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电话给她的是傅欢。
温舒迟疑了会,还是按下接听键。
傅欢:“嫂子?”
温舒:“是我。”
傅欢:“嫂子,哥哥是不是不在家?”
温舒:“傅沉出去了。”
傅欢:“那我见到的人真是哥哥了。”
温舒:“傅沉?”
傅欢通风报信,“嫂子,哥哥现在跟别人在一起。”
温舒:“别人?傅沉跟谁?”
傅欢:“是邹医生。”
温舒一听,有些愣住。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邹医生是谁,邹医生是她数月前给傅先生找过的心理医生邹晴。
不过自从转诊到脑科医生后,知道傅先生是因为脑部受损才会间歇性失忆,她就再没找过邹医生了。
现在听傅欢说的,傅先生却是私下里去见邹医生,这肯定是有什么事。
而不久前她对那份病历档案隐隐有些头绪,再想起傅先生的童年遭遇,还有傅家那些破事儿,傅先生心理没扭曲变态都不正常,也许这正是他去见邹医生的原因。
傅先生会是心理上有病吗?
如果是这样,邹医生会是一条线索,甚至有可能知道傅先生所隐瞒的一切。
想到这里,温舒重复问傅欢,“傅沉真的跟邹医生在一起?”
傅欢:“对。”
温舒又问:“他们在一起是有什么事吗?”
傅欢:“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偷偷摸摸的,不敢靠他们太近,怕哥哥发现。”
温舒:“你不是跟傅沉在一起的?”
傅欢:“不是。我是在咖啡店无意间看到哥哥他们,打算偷听一下,但离太远了,听不见什么。”
温舒随口说:“难道他们是背着我在幽会?”
傅欢:“……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吧?”
温舒默了默,“那你能不能知道他们说什么?”
傅欢:“我试试。”
电话安静了半晌,没多久,傅欢的声音响起,“嫂子,哥哥他们刚刚走了,要不我回头问问邹医生?”
温舒:“好,问到什么,跟我说一声。”
傅欢:“嫂子,你放心吧。”
温舒心说哪能放心。
她挂断电话后,看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不对劲。
温舒有点不太信傅欢说的话。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尤其是傅先生跟傅欢兄妹两人,这么巧就碰到,又这么巧见到傅先生跟邹医生在一起,又在这时告诉她。
而且傅先生出门都不忘把她的手机放下,她这才能知道邹医生这条线索,她直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刻意和巧合了。
傅先生是故意的吗?
傅欢在他们之中又算是什么?
温舒一直知道傅欢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她不肯多说傅先生和傅家的事,但在一些时候又会恰巧的提示自己,跟傅先生一样矛盾。
这两兄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舒不得不怀疑傅先生和傅欢。
他们都有问题。
她不知道邹医生那里会不会是个坑。
温舒放下手机,窝在沙发上,出神的看向挂钟。
要不是她要在家里等傅先生,她也想去见一见邹医生,现在不管真假,她都只能相信傅欢告诉她的这些线索。
她不想跟傅先生再过得这么糟心了。
之后她在家无聊的过了一天,却一直没等到傅欢的电话。
而第二天早上,温舒醒来后又看到傅先生提着斧头静幽幽的站在床边,目光盯着她,温舒还是吓得一呛。
这个样子的傅先生太恐怖了。
温舒缓了缓,随即露出笑容,“傅先生,你回来了?”
傅沉眼球转动了下,“这次你也不肯逃吗?”
