殿外脚步铿锵,御林军瞬间包围了整个养心殿。

三个带刀的御林军穿着厚重的盔甲,从门外走了进来,三柄长刀,齐齐环在了萧无恪的脖颈上。

萧无恪低着头望着眼前锋利的刀刃,长眸眯起,舌尖抵了抵牙龈,没有说话。

萧弛看着他一丝反抗都没有,不禁冷笑出声:“传言你在洮州为了救顾玉妩落了三年的病根,看来是真的。如今竟连三个御林军都制不住,堂堂的大渊国战神,已经是个废物了吧。”

他的语气嚣张,眼神全是嘲讽。

萧无恪冷淡道:“怪本王运气不好,竟连番两次被你下毒所伤。”

萧弛越发轻蔑:“是你命太好,那西域的剧毒,原本该一击毙命,竟让你侥幸逃脱了两次。”

而贺帝,一双眼睛陡然变红,他沉痛地望着萧弛:“你果然残害手足!”

萧弛回望着他:“他拥有八十万苍狼军,让我在太子之位上,天天胆战心惊,日日坐立难安!我若不杀了他,我永远不得安宁!”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这都是父皇结的因,谁让你如此偏心!”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养心殿,贺帝怔住,半晌,脱力般靠在了榻上。

他这一生,自萧纵母妃惨死之后,每一日便活在愧疚之中。对萧弛,他确实说不上疼爱,仅存的零星的记忆,便是在他小时候带他骑过几次马。萧弛自小性子乖巧,他作为父亲,本想让他娇养着,日后传位给萧纵,然后让他当个闲散王爷。可是萧纵不愿当太子,他只好立了他为储。立储之后,他便将他作为一代明君,日日带在身边悉心指导,虽然严苛些,但在萧弛没有犯错之前,他是从心底里满意这个太子的。

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为什么他表面一派温润,心中竟然埋藏了如此深的怨气?

人人都说他偏颇萧纵,可那八十万苍狼军,是萧纵为大渊国出生入死,凭一己之力一手养起来的。他作为父皇,没有道理去抢夺儿子的东西。就连他当年想立萧纵当太子,虽对他愧疚,更多的原因,是他觉得萧纵的性子更适合做君主。

他对萧纵,确实比对萧弛疼爱一些,可这些疼爱里,含着对他母妃的思念,还有他曾流落在外,他愧疚他对他缺失了多年的教导和陪伴,他想弥补。

究竟是哪一步开始错了呢……为什么弑父杀兄的噩梦,又一次在萧氏皇族里重演?

贺帝的两鬓斑白,发丝松散,他想不明白,只能徒劳地垂着唇角,不再说话。

萧弛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呵斥他,他沉着眸子望着贺帝:“父皇,为儿臣拟一道退位诏书吧。儿臣保证,日后会将您尊为太上皇,依旧让您无比尊贵。”

贺帝缓缓摇了摇头。

萧弛的双手紧紧攥起:“如今整个京中全是儿臣的兵力,还望父皇想想清楚,莫要逼迫儿臣。”

贺帝却望着他:“弛儿,收手吧,你不会成功的。”

萧弛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你清醒些吧!难不成到现在还在指望他!”

他恶狠狠地望着萧无恪:“既然如此,那儿臣就断了父皇的念想吧。”他朝着围在萧无恪身旁的三个御林军下令,“就地格杀!”

第68章

三个御林军手起刀落,却看到刀下的身影陡然一晃,他们还没看明白,就被一道极锐利的剑气划破了喉咙,瞬间毙命。

血溅了三尺有余,而萧无恪身上,半滴血都没有。

与此同时,殿外传来一声箭啸,接着杀伐声起,兵器相交。

萧弛惊骇地后退一步,贺帝望着他的目光一片沉寂。

他面目狰狞起来:“父皇,原来你早有准备。”

贺帝没有说话。

殿外兵器相交,不时传来惨叫,萧弛在一片混乱中,目光怨毒:“即便这样,也是无用的,你们可知道,整个安京城全被我部署了兵力!”

萧无恪轻嗤,望着他的目光嘲弄又怜悯。

贺帝从龙榻上下来,他容色沧桑,但腰杆笔挺,全然不是重病缠身的样子。他静静望着萧弛:“弛儿,收手吧,你必输无疑。”

萧弛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父皇,你是在陪着萧纵演戏?”

贺帝叹息,他的纵儿跟他说萧弛要谋逆,他不信,萧纵便出了这样一个主意,他思虑好久,才答应。他不能贸然冤屈萧弛,只能用装病这个办法,搅起朝堂动荡,来一试真假。

谁知道,萧弛竟真的行差踏错,步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萧弛恨恨地咬着牙,他一挥手,殿中闪现出数十位死士将他围绕:“那儿臣今日便让你看看,你的眼光是有多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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