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楼心想着,寻思了片刻后,方才开口说,用全世界通用的语言说,“hello,Who are
you?”
男人不说话,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听不懂英文?那……
“buon giorno,come ti chiami(意大利语:你好,你是谁)?”
“Bonjour,qui es-tu (法语:你好,你是谁)?”
简以楼一个一个试。
没有回应。
黑头发的话……亚洲人,韩国或者日本?
“an nyeong ha sye yo! nu gu sye yo(韩语:你好,你是谁?)”
“ko ni qi wa,anata wa dare desu ka?(日语:你好,你是谁?)”
男人默默转过脸来,看向她,目光如森,让人看了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
干嘛啊……就算听不懂日本、韩文,也不用这么看着她、
正在简以楼想着俄语和拉丁语要怎么说来着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
“你又是哪位?”他清冷的声音从他那薄薄的唇瓣中飘出来,居高临下的反问道。
中国人啊……不早说。简以楼松了口气,中国人就好办了,她不用担心因为一次意外的交流,闹到联合国去,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只是这位中国同胞的态度……也太没礼貌了些。
怎么说他都是客人,而简以楼是主人,这么一说,反倒成简以楼是外人了。
“我是……”简以楼顿了顿,她还没有很好的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比如“谭津淞的妹妹”。“……谭津淞的亲戚。”她这样介绍着自己,好像亲戚这个定位她尚且能拿捏到位。
“我不关心你跟他什么关系,总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男人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却表现出不在乎的表情,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最后那个问句上。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家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家?”简以楼一愣,进而问道,“这是你家?”
奇怪,这不是谭津淞的房子吗?难道这房子是谭津淞和别人合租的?不可能啊,以谭津淞的财力状况来看,他可是那种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给父母买了房子的人,怎么会跟别人合租一栋公寓?
哦,抱歉,是府邸……
“不好意思,这是我哥哥的房子,您是不是搞错了。”这种时候简以楼只好亮出自己的身份,并且有礼貌的反驳对方。
哪知道,男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伸手指向门口,冷淡的说道,“出去。”
……
第7章
简以楼微微皱眉,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虽说皮相还不错,可是行为举止和逻辑思维也太诡异了些,他好像直接忽略了简以楼说的话。
或许,他根本不想知道简以楼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想让简以楼出去而已。
“这位先生,虽然我还没搞清楚你到底是谁,但是有问题我们说出来才方便解决。你一大清早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别人家里,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来意。”简以楼也不打算继续跟他客气,既然对方没有心平气和的意思,那她也没必要继续谦逊有礼。
男人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拿出手机,无奈的拨通110,而后轻描淡写的启唇说着,“上海静安区永林路安栋别墅264号,有一个私闯民宅的疯女人……”
在美国,这种时候应该拨打911,他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当然,他并不清楚,中国的民警可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不过,他并没有机会见到中国的警察。
男人没说完,手机就被简以楼飞奔着抢了过去,并迅速按下挂断按钮,“你有毛病啊!”
“……哦,再加一条室内抢劫……”男人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他的眼神似有若无瞥向简以楼手中的手机,依旧淡淡道,“……私人物品。”
“你!”简以楼实在是对他这种狂妄自大外加无视他人的语气感到忍无可忍。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是法官吗?还是高高在上的神?
“我。”男人淡淡道。
“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简以楼气愤的说着,像他这种性格,在电视剧里绝对活不过
第二集,不,第一集就会领盒饭!
男人抱着手臂,依旧倚在沙发背上,他的腿很长,延伸出去交叉在一起。他穿了一双白色的鞋子,鞋子很干净。纱幔状的窗帘被风吹起,略过他的鞋子。
那画面很好看。
简以楼看到这一幕竟是一时间失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才将视线收回。
只是她一抬眼竟是看到男人也在注视着自己,目光短暂交汇后匆匆别过。
……
简以楼还想说些什么,谭津淞开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运动衣,手上用塑料袋拎着豆浆和蟹粉小笼,看到屋内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的诡异。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谭津淞看了看简以楼,又看了看男人,弱弱的问道。
“你要是晚来一会儿,可能就开战了。”简以楼没好气的说。
“别开战,我这不是伊拉克,没有石油,”谭津淞露出那张万年惹人喜爱的笑脸,“啊,我忘了介绍,简以楼,这是我妹妹。”说完他又指着男人,冲着简以楼说道,“他是易阁,我最好的朋友。”
易阁。
朋友……
“然后呢?”简以楼和易阁异口同声。
说完二人都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竟然会说出这样三个字。问法和语气,就连同最后的那个“呢”,都出奇的相似。
易阁抿了目光,站起身淡淡道,“我不习惯别人住我家。”
他看也没看简以楼一眼,起身向饭桌走去,“我饿了。”
……
简以楼刚想说点什么,但被谭津淞拦了下来,“我的好妹妹,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脑子跟别人长的不太一样,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吃饭,吃饭啊。”
“你不知道他……”简以楼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谭津淞尽力安抚着,“咱先吃饭,吃完饭答辩,答辩重要,答辩重要。他……我待会儿收拾他,收拾他。”
谭津淞都这么说了,简以楼也不好再任性下去。既然易阁是谭津淞最好的朋友,以后自然会经常碰到,简以楼身为他的妹妹,自然也不能跟哥哥的朋友置气。
只是这个叫易阁的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些,实在让人生气。
“好了好了,大少爷,大小姐吃饭啊。”谭津淞自是乐不可支,不过他也不能坐等着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必须在关键时刻充当和事佬的人设。
但,他仍旧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性,安慰了几句话后,优哉游哉的补充道,“你俩这一简一易,亭台楼阁的,多般配啊。”
“谭津淞!”
“谭津淞!”
二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同时反驳道,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
去学校答辩的路上,简以楼还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
谭津淞看着她那生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竟是咧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简以楼瞪了谭津淞一眼,刚才饭桌上的事,她还没跟谭津淞计较呢。他现在竟然还在这笑脸皮也是够厚的。
“没有没有,我笑了吗?我没有,哈哈。”谭津淞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谭津淞!”简以楼再次抗议道。
每次简以楼叫谭津淞本名的时候,就证明她的火气已经烧到天灵盖了。
“好了好了,怪我怪我,之前没跟你说清楚。”谭津淞敛起笑意,难得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个易阁呢,我最好的兄弟。我家和他家在美国是世交。当然现在呢,他也是我的老板,我住的那个别墅就是他的。”
谭津淞说的“我家”,指的是他在美国的养父母家。有钱人才会用“世交”这种华丽的词汇,穷人只有发小。
美国的话……怪不得易阁的瞳孔是琥珀色的。
“哦……”简以楼恍然大悟,原来那房子真的是人家的。
易阁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他家。可是这样一来的话,简以楼……住在别人家里,不但没跟人打声招呼,反而一见面就吵起来,显得太没礼貌了些。
这样以后再见面,多尴尬呀。
“不过呢,你住的那个阁楼是他让我住的,他不住在那里。所以以后你也不用担心会经常碰到他。”谭津淞知道简以楼在担心什么,安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