“不逃。”
“那么你会失去双手。”
温舒顿时把手递出来,“来吧,我不怕。”
傅沉寂静的打量她一眼,也不再吓她,把斧头放在自己的枕头底后,转身走去翻出两条锁链,把她的双手锁住。
温舒先是看了看从枕头底露出一角的斧头锋刃,头皮不由发麻。
片刻,她又落回到锁在手腕上冰冷的链扣。
锁链的长度限制了她活动的空间,她只能在房间里走动。
傅沉弄好后,坐在床边,温柔的对温舒说道:“两天时间,然后是第三次逃生机会,如果第三次你也不逃,”顿了顿,“你别怪我。”
温舒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傅沉,如果是你要杀我,我不会怪你。”
傅沉唇线顿时绷直,脸色苍白至极。
他猛然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又去翻出一条黑布条,再次蒙住她的双眼。
傅沉看着温舒伸手抚上黑布条,微笑着说:“你在第一次逃走失败的时候,就丧失了双眼,惩罚是延续到下一次。”
这下子温舒才完全明白这个游戏的规则。
惩罚是叠加的,时间是递减的。因为她第一次不逃,没有了双眼,到了这次,双眼和双手都会一并失去。
也就是说第三次她连同双脚也会没有,而惩罚的时间可能只是一天,之后的第四次傅沉就会杀死她。
傅沉真的会杀死她吗?
温舒不太肯定,那把斧头始终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也只能赌。
赌傅先生不会伤害她。
而这两天她就在卧室里度过,傅先生陪着她。
也许是这样,傅先生大抵知道她会不高兴,所以自己要什么,傅先生都有求必应,十分宠溺,恨不得将星星和月亮都摘下来送给她。
傅先生还将房间布置了一番,天花顶上便挂着漂亮的灯饰,夜里打亮的时候,格外好看,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星辰明月。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些宠爱。
但温舒知道现在想要的,傅先生不会给她。
她贪心的只是想要傅先生。
然而令人眷恋的两天很快过去。
傅先生再一次让她逃走,这是第三次机会。
傅先生离开后,温舒依旧没有逃,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傅先生每一次离开,她心里又难过又伤心。
她趴了好一会儿,余光里瞟到傅先生枕头下压着的斧头,像被蛊惑似的,不由自主的伸手拿出来,铁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温舒摩挲了下斧面,上面斑斑迹迹,是一把非常老旧的斧头。
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发霉的把柄和生锈的斧面跟傅家杂物间那把斧头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温舒打了个寒颤。
温舒想把它藏起来。
这样傅先生就不能拿斧头吓她了。
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把斧头放回枕头底。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温舒等到了傅欢的电话。
傅欢:“嫂子,我打探到了。”
温舒:“怎么样?”
傅欢:“邹医生说哥哥有病。”
温舒:“什么病?”
傅欢:“人格分裂。”
温舒闻言,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傅先生患的根本不是间歇失忆症,而是人格分裂症。
傅先生真的骗了她。
他一直在说谎。
这个大骗子。
第四十九章
温舒想到这里,不由握紧手机,手却微微颤抖着,眼眶也跟着烫热,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心疼傅先生。
他一个人究竟背负了多少,独自舔伤了多久,这些她从来不知道,要不是她探查傅家和傅先生,也许永远活在傅先生编织的甜蜜假象里。
傅先生一定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她。
温舒压抑了好一会,才轻声对傅欢说:“傅欢,我想见见邹医生。”
傅欢应道:“好,嫂子你过来市八院吧,我也在邹医生这里。”
温舒当即赶去市八院。
她一路去到邹医生的诊室,邹医生和傅欢都坐在诊室内。
傅欢连忙叫道:“嫂子。”
温舒点头。
邹晴也看到温舒,温声细语道:“傅太太,你好。请坐吧,你和傅先生的事,傅小姐已经跟我说过。”
温舒脸色有些低沉,她拉过椅子坐到傅欢旁边,望向坐在办公桌后的邹医生,“邹医生,你可以跟我说说吗,我先生的事。”
邹晴叹气,“我答应过傅先生对他的病情进行保密,但我想傅太太你是家属,应该有权知道这一切,而且傅先生的病情比较严重,已经出现自残和伤害他人的倾向,这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并不是我愿意见到的情况。我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抱歉。”